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暖登時眼睛瞪得老大，跑去了爺爺和老丁家鄰居邊爺爺面前。
這兩個人，說的可來勁了。
丁老大其實也犯了錯，可沒有被送養豬場，因爲他沒造謠。
那個劉大妞是造謠加上賣女兒才被罰的。
可這個時候，賣女兒換彩禮給兒子娶媳婦的不在少數，所以，主要錯誤還是造謠。
於是，丁老大被楚梓州給嚴厲的批評了，包括老丁太太。
然後昨天半夜，他聽到有細細的聲音喊着什麼，具體喊的是什麼，卻又聽不出來。
迷迷糊糊的丁老大起來，推開門的一剎那，就看到一根麻繩懸掛在門上面。
悠悠盪盪的，還打着一個繩結。
當時差點沒將丁老大給套進去。
可能是做賊心虛吧，當時就給嚇尿了。
眉飛色舞的老邊頭形容的好像他親眼看到了一樣。
老孫頭去說宋玉暖：“你不是要去大隊部嗎，趕緊刷牙洗臉，一會早飯就好，聽爺爺的話，這事兒你就不要聽了，萬一嚇着晚上該做噩夢了。聽話啊……”
老邊頭也馬上住了嘴。
這是老宋家的寶貝疙瘩，萬一嚇住了，老宋頭非得和他翻臉不可。
宋玉暖雖然很好奇，可是她還真有事。
於是乖乖巧巧的答應下來。
等她走遠了，老邊頭繼續說：“……你記得有人說丁老大媳婦死的不對勁嗎？”
老宋頭趕緊回憶了一下，額頭都冒汗了，可別又賴在大兒子的身上。
一算時間，還好還好，是在老丁媳婦死的第二年當上的大隊長。
宋良當大隊長不算今年應該是正好七年。
“記得供銷部出事也是那一年吧？”
後來的話，宋玉暖就沒聽到了，這兩個老頭聊着聊着就去了馬棚那邊看大紅棗去了。
宋玉暖收拾好了，就和楚梓州一起坐車去了公社。
先是找的黃社長。
黃社長是個敬業的，每天早出晚歸的。
楚梓州他們來的時候，他已經忙半天了，聽說是給楚小草安排了一份工作，但合不合適，還要去縣城看看。
是縣城的電子廠。
這個電子廠據說是葉縣長去省裏跑了很多次，纔給求來的。
爲此縣裏是方方面面都大開綠燈。
如今招了五百多名工人，正在培訓中，聽說培訓老師都是在香江請來的。
電子廠並沒有在縣城中心，是在城北的，報名點是臨時的。
電子廠是去年就開始運作的。
第一期廠房已經交工，等培訓期一過，就要正式開工了。
能去這裏上班，不容易啊。
楚小草挺不幸的，親爹親媽拎不清，嫌她是累贅，恨不得賣掉了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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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遇到了貴人。
黃社長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小姑娘，說：“走，我們現在就去。”
因爲不知道成不成，就先將人接去縣城，其他的，過後再說。
還別說，一切都很順利。
在鄭東那裏要求不高，只要能幹活別惹事就行。
其他的有宿舍管理員。
宿舍管理員鄭東喊她爲吳大媽，是個退休老幹部，很是嚴厲的樣子，也很認真的告訴小草需要做什麼。
小草一直很激動，眼圈都是紅的，可卻聽得極其認真。
然後給她半截走廊還有一個洗漱間做實驗。
一羣人在後面看。
哪裏想到，小草雖然緊張的似乎連路都不會走，可是幹起活來真是利落的很。
本來嚴肅的吳大媽一看這姑娘幹活，就知道是個利索人。
她說她很滿意，讓小草先別收拾，先去辦公室人事科辦理入職手續。
路上的時候，宋玉暖才知道小草準確的經歷。
三歲被拐賣，柺子是個老太太，那時候因爲她是女孩沒人買，就被老太太養着了，怎麼養的呢，反正很苦就是了，不是打就是罵，不知不覺的長到了十歲，老太太得病了，小草就一直照顧她。
十二歲，老太太死了。
可能惡事做的多了，死的時候渾身長滿了膿瘡，就很噁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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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被她臨死前送給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也是柺子。
不過孩子不賣，都是讓他們去要飯的，那個老太太死之前一直是小草照顧的，可能僅剩的那點良心都給了小草。
老太太是一個人，無兒無女，就跟接手的那個人說不用多照顧，該幹啥幹啥，但是不能碰，讓她長大了嫁個人家，這些年可以給她賺錢，如果能做到，她九泉之下也感謝她，然後還給那人磕了三個頭。
小草算是平安的長到了十五歲。
也是啥都幹，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都會，而且在鞭打之下，速度也練了出來。
後來這個團伙被抓了。
孩子們都被救出來。
也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本來小草該由鎮府照顧了，畢竟她記不清家是哪裏的，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但沒想到，從她小時候的衣服裏翻出了一個紙條。
竟然就是楚小草的信息。
於是回了家。
宋玉暖琢磨，老太太沒寫被賣的信息，估計是沒放在心上。
但也可能沒必要記着怎麼買的。
反正這經歷也讓人唏噓。
可憐的小姑娘。
對家庭對媽媽那麼渴望，可是迎接她的卻是殘酷和無情。
真不如找不到，一輩子留着一個好念想。
在門口的時候，宋玉暖問她假如她媽媽後悔了來找她，然後讓她給錢什麼的，她怎麼辦？
楚小草看着宋玉暖，嘴脣動了動，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她也不知道啊。
其實這纔是一個懦弱的十五歲的小姑娘的真實反應。
宋玉暖也不在意。
領着她辦理了入職，然後又出去，黃社長可真聰明，他也跟來了。
不過人家沒進來，就在外面等着了。
等她領着小草去辦公室，黃社長就和鄭東在辦公室外的走廊裏聊了起來。
隨後，一行人先是去了六下屯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也拿出了戶口本。
然後大隊長也跟着去了養豬場，黃社長告訴劉大妞和楚有富，楚小草去電子廠做臨時工了，包喫包住但是沒工資。
黃社長不給他們張嘴的機會。
想起了路上小暖那個小姑娘總是不經意的往是不是家裏人故意賣給柺子那個方向說話。
他繃着臉，嚴厲的嚇唬道：“柺子都落網了，但你家小草的案子還沒完呢，具體這裏面有什麼貓膩，還在調查中，你們最好配合，不要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