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夫人就是做夢都沒想到,花家的嫁妝不但是羅成了山,這前來參加宴席賓客的身份,更是一個賽着一個的高啊。
這要是給她結實了幾個官家的闊夫人,她以後的身份豈不是也要跟着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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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夫人拉着孫家老爺往門口走去的時候,理由都是想好了,就說之前的離去不過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反正她是孫澈現在唯一的娘,她身邊站着的也是孫澈唯一的親爹。
早就是瞄着孫家夫人的範昭,挑準時機帶着其他的護院上前了一步,如同一座連綿不絕的人山一般,擋在了孫家二老的面前。
“何人如此大膽,竟趕擅闖我家懿德誥命夫人的大婚!”
範昭本就是個悍匪,半輩子幹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勾當,如今就算是跟在範清遙的身邊從良了,可其身上的匪氣仍舊殘存。
再是看看範昭身邊的那些兄弟,一個個臉上帶疤,眉眼狠厲,哪裏又像是善茬?
一向膽小的孫家老爺,光是看着都是嚇得雙腿發軟。
孫家夫人撞着膽子,揚聲喊着早已想好的說辭,“我管你們是什麼人,今兒個可是我兒的大喜之日,難道你還想將巡撫的爹孃擋在門外不成!”
範昭想着自家小姐的交代,看着臺階下張揚跋扈的孫家夫人,面色發冷,“昨日孫巡撫的父母便是離開了主城,這是整個主城百姓都知道的,如今豈容你這個刁婦在這裏裝模作樣?”
孫家夫人並非是出生名門,主城的百姓自根本就不認識,如今聽了範昭的話,百姓們無不是紛紛點頭。
這話說的可是沒錯,那孫家二老昨日離去的消息主城誰人不知?
孫家夫人面對周圍百姓狐疑的目光,氣急敗壞,“我就是孫家的夫人,不相信你們把孫澈給我喊出來!讓他當面跟我對峙!”
範昭站在原地,屹立不動,“如今正是孫巡撫跟我家夫人拜堂的時候,本就是沒有高堂坐鎮,若你當真是孫家夫人,我倒是要斗膽問問,你究竟是安得什麼心思,先是造謠生事離開主城,現在又趁着孫巡撫成親之日在這裏大喊大鬧,難道你是欺負我花家好說話不成?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花家放在眼裏!”
孫家夫人,“……”
一個看門狗怎得牙齒如此鋒利!
百姓們漸漸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這根本就是孫家夫人的故意刁難啊,估計是因爲花家的小姐是二嫁,所以心裏不舒服纔是。
“我家夫人雖曾和離過,卻從未曾主動招惹過誰,哪怕就是此番婚事,都是和碩郡王妃保媒拉線,是孫巡撫自己上門求親,我花家的名望或許不高,但也輪不到你這種刁民再三挑釁!我家夫人就算和離過又如何,那也是皇上親自冊封的誥命,封號懿德!皇上更是親自賜婚!”
範昭的話,醇厚有力,響徹整條街道。
周圍的百姓們更是因此話而愈顯憤怒不平,人家花家人說的沒錯,花家小姐是和離過,但和離之後人家整日在府邸裏,從未曾惹是生非過,再者人家花家就算不如曾經鼎盛,卻也是侯門將府,你一個孫家是什麼東西?若非不是有個廉潔的孫巡撫,誰又是認識你這個滿臉是褶的老東西!
“還是該從哪裏來,滾回到哪裏去吧。”
“就是說啊,我們主城可是容不下你這種丟人現眼的人。”
“要我看你以後別再來了,我聽聞孫巡撫現在的母親乃是繼母,果然後娘就是心狠,趁着人家孫巡撫大婚各種挑起事端!”
你一眼我一語的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將孫家夫人扎得臉色發白。
孫家老爺是窩囊也是個賭徒,但他真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好的,如今聽着百姓們的話,他的心裏也是漸漸明白了過來,自己這後娶回來的女人,曾經惦記的是自己兒子的俸祿,現在又是盯上了自己兒媳的嫁妝。
不然好端端的爲何走了又回!
