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通無奈走到了韓夫人面前,“想必今日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若是因小失大可就犯不上了,妹妹你說可對?”
這話明顯是再說,剛剛發生的事情潘家已經不會再追究了。
韓老爺聽着這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對於潘家,自己的夫人始終是記掛和心軟的。
韓婧辰也是無奈地看了範清遙一眼。
謝謝自是不必說的,對不起也是有的。
畢竟,無論範清遙如何的幫她出頭,都改變不了已定下的結局。
潘家人這邊則是均無聲地勾起了脣角,說是勢在必得也不爲過。
尤其是潘雨露,興奮的目光根本無需言表。
就算你範清遙再是伶牙俐齒又如何,結果你仍舊只是一個局外人!
“對什麼對,哪裏對?”一句突如其來的反問,忽將所有人都打回到了現實。
潘仁通驚訝地看着韓夫人,“妹妹這話是何意?”
韓夫人都是氣笑了,“難爲姐夫當了一輩子的官,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是不懂。”
她是記掛着潘家不錯,但並不代表她能豁得出去一切。
如今這些潘家人都是要把她的女兒給算計進去了,她如何還能繼續忍讓。
“我叫你一聲姐夫,是因爲顧念着我已故的姐姐,可姐夫的心裏似好像已經沒有家姐的存在了,既是如此,以後姐夫也無需一口妹妹地叫着,咱韓潘兩家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潘仁通被懟的都是倒退了一步。
潘夫人不敢置信地道,“韓夫人當真爲了一個外人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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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夫人一臉你是哪位的表情,“對我來說,潘夫人也沒近到哪裏去,看在潘家二小姐落水的份上,我們韓家就不多挽留了,當然,若是潘夫人當真要去奉天府的話,我們韓家定會奉陪到底!”
清平郡主就算是個外人,也是值得她去感激的。
話音落下,韓夫人主動走到了自己女兒的面前,不但是拉起了韓婧辰的手,更是連同範清遙的手一起拉住,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衆人的視線。
韓老爺趕緊招呼着府裏的婢女都是過來,也是同樣將在場的兩個皇子妃,都是一起請到了前廳去喫茶休息。
剩下的潘家人愣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
最後還是潘仁通當先反應過來轉身離去。
不走還能怎麼辦?
難道繼續在這裏被人當做笑話不成!
潘夫人也是無奈,只能抱着羞愧到一直裝死的潘雨靜起身匆匆跟上。
剩下的潘雨露傻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今日在場的皇子妃們,看似表面一團和氣,實則不過是人心隔肚皮。
只怕剛剛她們是如何笑話韓婧辰的,現在就得如何的來笑話她。
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潘雨露的肩膀上。
潘雨露驚訝回神,在看見是閻涵柏時,委屈的差點沒哭出來。
閻涵柏剛剛確實沒參與其中,卻也是聽聞了韓府下人們議論此事,“有什麼好委屈的,既是那範清遙欺人太甚,咱們找回來就是了。”
潘雨露愣了愣。
閻涵柏是沒解釋過,但是自從上次出宮,閻涵柏對範清遙的敵意明顯清淡了許多。
如今看着眼中再次寫滿了厭惡的閻涵柏,潘雨露是真的鬆了口氣的。
雖說沒有將她的妹妹如約送至六皇子府邸,但若是能將大皇子拉攏過來,三皇子那邊她們潘家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今日的小聚定在了韓府,故就算韓婧辰剛剛出了事,現在也還是要在前廳維繫的。
韓夫人趁機將範清遙拉至了偏廳,眼中的感謝不言而喻,“今日的事情當真是要多謝清平郡主了。”
範清遙淡淡一笑,“韓夫人客氣,若真的說起來,應當是我先跟韓夫人道謝纔是。”
範清遙指的自然是韓家主動拒絕肖家的事情。
韓夫人當初退婚,大多是顧慮女兒的想法,只怕如清平郡主這種聰明人也應該想得到纔是。
可是現在清平郡主卻主動提出此事緩解她的感激。
瞧瞧人家這做派,不愧是即將成爲太子妃的女子,就是讓人心悅誠服啊。
“過幾日便是婧辰大婚,到時清平郡主可是一定要來纔是。”
以範清遙的身份,來捧場韓婧辰的大婚還是足夠的。
只是如今皇子們都是開始各立山頭,這個時候韓夫人說出這番話,明擺着就是在對範清遙拋出橄欖枝。
有韓家的牽線搭橋,範清遙想要爲太子拉攏六皇子,自是近水樓臺。
範清遙當然不是個不識擡舉的,“如此便是要叨擾韓夫人了。”
上一世的記憶中,六皇子雖不似百里榮澤那般手握權勢,可卻是平穩活到最後的。
爭權已馬上就要進入白熱化,一兵一卒都是關鍵。
說真的,韓夫人是越看範清遙越是喜歡。
以前範清遙的傳言她可是沒少聽的,可如今相處了纔是發現,範清遙不但很好說話,其整個人都是給人一種淡然如水毫無架子的親切感。
範清遙跟韓家夫人聊天的同時,正廳的氣氛也是漸漸緩和了下來。
不知正廳鬧鬨着什麼,就是連其他兩個皇子妃也是一臉的興奮着。
範清遙又是跟韓夫人閒聊了幾句,纔是起身走出了偏廳。
結果還沒等走到正廳呢,就是看見韓婧辰急惶惶地迎了出來,“清遙,你快走。”
範清遙愣了愣,“這是怎麼了?”
