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軫夷國的到來,主城的百姓都是好奇地張望着。
軫夷國的人天生高壯,再加上他們的異國服飾,很快就是成爲了主城的焦點。
只讓人意外的是,軫夷國的攝政王極其低調內斂,全程都在馬車之中,不像其他來訪西涼的聯盟國,都會打開車窗迎接百姓們的觀望和歡迎。
當馬車路過在茶樓時,一股淡淡的味道隨之飄散而來。
範清遙一聞便知,這是九尾龍葵花的味道。
九尾龍葵花生長在寒冰雪原,並不算是稀有,不過是十分常見的冷敷藥材。
只是此藥材香氣宜人,沁人心脾。
十里之內只需一株九尾龍葵花,便是再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目送着軫夷國的隊伍漸漸遠去,範清遙微微眯起眼睛。
軫夷國位屬盆地,常年氣溫乾燥暴熱,如九尾龍葵花這種只生長在寒冰雪原的藥材,對於軫夷國來說又怎麼可能是常見的藥材。
而如今,軫夷國的馬車裏卻一直在飄散着九尾龍葵花的味道。
很明顯,軫夷國是想要通過九尾龍葵花的味道遮掩着什麼。
看來,軫夷國此次抵達西涼,並非是來訪那麼簡單。
皇宮正門前,永昌帝已是在太子以及衆多的皇子陪伴下,等待迎接着。
若是其他聯盟國的王爺,自是沒有這種讓帝王出面迎接的待遇的,但偏偏軫夷國的攝政王就是有這個排場。
因爲各國的帝王和皇族心裏都很清楚,如今這位攝政王,足以掌控軫夷國的生死。
其地位,自也是與各國帝王旗鼓相當的。
按照西涼的規定,隨行來的士兵是不可踏入宮門的。
隨着軫夷國的隊伍抵達宮門前,早已候在一旁的侍衛統領,便是將軫夷士兵攔下。
“皇上已在行宮爲各位安排好了住的地方,還請諸位隨我一同前往。”
此番隨行而來的軫夷國的少將,卻是站在原地未曾動彈半分。
直到,馬車裏響起了一男子的輕笑聲,“常言道客隨主便,既是抵達西涼,我軫夷自是尊重西涼的規矩。”
軫夷國的少將這才帶着身後的人,看向侍衛統領,示意其領路。
如此傲慢的態度,就是連曾經的鮮卑都是不敢的。
可是作爲兵力遠遠超過西涼的軫夷國,就是永昌帝都是要退讓三分的。
只是面對軫夷國如此態度,永昌帝難免是下不來臺的。
而坐在馬車裏的軫夷國攝政王,似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一時間,宮門前的氣氛尷尬而又危險着。
百里鳳鳴適時上前一步,主動化解尷尬道,“聽聞軫夷國攝政王和太子舟車勞頓,父皇特意安排下宴席,爲軫夷國攝政王與太子接風洗塵。”
不得不說,軫夷國這位攝政王的氣場太強大了。
以至於在場的人都是忘記了,一直沒有吭聲的太子的存在。
如今被百里鳳鳴着重提起,周圍的朝臣自是暗自鬆了口氣的。
攝政王掌控着軫夷國的大權是不假,可對外宣稱卻只是一個王爺。
若西涼這邊當真因爲重視攝政王而忽視太子,豈不是擺明說攝政王霸權?
