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此時此刻什麼狀況都不能出。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今天莫雲煙就是想當衆揭開幾十年前的往事。
因爲她也知道法律已經懲罰不到她了,只有讓大家鄙視她,譴責他,才能出她心中這口惡氣。
這是她欠她的,當她在這個世界生活穩固的時候,在一切真相揭開的時候,趙素琴其實已經對眼前的這一幕有所準備了。
作爲趙素琴,作爲這三個字,她這麼多年被人明裏暗裏罵的還少嗎?
只要她一天是封家的兒媳婦兒,今天這一幕就不可避免,不管是以前的趙素琴還是現在的趙素琴。
“雲墨姑姑,當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如果說您現在根本就沒有耐心去聽我的解釋,我也不想再多說,你想怎麼對我,只要能發泄出你心中的惡氣,您就做吧。”
莫雲煙冷冷一笑,這麼多年了,在外面經歷這麼多,她早就鐵石心腸了,根本不爲所動,“難言之隱嗎?我現在都不想聽,我只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封繁已經臉色鐵青的幾乎是跑步一般的過來,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趙素琴當年這件事情他是知道內幕的,他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出去轉了一圈兒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顯然的,對方是不想放過素素了。
看到妻子跪在那裏,封繁心口一痛,他連忙一使力就將趙素琴拉起來。
莫雲煙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封繁,知道這是趙素琴的丈夫,真沒想到這女人倒真是好命,竟然嫁到這樣的人家,對方人品還這麼好。
老天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爲什麼在趙素琴的身上就沒有體現到?
所以說老天有的時候是不公平的。
當她這樣想的時候,身旁的戾氣,不由自主的朝着她這邊涌過來,倒沒有將她包圍,但是距離卻也不遠。
所以不光是莫雲煙,其他的人也覺得這時候的氣氛格外的壓抑。
趙素琴站直了身子,當年的事情是不可能瞞住的。
她看着莫雲煙,聲音沙啞的說道,“雲墨姑姑。”
本來還一直很平靜的莫雲煙,忽然間臉色扭曲,尖利的聲音呵斥道,“不要叫我雲墨姑姑,你不配!”
封繁咬了咬牙,卻也沉默不語。
趙素琴嘴角帶着苦笑,“是的,我不配叫您雲墨姑姑,當年我做的事情是畜生也不如,那年我十五歲,我娘趙藍氏對我說,將隔壁的雲墨姑姑叫過來,因爲今晚上要包餃子,雲墨姑姑對我們家一直很照顧,她現在孤身一人也挺可憐的,在一起喫點餃子,熱鬧熱鬧,也免得她想親人。”
忽然就鴉雀無聲了,只有莫雲煙緊緊攥着手,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塵封的往事揭開了,她也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只是覺得難受難受,非常難受。
趙素琴的聲音依然繼續。
“雲墨姑姑對我一向很好,別人叫她她向來是不去的,只有我叫她她纔會過來,然後我帶着雲夢姑姑來了我家,將摻了藥的一杯茶親自給她端過去,雲墨姑姑喝完茶之後就昏倒了,她昏倒之後,外面就進來兩個人,將雲墨姑姑裝進麻袋裏,原來我娘趙藍氏早就找好了買家,要將玉墨姑姑賣掉!”
說到這裏,周圍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趙素琴。
都知道這是一個顧孃家顧到不要命的,甚至恨不得拿自己家的兒女去討好趙家的女人。
可哪裏想到她還曾經做過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別的人本能的就和她保持了距離。
老爺子臉色看似平靜,實際一點都不好,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哪怕趙素琴是天上的仙女,他都不會讓她進門的。
他心裏一陣陣的後怕,這個女人惡毒的沒有一點底線,哪怕當年她只有十幾歲,可是這麼多年了,她怎麼就沒有一點歉疚難過呢?
她活的理所當然,就好像從來沒做過這件事一樣。
封老爺子死死地咬着牙,忍着沒有發怒。
趙素琴艱難的將整件事情說完了,眼淚佈滿臉頰,聲音哽咽又沙啞,“最近我渾濁的腦袋才終於清醒了,我也想起了這件事,我一直在找您,我也知道您是誰了,可是卻沒有什麼線索,我這樣說也許您不信,所以無論你怎麼懲罰我,我都心甘情願。”
莫雲煙死死的抓着身旁曲麗娜的胳膊,好像從她那裏才能得到一些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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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齒,“趙素琴,我當年將你當成我最親的人,我對你一點防備都沒有,可哪裏想到,轉身你就和你惡毒的母親將我賣掉,如果不是我恰巧遇到同學,我現在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甚至我也不知道在哪個爛泥塘子裏,連屍骨都找不到,這麼多年了,我只想問你,你可有過一絲愧疚嗎?你說你以前糊塗,現在明白過來,這不過是你爲自己找的藉口罷了,我現在只問你,趙素琴我只想要你去死,你去死嗎?”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趙素琴的臉上,趙素琴忐忑的心竟然落了下來,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會,我會的,只要您覺得這樣做,不讓這件事情再困擾你,我情願去死!”
莫雲煙譏笑出聲,“不要說的這麼好聽,我真讓你去死了,我就是兇手了,這麼多年了,法律已經制裁不了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不就是那個劊子手嗎?所有人都會指責我辱罵我,尤其你的兒女們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你很毒啊,竟然想用這樣的方式再害我一次,果然不愧是老趙家的人。”
封繁終於艱澀的開口,“莫女士,如果您能靜下心來,您會聽到關於這件事情的另一個說法。”
“有什麼說法?剛纔趙素琴已經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你要狡辯也不可能的,我是當事人,我如今來也不過是想在臨死之前給自己討一個公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