顧君白微微嘆了一口氣,食指一彈,一道白色的靈氣就打在了他的眉心之中,好像一粒石子落進了平靜的湖面,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然後就可以看到那黑色的霧氣在一點點的消失。
顧喬喬看明白了。
陳誠的身上並沒有功德光,因爲他生前就是個普通的人,年齡還小不像上次他和小叔叔送走的那三個人。
所以像他這樣的,直接打算也沒什麼,不過顧君白還是將自己身上的功德光給陳誠打了一點進去,這樣的話,將來投胎之後,也會平安順利的過一生。
畢竟他終究是要離開的,等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之後。
顧喬喬放柔了聲音,“陳誠,一會兒我們就帶你去田壩村,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女兒嗎?”
聽到顧喬喬的話,陳誠翻卷着暴力血腥的眼眸一點點地恢復了清明,他擡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三個人,緊攥的雙手緩緩地鬆開,他的氣息終於穩定了,又恢復到了他們初見時的樣子,他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帶着哽咽,“想,我想見他們。”
“好,我們現在就帶你去田壩村,不過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知道嗎?如果你再像剛纔那樣,你就很可能從靈體變爲煞體,那樣的話天地是不會讓你存在的,不用我們動手你也會自己消散,你不但看不到家人,也不能看到害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知道了,我會控制自己的。”
他聲音略帶苦澀的說道。
他現在必須要控制自己,因爲他連仇人在哪裏都不知道,也接近不了,雖然他現在可以在白天出現了,但是也必須是在這三個人的身旁,而且他一個靈體想要報仇,除非像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靈體說的那樣,再過幾百年修煉成靈妖,可再過幾百年他的仇人早就成了一杯黃土了,他報不報仇還有什麼意義呢?
得到了他的保證,這幾個人就離開了這個地方,然後開車去往田壩村。
田壩村如今都有一個小鎮子的規模了,畢竟它距離縣城很近,如今已經是90年代了,村子裏的人也有很多走上了富裕的道路,所以這裏還真有不少人蓋着三層小洋樓,但也有一些人家是紅磚瓦房,但是更有那麼幾家,還依然住着黃泥坯房。
顧喬喬先是進村子打聽了一下,然後知道那三間黃泥坯房,其中一個靠近村邊的就是陳誠的家人現在住的地方。
顧喬喬的心裏有一些唏噓,如果陳誠活着應該不會這樣的吧。
此時小叔叔和凌楠他們在車裏坐着,不過車並沒有停在田壩村的村口,而是停在了遠處的路邊。
她和小叔叔還有凌楠商量好了,先讓陳誠見一下家人,然後等晚上的時候,利用符咒讓陳誠進入家人的夢,也就是所說的託夢,雖然這個做法不是那麼太穩當,畢竟萬一家人不相信,那這夢做的就沒意義了,所以說做夢要連着做上幾天纔可以。
而且還要小心,不要傷害到他家人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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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畢竟他們三個人對於陳家人來講,就是陌生人,無緣無故的去到人家打聽20年前的事兒不妥當,而且他們也不可能說出陳誠的真實遭遇,那樣的話到了警署那裏又怎麼解釋?
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其實也挺複雜。
所以他們進村子是施加了隱身符咒的,也就是說,大家都看不到他們,而陳誠的靈體更是看不到了。
帶着陳誠朝着村邊的黃泥土坯房走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自行車的車鈴聲。顧喬喬轉過頭一看,愣了一下,來的人竟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警員,鬢角已經斑白,他摁響車鈴是因爲一羣小孩兒在村子的路上打鬧玩耍。
顧喬喬他們倒也沒在意,但是卻沒想到這個老警員自行車騎去的方向竟然也是他們要去的村邊兒,不過那裏有不少房子,也不知道他去誰家。
雖然他騎自行車顧喬喬他們是走路,但是因爲是冬天,再加上這三個人走路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陳誠自然也會跟隨他們的速度,所以竟然是和老警員騎自行車差不多的時間就到了陳誠的家。
卻沒想到那老警員騎得自行車竟然停在了陳誠家的門口。
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拿出一根菸慢條斯理地點着,眉頭似乎皺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坐在牆邊的石頭上吸起煙來。
顧喬喬想了想,低聲的對小叔叔說,“你們兩個帶他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此時的顧喬喬依然是隱身狀態,顧君白和凌楠帶着陳誠去了一棵老槐樹的下面。
此時是冬天,樹上的葉子都已經掉光了,而不遠處那個老警員,應該是有些凍腳又站起來,然後在靠牆邊的地方走來走去,應該是用活動來增加身體的熱量。
顧君白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心裏卻不由得微微點頭,他沒想到這個老警員身上的功德光竟然這麼多。
可這個人運氣實在是不好,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的功德光在身上,他早就英年早逝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生活也是不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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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面相上就可以看出來,他的妻子病的很嚴重。
如果他沒推演錯誤,也不過就是這一個月的時間罷了,但是卻又有着淡淡的白色的生命之氣在他頭上縈繞,也就是說,雖然他妻子似乎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但卻是屬於絕處逢生的那種。
但到底如何絕處逢生,那少不得還要落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了。
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世人常說好人沒好報,可是要堅信一點,做了惡人遲早要遭報應的,但你做好人,遲早會有福報的。
就像眼前這個老警員,雖然不知道他要在田壩村做什麼,但卻知道從遇到他們幾個人之後這老警員應該否極泰來了。
所有這些思緒,不過轉眼即逝,顧君白淡淡的移開了視線,倒不得不說作爲警員,他的直覺真的很敏銳,竟然朝着顧君白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的是他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於是又將視線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