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閻涵柏和潘雨露的眼裏,範清遙的灑脫不過就是死鴨子嘴硬的強撐罷了。
畢竟,現在整個主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根本不滿這門親事的。
所以無論是閻涵柏還是潘雨露,都不認爲她們輸了。
不管範清遙如何的挺直脊樑,被太子鄙夷都是擺上釘釘的事實。
也正是這種篤定的想法,讓一直被範清遙踩在腳下的她們心裏得到了絲絲慰籍。
就連走在最後面的二皇子妃和八皇子妃,看着範清遙一個人走在前面的背影,都是忍不住在心裏慶幸和自我安慰的。
西涼女子都以柔弱唯美,就是當今的聖上也是喜歡柔若無骨的美人。
她們可是沒見哪個強出風頭的女子受到過男子青睞的。
說白了,太子妃的強勢,還不是因爲太子的不待見?
韓家府邸的臺階下,正安靜地停着一輛馬車。
夕陽下,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緻的馬車倒影。
馬車四面皆是昂貴內斂的黃花梨木所打造,棚頂的蛟龍石像栩栩如生。
蛟龍馬車,是皇子們的特權和象徵。
一時間,幾個皇子妃都是愣在了原地。
雖沒有人主動上前,可是心裏面誰不希望那馬車是來迎接自己的?
閻涵柏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潘雨露。
她倒是聽說過,三皇子一直對潘雨露是不錯的。
潘雨露自是希望坐在馬車裏的人就是三皇子,如今被閻涵柏這麼一看,她心裏的期望和篤定不免就是更勝了了一些。
三皇子那個人溫潤又平易近人,若當真親自來接倒也是情理之中。
跟在潘雨露身邊的丫鬟,已是匆匆跑到了馬車邊,看向趕車的車伕,“你這奴才怎麼如此不懂事,還不趕緊下來迎接我們小姐?”
車伕冷冷地掃了一眼丫鬟,隨後輕便跳下馬車。
一經落地,足足高了丫鬟一個頭。
車伕面無表情地掃了丫鬟一眼,“讓讓。”
丫鬟沒想到這車伕如此高大,驚訝的一愣。
似是被這車伕的氣勢給嚇到了,真的就是乖乖的後退了數步。
臺階上的皇子妃們看着這一幕,也是驚訝不已的。
難怪三皇子是唯一能跟太子平分秋色的皇子,就是連身邊的奴才都如此有氣勢。
潘雨露卻是微微皺眉。
只因她並不記得三皇子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而就在衆人的沉默之際,那車伕卻是最終站定在了範清遙的面前。
範清遙自是認識眼前人的,便是主動開口道,“少煊少傅怎得親自來了?”
少煊少傅……
那不是東宮太子殿下身邊的人麼!
此言一出,周圍的皇子妃們都是一愣。
她們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眼前的少煊,又是震驚地朝着不遠處地馬車望了去。
如果說站在這裏的是東宮少傅的話,那此刻坐在馬車裏的該不會就是……
太子殿下?!
少煊跟範清遙的關係已並非一朝一夕。
說得近一些,以少煊跟範清遙之間的交情,早已不用如此正式的稱呼。
可是現在,範清遙卻是以官銜稱呼。
其舉動明顯就是在擺正和擡高少煊的身份。
少煊如何不知清遙小姐的用心。
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的爲清遙小姐不值。
放眼那些靠着架勢和拼爹才當上皇子妃的小姐們,何以跟清遙小姐相提並論?
尤其一想到這些皇子妃們剛剛那譏諷的嘴臉,少煊就是噁心得不行。
如今自是故意擡高了音量的道,“屬下奉太子之命,前來迎接太子妃。”
範清遙如何不知少煊這是在給她撐場面,淡淡一笑,“走吧。”
少煊走到範清遙的身側,護着她一路走下臺階。
其強大的氣場,好似身後站着的皇子妃們都是洪水猛獸似的。
範清遙對於少煊的到來,雖是有些奇怪,但卻並不驚訝。
少煊是東宮的少傅不假,但也可聽命於皇后娘娘的吩咐。
或許今日只是皇后娘娘讓少煊過來接她一程。
就算她跟百里鳳鳴面上不合,皇后娘娘佯裝做個和事老也不奇怪。
畢竟,她現在是皇上賜婚的太子妃。
只是就在範清遙剛剛站定在馬車邊時,馬車門便是由內向外的被推開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裏面緩緩伸出,雪白的闊袖半遮手背,與白皙的肌膚相互輝映,修長的手指如同曇花般緩緩綻放。
看着這隻手,範清遙是真的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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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百里鳳鳴竟是自己過來了?
未曾等範清遙多想,那手便是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燥熱的掌心溫暖着她微涼手指。
臺階上的所有人都是已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潘雨露的臉色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自己的丫鬟還站在那裏,結果前來迎接的人卻完全對她不屑於顧。
其他皇子妃的臉色,其實也沒好看到那裏去的。
剛剛她們還在譏諷範清遙的不受寵,如今這太子就是堵上了門。
好在附近並沒有路過的百姓,不然她們的臉真的不知該往哪裏擱了。
眼看着範清遙坐着馬車揚長而去,臺階上的衆人也都是各自鑽進了馬車之中。
甚至是連離別時的虛僞奉承都是給省了,均是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
韓府裏,跪在地上的清水正渾身顫抖個不停着。
韓婧辰掂量着手中的一袋碎銀子,滿目冰冷,“就爲了這麼些銀子,便就是讓你將我給出賣了?”
若非不是受人指使,清水如何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忤逆她的心思?
結果她不過是稍微一詐,清水就是全盤托出了。
“不是奴婢非要幫着大皇子妃,而是大皇子妃說的沒錯,潘家二小姐若是能跟小姐一同嫁去六皇子府,那是能夠幫小姐的,不然就算今日沒有潘家二小姐,來日也是要有其他人嫁與六皇子當妾的!”
清水跪在地上哭得淚眼模糊。
哪個皇子不是三妻四妾的,潘家二小姐過門起碼還是自己人。
說白了都是清平郡主耽誤事。
韓婧辰真的覺得自己把清水叫到面前問話是最愚蠢的行爲。
看着錯不自知的清水,她都是懶得再開口了。
若是今日範清遙不來,她或許也是對父母安排的認命了。
但是範清遙所教會她的卻並非是對命運的抗衡,而是要堅定的走下去。
她可以容忍六皇子以後再是納妾迎娶側妃,但她絕不能任由旁人打着任何爲她好的旗號,做出碾壓着她的舉動。
那潘玉靜還未曾進六皇子的門就敢這般的算計她,若是以後當真進了門還得了?
故……
她真的是很慶幸,在她的身邊還有範清遙的。
只是這樣的話,韓婧辰知道清水根本不懂。
她對身邊的嬤嬤示意道,“拖出去吧,送去雜物院。”
嬤嬤趕緊叫進來了兩個小廝,拖着清水就往外拽。
清水哭喊着道,“小姐您一定要聽奴婢的啊,奴婢都是爲了您好,您不知道那清平郡主根本就是蛇蠍心腸,閻家小姐之所以能嫁大皇子,都是清平郡主暗中促使的,奴婢親眼所見有人給大皇子妃寫的字條啊……”
韓婧辰聽着這話,心口就是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