“你這個毒婦!要進門你自己進去,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一向膽小懦弱的孫家老爺,揚起手就是給了孫家夫人一巴掌。
孫家夫人痛呼倒地,孫家老爺則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拂袖離去。
孫家夫人捂着紅腫的面頰,不敢置信地看着說走就走的孫家老爺,恨得不行,可她再恨又能如何,孫家老爺這個親爹都是走了,她這個繼母又還有什麼資格進門?
幾乎是在所有人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孫家夫人扭動着肥胖的腰身站了起來,匆匆朝着孫家老爺的背影追了去。
巡撫府的小廝都是看傻了眼睛。
孫家夫人有多難纏不講理,他們自是心裏清楚的,只是面對兩面三刀的孫家夫人,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自是隻能默默隱忍着,結果沒想到同樣的事情落在花家的面前,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不愧是花家的護院,就是這麼氣派!就是這麼威嚴!
雖然……
長得是悍匪了些,但並不影響他們的崇拜之情。
範昭並不覺得有什麼,他只是按着小姐的吩咐辦事而已,既是小姐交代了,他就是將大刀橫在孫家夫人的脖子上,也絕不能讓其踏入巡撫府一步。
正廳裏,正熱鬧非凡着。
陶玉賢和花耀庭坐在了孫家二老本應該坐的主位上,受了孫澈和花月憐敬的茶,正常情況下,只有贅婿纔會在成親之日給孃家二老敬茶磕頭,好在孫澈不是個拘小節的人,無論是敬茶還是磕頭都是坦蕩蕩的。
如此,反倒是讓在場的賓客對孫澈高看了一眼。
行完夫妻之禮,花月憐在孫澈的領路下,先行朝着後院的喜房走了去。
和碩郡王妃不覺中悄然紅了眼眶,“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啊。”
範清遙掏出手帕遞了過去,笑着道,“義母有孕在身,不便大喜大怒。”
和碩郡王妃看着面前愈發亭亭玉立的少女,說不出的感慨和期盼,也不知花月憐究竟是如何教養女兒的,竟是能把小清瑤養得如此沉穩懂事,若她的孩子以後能有小清瑤的一半,她便是知足了啊。
“姑母,原來您在這裏啊。”不遠處,忽響起了一道輕呼。
和碩郡王妃趕緊用手帕擦拭了下眼角,轉過身時剛好看見肖鴻飛跟着自己的母親肖家夫人一同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和碩郡王妃是肖鴻飛父親的親妹妹,因肖鴻飛的父親是臨晉城的鹽使,常年在臨晉城巡視,故和碩郡王妃對肖鴻飛和其母親一直照顧有加。
肖鴻飛隨着母親快步而來,再是對和碩郡王妃彎腰作揖,“給姑母請安。”
和碩郡王妃趕緊拉住肖鴻飛的手臂,笑着道,“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剛好有空位。”
範清遙與和碩郡王妃的身邊其實只有一個空位,奈何範清遙還未曾婚嫁,所以不便與不曾婚嫁的男子坐在一處,便是主動站了起來,“肖家夫人坐在這裏便是。”
肖家夫人循聲望來,當看見面目清秀,眉眼英姿的範清遙的時,說不驚豔是假的,主城名門官家小姐的嬌媚柔美見得多了,如今瞧着如此與衆不同的面龐,自是覺得賞心悅目的。
再是見肖家夫人身邊的肖鴻飛,都是已經看得愣住了神色。
和碩郡王妃見着此情此景,欣慰勾脣,笑着道,“瞧我這記性,光顧着跟鴻飛說話都是忘記介紹了,這位便是清平郡主,也是花家的長外小姐,範清遙,這是我侄子肖鴻飛。”
肖鴻飛其實想說他跟範清遙是見過的,只是還未曾等他開口,便是見範清遙當先彎曲了下膝蓋。
“範清遙見過肖公子。”
肖鴻飛明白範清遙是不想提起往事,便是趕緊伸手道,“清瑤小姐快快請起。”
和碩郡王妃瞄着肖鴻飛那都是紅透了的臉龐,又是看向肖家夫人道,“大嫂,我記着鴻飛還未曾說親吧?”
肖家夫人愣了愣,隨後也是笑着點頭,“自是沒有的,鴻飛這孩子一直視郡王妃爲主,就是我這個親孃都是比不過的。”
範清遙略略掃過和碩郡王妃,總算是明白那日和碩郡王妃的意有所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