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澤,在你眼裏,婚姻就不是兒戲嗎,如果你沒當這是兒戲,你爲什麼對我不聞不問,在這場婚姻裏,你又是如何做丈夫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視婚姻爲兒戲,你如果覺得婚姻很神聖,你當初爲什麼不嚴詞拒絕
依照你秦以澤的本事,有一萬種拒絕的方法,可你沒有拒絕,和我結了婚,然後冷漠以對,讓我每天忐忑不安胡思亂想惶惶不可終日,如今我終於想明白了,主動提出離婚,這對我來講,是最慎重不過的決定,是對這樁不對等婚姻的尊重,你憑什麼說我視婚姻爲兒戲”
顧喬喬的眼眸瀰漫着水汽和恨意,低低的嘶吼着。
秦以澤怔住了。
專注的目光看着顧喬喬,他漆黑的眸子似乎潑墨了一般的幽暗。
他終於知道,顧喬喬提出離婚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耍的手段以此來引起他的注意。
她是認真的,認真到在衆人面前堂而皇之的提出來。
不給自己一絲退路。
倒是真的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他也看到了顧喬喬眼底的恨意,她爲什麼恨他
是因爲今天的事情嗎
他不是太清楚,也沒來得及去詢問,因爲顧喬喬和白芸兩個人,幾乎不給別人反應的機會。
只不過,如果顧喬喬堅持離婚,他不會死抓着不放。
他會痛快的放手給她自由。
一直以來的他,沒有經過情竇初開,也沒有年少慕艾。
迄今爲止,已經二十二歲的他,沒有女孩可以讓他有心動的感覺。
也從來沒有像別的男孩那樣憧憬將來和自己生兒育女的妻子是什麼樣。
在這些女孩面前,包括顧喬喬,他的心都沒有一絲波瀾。
就如那萬年的古井一般。
褚成峯嘲笑他心裏有病,可他知道,那不是病,只是沒有值得讓他動心的女孩罷了。
所以他對兒女情長看得極其的淡漠。
以爲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所以他答應和她結婚。
她想要嫁給他,他就給她婚姻,她嚮往帝都的繁華,他就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她帶進秦家。
可是,如今的她告訴他,她想明白了,她要和他離婚。
離婚
可以
但是有些話,卻要說個明白。
秦以澤緩緩的開口,聲音卻有些低啞,“我聽明白了,你確實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一時衝動,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是的,我想了很久。”
兩輩子的時間,確實是很久。
“不過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明白。”
秦以澤稍微的和顧喬喬拉開了距離,可是那鼻息之間傳來的冷冽的竹葉香卻依然縈繞在兩個人的中間。
也似乎摻雜了一抹少女的幽香。
顧喬喬垂下了眸子。
“首先,我要和你說的是,答應和你結婚,不是兒戲,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我們會過一輩子。”
顧喬喬緩緩的攥起了手,嘴角瀰漫上一抹冷意。
“當然,這個意外指的是我犧牲了。”
顧喬喬驀然擡眸看着他。
那雙燦若星子的眸子裏,有着她讀不懂的情緒。
幾息之後,顧喬喬淡漠的低下頭,頭頂的聲音輕
輕的響起。
“我們結婚那天,因爲特殊任務我連夜去了滇南,這次任務是保密的,我無法給你打電話,甚至留下片言隻語,而完成任務回來,已經是1月份了,我去了北部邊疆,那裏只有軍用電話線,況且,半個月後就是探親假,我回來的當天,就將我的津貼還有任務的獎金全部交給了你,我想,這是我作爲你的丈夫必須有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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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喬愣住了。
無論前世和今生,她都以爲秦以澤去了北部邊疆,那裏確實不方便,但是卻可以寫信的。
卻原來,直到上個月才執行完任務回來。
她的嘴角有一絲苦笑,思緒翻騰如那波濤洶涌的海水。
爲什麼他不說呢,如果他說了,她還會這麼糾結痛苦與他不給她打電話,不給她寫信嗎
如果她不痛苦,會被白芸哄騙嗎
顧喬喬感覺渾身都似乎泛着冷意,不說前世,只說今生,他回來也有十幾天了,有無數個機會告訴自己他爲什麼音信皆無。
只要他簡單的幾句話,那個傻乎乎的顧喬喬,就會燦爛如冬日的暖陽。
可他沒有。
因爲在秦以澤的眼裏心裏,根本就沒有她一絲一毫的位置,
她爲自己不值
顧喬喬垂眸,淡漠的看着腳下的地板。
“所以,我並沒有對你不聞不問。”
秦以澤的角度只看到顧喬喬柔軟烏黑的發頂,卻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鼻尖只聞一縷若有若無的馨香。
他驀然的想起了和顧喬喬的初見,端着茶水的她在看到他的時候,竟然喫驚的手一抖,放着四杯茶的托盤眼看着傾斜,就要全都要摔到地上的時候。
這個丫頭,反應極快,小手一翻一抖,那托盤就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手裏。
而他要伸出去的手,也尷尬的停在了半空。
想到這裏,秦以澤的眸光有些柔和,聲音也輕了下來,“顧喬喬,你還記得當初在你家裏,我答應結婚前,和你的一次談話嗎”
談話
什麼時候
沒了秦以澤釋放的冷冽的寒意,她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人也平靜了許多,她想起來秦以澤確實和她談過,可是,那時候的她幸福的好像漫步在雲端,整個人都飄飄悠悠的,耳朵裏只有那悅耳動聽的男子嗓音。
卻根本就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顧喬喬的頭垂的更低了。
秦以澤似乎瞭然,因爲當時的顧喬喬似乎沒有認真聽,不過那臉上的笑容燦爛的讓他不忍直視。
“既然你忘了,我就重新和你說一遍,我這人性子冷,有的時候對人涼薄,不近人情,而且我還是一名軍人”
說道這裏的秦以澤卻不能告訴顧喬喬,他還是一名肩負特殊使命的軍人。
直屬於國家最高軍事指揮部。
以前不能說,現在也依然不能說。
他只是停頓了一下,就接着說道,“我告訴你,我沒有把握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不能給你夢想的婚姻,你說你不在乎。”
顧喬喬咬着嘴脣,她依稀記得這話。
“我還告訴你,我們僅僅見過一面,我對你沒有感覺,連喜歡都沒有,更談不上愛,可你依然說,你不在乎,只要你愛着我就好了,你說未來那麼長,你會拼命的讓我愛上你的,只要能嫁給我,你什麼都不在乎”
秦以澤的這些話對於顧喬喬不亞於鋼針刺心,她心神俱顫,臉色大變,擡頭怒吼道,“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