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是長輩最愛問的一句話吧,尤其是在寒假的時候。
狗蛋可不怕,驕傲的揚起小腦袋,“雙百,我在年級是第一名。”
沈鴻修欣慰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自己的血脈。
他就是學霸。
可是沈哲涵卻笨得要命,無論是親自教還是請家庭教師,成績始終不能讓他滿意。
那時候他不知道真相,哪裏去會懷疑什麼啊。
這本來也是正常的事情,普通的父母可以生出天才的兒子,天才的夫婦,生出的孩子未必就是天才。
可現在看來他的基因還是延續了下去,他很驕傲也很自豪,可同時一想起被耽誤了的沈瑜,心裏痛的都不能呼吸一樣。
他倉皇的低下頭,恨恨的咬着牙。
沈老爺子當然知道沈鴻修在想什麼,長嘆一口氣,現在說什麼已經晚了,大孫子都已經四十歲了,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補償他。
他誇讚着沈臨風,“我的小曾孫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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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孩子,就沈臨風和他很親暱,小傢伙說話也招人聽,讓他的心暖和的一塌糊塗,將沈臨風攬在懷裏,看着幾個大的,目光慈愛,“我聽說了,你們以前連學都沒得上,都是你爸在教你們,可是你們現在成績在第一中學都是名列前茅,不愧是我沈家的子孫,太爺爺和你們的爺爺知道後都爲你們驕傲。”
隨後看向沈青山,這就是那個力氣大的可以一拳捶碎大青石的孩子。
關心的問道,“青山吶,你想沒想過以後做什麼”
丫丫太小看不出來,這五個孩子裏,看樣子這個青山是真不愛讀書,但這也不行啊,以後無論是從文還是從武,有文化都是最重要的一個基礎。
沈鴻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和藹的說道,“青山,無論你想要什麼,只要爺爺能做到的肯定幫你。”
沈青山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這個問題家裏的人除了狗蛋和丫丫,幾乎每個人都和他談過,如今又多了兩個人。
“我還沒想好呢,等想好了告訴你們。”
剛剛相認,其實還有很多話和很多事情,都要一點點的去說一點點的去做。
沈老頭和沈老太有北城來的兩個警員處理,怎麼量刑相關法律會給出標準,但是卻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罰,否則沈瑜這四十年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而且,就這麼簡單的相認還不行。
沈家的大本營在雲城,那裏是沈氏族人的聚居地,他要昭告族人,自然不可能讓長子嫡孫一家依然住在這千里之外的偏遠山村。
種種事情,都要一點點的解決。
這一點沈瑜無比清楚,可是沈老爺子臉上的疲憊他也看得更清楚,還有自己的父親,難受的眼睛都是猩紅的。
別說爺爺了,他也不年輕了。
尤其是在聽到這幾個孩子連學都上不了的時候,差點都哭了。
其實這不怪他們兩個。
他看向沈佳文,“佳文,你和青山兩個去給你們穆奶奶背一些柴火,小溪,去廚房叫你媽過來。”
安排完之後,又讓狗蛋和丫丫回自己的屋子。
沈家的西屋就剩下三個人了,沈瑜給兩個人又添了一杯熱茶,清雋的眉目此時卻帶着愧疚,“爺爺,爸,你們不要自責,我成家之後就已經成年了,可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都枉費我讀了那麼多的書,該懂的道理不懂,不該懂的道理,卻又愚蠢的將它奉爲真理,幾個孩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這真的和你們無關”
沈鴻修怔怔的聽着,眼睛裏慢慢的浮上了一層水汽,聲音帶着哽咽,“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不是個好父親,連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親生的都不知道,被你”
他想說被你母親,但是這母親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因爲羅傲芙根本就不配。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我也飽讀詩書,卻也被人騙了這麼多年,歸根結底,是我對不起你們,如果你們都在沈家,無論你懂不懂道理,你們都會生活的衣食無憂。”
“是啊,阿瑜呀,我和你父親對不起你,讓你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的苦。”
沈老爺子的聲音帶着沙啞,臉上都是愧疚和痛苦的神色。
隨後擡頭看向自己的大孫子,“阿瑜,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可你應該怨我們恨我們,你幾個月大就離開了沈家,你能知道什麼,所有一切你都是被動的承受,沈家欠你太多太多了以後爺爺和父親哪怕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給你補償的。”
沈瑜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此時心口裏猶如堵了一團棉花一樣,說不恨說不怨,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他們失職,自己怎麼會流落到這裏
流落到這裏也就罷了,可是他小時候真的吃了好多苦,從有記憶以來,就沒穿過一件合體的衣服,沒喫過一頓飽飯。
他一邊幹活,一邊還要看着瀋海他們幾個。
即便如此,還要每天的捱打捱罵
如果不是他天資聰穎,又怎麼可能磕磕絆絆的讀完高中。
想來這些,父親和爺爺都已經瞭解過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直接殺到沈滿倉家。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也沒那個必要。
可終究意難平啊
沈瑜的臉色就有些淡淡的,雖然嘴角依然微微的勾起,可人卻變得有些淡漠和疏離。
沈老爺子心很難受,但是以他這犀利的目光,卻準確的對沈瑜給出了評價。
他的這個大孫子,只要有合適的平臺,有一個機會就會一飛沖天。
如果他成了沈家的家主,他相信沈家絕對會越來越好。
只不過可惜的是,這孩子對沈家沒有歸屬感。
相見的時間實在太短,來不及問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甚至也不敢問,擔心聽到否定的回答,不知道該如何下臺,所以就裝糊塗不問了。
室內陷入了尷尬和沉寂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陳麗掀開門簾子走了進來。
沈明溪站在外屋,停頓了一瞬,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爸爸叫媽媽過來,肯定是有事兒的。
陳麗的心裏是很忐忑的。
雖然她見識少,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她的丈夫如今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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