韓婧辰拉着範清遙的手,邁步就要往外走,“你就別問了。”
剛巧此時,韓婧辰身邊的丫鬟清水端着茶水走了過來。
看見自家小姐就是揚聲問安着,“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裏?”
正廳裏的人聽着這個聲音,都是起身走了出來。
在看見韓婧辰正是拉着範清遙的手往外走時,每個人都露出一種很微妙的表情。
“大家不過就是想要熱鬧熱鬧,開心開心,就算是六皇子妃當真不喜歡直接拒絕就好了,又何必甩臉子走人?”能夠把話說的如此直接的,自然只有閻涵柏了。
韓婧辰笑了笑,抓着範清遙的手卻並不鬆開,“早前就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一對耳墜,今日便想着厚着臉皮要過來,好在太子妃是個大方的,這不是正要親自回府邸去給我取來呢麼。”
在場的皇子妃們還有幾日就要大婚,這個時候改口自是正常不過的。
但範清遙卻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現在就改口未免有拿身份壓人的意思。
韓婧辰卻是顧不得那麼多,看向範清遙又是道,“如此便勞煩太子妃了。”
如此明顯幫忙開脫的話,範清遙自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在場的其他人也自是同樣聽得懂。
“真是可惜了,本來我們還想着將各自添的箱都拿出來互相看看的,結果太子妃卻就這麼走了,咱們知道的是巧合,不知道的還以爲太子妃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呢。”閻涵柏說話的同時,瞥向了範清遙。
不過就是一眼,敵意卻是更濃了。
範清遙一直都是知道閻涵柏不喜歡她,但卻從來談不到恨。
可是現在,閻涵柏那雙眼睛裏閃爍着的,是極其明顯的憎惡和怨恨。
面對閻涵柏的東敲西逼,纔剛在範清遙這裏吃了鍋烙的潘雨露自是冷眼旁觀的。
二皇子妃當然也不會阻撓什麼。
所謂的成親之前的小聚,本就是各種炫耀的,她自也是也想趁機出頭。
至於八皇子妃是根本沒有說話資格的。
本來她的賜婚,就是在所有的皇子妃後面。
皇上也是連皇榜都是沒張貼,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傳了個賜婚的旨意。
所以現在的她可謂是人輕言微。
當然,也更是希望能夠通過炫耀添箱,而在其他皇子妃面前有立足之地的。
眼下瞧着韓婧辰如此橫扒拉豎擋着的,幾個皇子妃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很明顯就是太子妃送的添箱拿不出手麼。
閻涵柏卻並不打算如此輕易放過範清遙,直接將身邊的丫鬟叫了過來,叮囑着道,“你去一趟西郊府邸,就說是去幫太子妃取耳墜的。”
韓婧辰急得心中一跳。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範清遙笑着道,“如此便勞煩大皇子妃了。”
其他人聽着這話,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很明顯太子妃這是跑不掉了啊。
韓婧辰不敢置信地看向範清遙,明知道是火坑你還主動往裏跳?
範清遙靜默勾脣,寵辱不驚。
火坑而已,無需驚慌。
韓婧辰,“……”
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