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心裏惦記着小七的事情。
更是爲了試探花家還留了一個最爲精彩的大招在後面。
可他心裏也清楚,若是想要繼續試探花家,就必須趕緊把此事了結。
所以面對範清遙的提議,永昌帝想也沒想的就是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範清遙微微頷首,纔是轉頭看向了大兒媳凌娓,“大舅娘想要繼續留在花家,那麼就絕不可受旁人的接濟,這是花家的家訓也是外祖定下的規矩,所以還請大舅娘將範丞相給予的銀子如數奉還纔是。”
大兒媳凌娓搖着頭,“不,不……”
不是她不想還,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銀子啊!
只是現在的她哪怕是卡在喉嚨裏一車的話,也是不敢輕易說出口。
跟範清遙打過太多次交道的她也是害怕再被抓到什麼把柄。
而大兒媳凌娓這般的不予配合,落在其他人的眼裏就是貪得無厭了。
尤其是站在花家門外的那些百姓們,看着大兒媳凌娓那不斷搖頭的模樣,都是恨不得親自衝過來對大兒媳凌娓搜身的。
花家不追究你私自勾結外人一事了,皇上也是開恩沒有判罰,可看看這花家的大兒媳在做什麼,明擺着揣着外人的銀子不願意交出來……
人就是不要臉是不是也要有個限度啊!
大兒媳凌娓面對門外百姓們那逐漸開始噴火的視線,完全是有苦說不出。
範清遙繼而又是轉頭看向永昌帝,“既然如此,只怕要污了皇上的眼睛了。”
永昌帝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他最在乎的就是民心,如今面對着那府門外百姓們的憤怒,自也是希望趕緊快些平息的。
範清遙微微頷首,待轉過身的時候纔是吩咐道,“許嬤嬤,凝涵,將大舅娘藏在袖子裏的銀子拿過來!”
大兒媳凌娓看着起身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凝涵和許嬤嬤,嚇得渾身直顫。
她更是不敢置信地朝着範清遙的方向看了過去,滿眼的驚恐和震驚。
爲什麼範清遙會知道她的袖子裏面藏着東西?
範清遙淡漠地看着大兒媳凌娓,漆黑的眼眸彷彿能夠看穿一切。
範自修看着大兒媳凌娓那般緊張的模樣,心中大駭。
他自然知道大兒媳凌娓的身上藏着什麼的,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會被範清遙發現!
再是朝着永昌帝的方向看了去,範自修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跟着顫抖。
那個東西關乎生死存亡,絕對不能被皇上看見!
“皇上,此事確實是微臣的錯,皇上雖開恩不懲罰微臣,可是微臣的心裏卻依舊感覺到虧欠,至於那銀子……就當是微臣給花家的彌補吧。”不管如何,總是要把這件事情給圓過去的,至於時候大兒媳凌娓怎麼籌到那所謂的銀子,就是不關他的事情了。
範清遙看着範自修卻道,“據我所知,現在的範府並不富裕,範丞相如此慷慨纔是讓我心懷有愧,我花家素來有家訓不受嗟來之食,範丞相的好意我花家心領了,但是銀子絕對不能要。”
範自修看着範清遙那軟硬不喫的模樣,恨得心臟都直突突,“範清遙,不管花家跟範府之間如何,你終究是姓範自更是我范家的孫女兒,祖父給的銀子怎會是嗟來之食?”
“範丞相如此厚愛清瑤愧不敢當,更是滿心驚訝,因爲自從清瑤懂事以來,範丞相還從不曾對清瑤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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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說的不吭不卑,可永昌帝聽着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這話說的沒錯,他可是記得範自修對範清遙這個孫女兒只有厭惡,如今又是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往外掏銀子?
可不是銀子的話……
又會是什麼!
再是看向範自修那張都是已經開始發青的老臉,永昌帝直接下令道,“來人!給朕將花家大兒媳袖子裏的東西拿出來!”
範自修聽着皇上的下令,登時只覺五雷轟頂。
驀地,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劃過,他忽然就是再次朝着範清遙看了去。
結果就是撞進了範清遙那雙黑眸之中。
剛好範清遙也正在看着他,而那雙冷若冰霜的黑眸此刻正是在閃爍着精光。
範自修瞬間手腳冰涼,腦袋嗡嗡作響。
範清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所謂的銀子根本就是胡扯……
打從一開始範清遙就是想要大兒媳凌娓袖子裏的東西纔是真!
大兒媳凌娓就算是再藏着掖着,在看見那些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走向自己的瞬間,也是嚇得卸了渾身的力道。
許嬤嬤趁機掰開大兒媳凌娓的手腕,凝涵更是趕緊伸手摸索,結果就是在大兒媳凌娓的袖子裏翻找出了一封信。
凝涵疑惑地拿着信走到自家小姐的面前,“小姐,有封信。”
範清遙同樣滿臉的狐疑,伸手接過信打開一看,瞬間就是瞪大了眼睛。
根本不等衆人反應,她就是當先讀了出來,“我西涼國勢之尊,朝邁懷上一戰,其鮮卑慘無人道諸夷,虧得花家率軍北擊鮮卑,以千騎精兵破三萬敵軍,範某心甚慰,花家男兒立下不世之功,乃民之幸甚,國之幸甚,故待花家男兒歸來,範某必定親自懇求聖恩予花家應得榮光。”
西郊府邸外的百姓們聽此,均是眼含熱淚,心胸久久難以平復。
不得不說,這封信說出了他們所有人的心聲。
淮上一戰,若無花家男兒衝在最前面,只怕現在的淮上早就淪爲荒地。
可是淮上勝了,花家的男兒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主城的百姓自知道花家與範府之間的齟齬,如今見連範丞相都是能夠放下恩怨爲花家寫下如此舉薦信,百姓們更是紛紛彎曲了膝蓋。
一瞬間,那圍繞在西郊府邸的百姓們,接連跪倒在地。
遠遠望去猶如浪潮江河一般的壯闊輝煌。
“懇請皇上追封花家英靈——!”
“懇請皇上追封我西涼英雄——!”
一聲接着一聲整齊的請願聲驚天動地,響遏行雲。
花家的女眷們看着那自發奮勇的百姓們,再是剋制不住地掩面哭泣。
站在永昌帝身後的白荼卻是一臉驚訝地看向範自修。
範丞相能有如此大量?
他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啊……
豈不知,一臉懵逼的範自修遠比任何人都要驚訝。
因爲現在就在範清遙手上的那封信是他親筆所寫,他更是清楚自己在那封信上面寫了什麼,但,但是爲什麼……
範自修狐疑且警惕地朝着大兒媳凌娓看了去。
大兒媳凌娓二臉懵逼地搖着頭。
不是說這信是打算污衊範清遙名節的情信嗎?
怎,怎麼就……
永昌帝看着範自修和大兒媳凌娓的目光閃爍,心裏就是一凜。
只怕範清遙讀出來的並非是那信裏面的真是內容吧。
“把那封信給朕看看。”永昌帝完全是命令性地看向範清遙道。
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只需他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