馬車裏,再次響起了攝政王的聲音,“不知這位是……”
白荼趕緊開口應着,“回軫夷國攝政王的話,這位乃我們西涼的太子殿下。”
攝政王笑了,似是透過車簾打量着百里鳳鳴。
半晌,他纔是又道,“西涼太子說的不錯,本王舟車勞頓確實疲憊,正是如此宴席便是免了,辜負了西涼皇帝的一番美意,待他日本王定親自致歉。”
能讓高高在上的攝政王這般和氣,甚至是連致歉的話都說得出來,足以見得是給足了西涼的顏面。
永昌帝的心情也是隨之好了起來,“軫夷國攝政王嚴重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喝酒聊天,確實不急於這一時。”
隨着永昌帝的話音落下,百里榮澤趕緊示意宮人們護送軫夷國攝政王進宮。
只是無論他如何的急於表現自己,現在的永昌帝看向的都只有太子,“一會來御書房陪朕下幾盤棋。”
百里鳳鳴微微頷首,“兒臣遵命。”
百里榮澤,“……”
眼看着父皇跟太子一起離去,卻根本毫無辦法。
軫夷國攝政王確實是住在了皇宮裏。
只是無論是侍奉在身邊的人,亦或是看守在寢宮外面的人,都是軫夷國的人。
說白了,西涼的人根本踏進不了寢宮半步。
就是永昌帝前來探望,軫夷國的攝政王也是一直以身體不好推脫着。
永昌帝爲此很是頭疼。
既不說來此的目的,更是據人於千里……
如此的讓人捉摸不透,又輕不得重不得,如何能不讓人心焦。
很快,就是連主城的百姓都是知道了此事。
慢慢地,這位軫夷國一直不曾露面的攝政王,就是成了所有人議論的焦點。
與此同時,宮中又是傳出了一道消息。
皇上有意趁着年關前帶着人前往行宮,冬狩的同時剛好帶着人在行宮過年。
當然,此番前往隨性的除了重要的大臣和太子皇子們以及家眷之外,更是還特意邀請了軫夷國的攝政王和太子一同前往。
而跟皇上提議此事的,正是最近得以龍恩盛寵的芸鶯答應。
對此,甄昔皇后並不曾反對。
只因,甄昔皇后病倒了。
範清遙在得知皇后娘娘病倒了之後,便是將踏雪抱到了腿上。
正是想要傳消息過去詢問百里鳳鳴,結果她不過剛剛提筆,就是見許嬤嬤領着個人走進了屋子。
範清遙愣了愣,心跳都是加速了幾分。
半晌,她纔是吩咐道,“許嬤嬤,將院子裏的人都遣散到外面去,你親自在門口守着,不得任何人靠近。”
許嬤嬤忙稱是,半分耽擱都是不敢地出了門。
隨着敞開的房門被關死,那進門的人也是摘掉了頭上的披風帽子。
當熟悉的五官映入眼簾,範清遙連忙往地上跪了去,“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
甄昔皇后趕緊拉住範清遙的手臂,“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來如此生疏。”
範清遙順勢攙扶着皇后娘娘坐在軟榻上,手指也是順其自然地按在了那有些微涼的手腕上。
只是還沒等範清遙診完脈,甄昔皇后就是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清楚,說是病倒了不過是給旁人看的罷了。”
範清遙,“……”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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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您就是明擺着裝病唄?
甄昔皇后的臉色不好是真的,拉着範清遙的手也不兜圈子,“皇宮裏出事了。”
能夠讓皇后娘娘都談之色變,範清遙自也是正色了起來。
原來就在芸鶯跟皇上提議去行宮冬獵順便過年的前幾日,皇宮裏的宮人無意在鳳儀宮附近的一口廢井裏打撈出了一具女屍。
那女屍的全身已是潰爛,連臉都是爛沒了。
宮人生怕晦氣,連忙就是將這屍體給祕密地掩埋了。
剛巧百合路過,怎麼看那宮女手腕上的鐲子怎麼眼熟,便是偷偷私藏拿了回來。
“當初芸鶯還侍奉在本宮身邊的時候,幫本宮擋下了一隻野貓,本宮便是賞給了她一個鐲子,這些年,凡是本宮賞出去的東西,本宮自是都記得的。”甄昔皇后微微眯起眼睛,遮住了發沉的黑眸。
可如果說,真正的芸鶯已經死了,那麼現在陪在皇上身邊的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