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蓮的女兒盧立春,是一個面容憔悴神情膽怯的女子。
資料上說她五七年出生,今年也才二十三歲。
聽到這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還有站在他身後的兩個氣質凜然的年輕人。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安排阿孃的餘生,還有她?
盧志國就住在隔壁,他聽到這邊有動靜忙跑過來。
就看到了顧淮安三人。
這樣的人物,哪怕穿的普通,可是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他們來找瘋婆子幹什麼?
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來找他了,包括她那個兒子。
要不要去告訴二太太,喔,不,應該稱呼爲曲同志。
那女人,心狠手辣,他可不敢得罪,他還想安度晚年呢。
但首先要弄清楚這些人要幹什麼。
盧志國大大咧咧的準備往屋裏走。
卻被小吳祕書被攔住,不同於往日的笑眯眯,小吳雖然沒穿制服,可卻神情嚴肅的拿出了證件,在盧志國的面前晃了一下。
盧志國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
小吳:“部門辦案,閒人免進!”
盧志國懵了:“這……這是我家。”
小吳:“我知道。”隨後指着盧志國,聲色俱厲:“退到門外去。”
小吳氣勢驚人,盧志國嚇得趕緊往出退。
他都沒敢看屋子裏的顧淮安。
卻突然喊道:“屋子裏的是我老婆和我閨女,我咋就不能進去?”
這裏是大雜院旁邊接出來的一個偏廈,面積不大。
屋子裏即便收拾的乾淨,可是依然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可顧淮安好似沒有嗅覺一般,沉默的盯着躺在牀上的老婦人。
等聽到盧志國的喊聲,他看向盧立春。
她穿着的衣服補丁很多,露出的手背上滿是凍瘡,她人也很瘦,聽到盧志國的喊聲,她明顯的畏縮了一下,顯然很懼怕這個父親。
然後就聽小吳說:“她們涉及到一樁重案,你確定要和她們一起被帶走,而且,你和蘇妙蓮不是離婚了嗎?”
聽到這話,往日裏兇悍的盧志國縮了縮脖子,不敢去看屋子裏的景象,佝僂着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時的老婦人渾濁沒有焦距的眼神似乎有了一點光。
顧淮安:“您要是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老婦人看着侷促不安的女兒,終於緩緩的點頭。
應該是不能再壞了,她怕什麼呢?
顧淮安將人帶去了龍航的療養院。
先是安排她們去了洗漱室。
後勤主任周阿姨給她們準備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從裏到外都有。
這裏有熱水,有浴缸和淋浴,告訴立春如何使用之後,周阿姨就離開了。
洗漱好之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坐在溫暖的房間裏。
即便是忐忑不安的盧立春也不由得舒緩了神情。
這樣的日子能過一天,似乎死了也值了。
顧淮安等她們收拾完就安排了醫生來給檢查身體,檢查完後帶她們去了後面的一排宿舍。
就在最邊上,有一間四十多平的房間,有臥室有衛生間還有廚房,屋子裏什麼都不缺,牀上用品都印着龍航標誌。
這裏是龍航療養院。
盧立春剛纔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而所有人看到這個俊美的年輕人都恭敬的稱呼他顧總指揮,還有人稱呼他顧副局。
年前,顧淮安就成了龍航總局的副局長,同時繼續擔任龍航總指揮。
所以,他是當官的,是說了算的,他的那些話,不是假的。
盧立春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知道肯定和阿孃有關係。
她忐忑不安的目光看向已經坐在輪椅上的阿孃。
蘇妙蓮看着顧淮安,這個陌生的卻似乎能力極大的年輕人,想要她做什麼?
等小吳將工作證戶口等材料拿來,顧淮安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此時,她們已經喫完了飯。
如今也已進了黃昏。
燈光亮起,看到這些東西,蘇妙蓮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她的手是被硬生生給砸骨折並且不給治病而落下殘疾。
可她還是雙手合十給顧淮安道謝。
她的女兒從今天開始,就是療養院食堂的正式工人。
她和女兒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不管顧淮安是不是這裏的領導都可以。
她們屬於單位特殊照顧對象。
而她,被批准每月領取生活費十元,其他福利待遇和工人沒區別。
這和救命之恩沒有區別。
她能做什麼?
顧淮安將這些都給安排好,他讓小天拿來一個黑板放在牆邊。
顧淮安說:“我寫問題,您知道的就點頭,不知道的就搖頭……放心,我對您沒惡意,一個能捐贈出全部嫁妝去支援前線的人,我不相信您是個壞人!”
這話說出去之後,室內一片沉寂。
就連盧立春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捐贈出全部嫁妝?
什麼支援前線?
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蘇妙蓮愣怔了一瞬,早就將眼淚流乾苟延殘喘的她,淚水無聲的佈滿了蒼老的臉頰。
——
宋玉暖到北都這天是初七,傑姆克一行人要初十纔到。
顧淮安將她們送到了季老家大門口,就離開了。
宋玉暖分析,應該是辦事去了。
要不然早就張羅帶她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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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顧淮安沒張羅,楚梓州卻打來電話,說他過了初十就要回去上班,宋玉暖告訴他,那是不能一起回南山了。
她初十這天還要談生意呢。
楚梓州:“那就出來聚一下,看哪天有空,我帶你們去喫烤肉。”
宋玉暖:“你安排吧,我都行。”
楚梓州:“好,那我來安排。”
正好可以去找宋婷了。
不過,心情是很沉重。
顧爺爺離開了工作崗位,自己家的爺爺去了顧家,卻是哭着回來的。
發生了什麼,他也絕口不提。
顧淮安,去接了小暖之後,就一直在忙。
他想將這些人聚在一起喫個飯。
至於談什麼,到時候再說。
宋玉暖聽出來楚梓州聲音不似以往的輕鬆,卻也沒放在心上。
倒是好奇顧淮安,不知道自己的提醒有用不。
她準備第二天找顧淮安側面打聽一下。
楚梓州給宋玉暖來電話是晚上八點多。
等九點多的時候,監視盧志國的人來給顧淮安彙報。
盧志國去找了錢老太,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這是通風報信了。
顧淮安也不敢百分百保證他所分析的就都是對的。
不過他將分析一條條的寫黑板上。
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得到了大部分的答案。
就跟散落的珠子一樣,他要一個個的撿起來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