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姝坐在梳妝檯前,擰開了一瓶保溼乳,她平時出門只化淡妝,在家裏的時候,多數都是素顏朝天的。
但基礎的護膚程序,她是做的。
輕輕的擠出保溼乳來,拍在臉頰上,一邊用手輕拍,一邊從鏡子裏悄然地看了看周君毅。
他保持着那個姿勢躺着,不知道看着什麼,他習慣的擰眉。
原來的他,並非這樣的愛皺眉,許是越成熟,思考越多,才添了這個毛病。
記得他說要開影視公司的時候,周家沒有人支持他。
他就站在這老宅的客廳裏,與他父母大聲的爭吵。
白靜姝嚇壞了,坐在沙發的一角,恨不得自己能隱身。
她從來沒有與長輩發生過爭吵。
不論是外婆,還是親生父親白子歸,後媽孫織雲,包括嫁過來後的公婆,她都小心應對。
她看着周君毅像瘋了似的,吵了一通,最後,他甩手就走,走了幾步,一回頭,看着白靜姝還坐在沙發裏。
他氣惱地叫:“你不走”
然後白靜姝匆忙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得急,膝蓋撞到了茶几角上,疼得她臉都白了,匆忙地向着公婆與爺爺道了別,一瘸一拐地走到周君毅的身邊。
周君毅看着她的樣子,又氣又笑,出言道:“怎麼不笨死你”
白靜姝哭着臉,見他伸手,她竟然嚇得縮了下。
周君毅的手,卻落在她的臉頰旁邊,將她的一縷碎髮掠到額後去,意識到她的恐懼,他輕嗤一聲,不屑地說:“我還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不過,你要是再這樣的慢吞吞的,我倒是真想打你了”
說完了,拽着她的手,就那樣,拉着走出去周家老宅去。
那是那一次爭吵,給了周君毅理由,他早在遠離老宅的地方,購了一個小別墅,就是他們現在的家,他帶着白靜姝搬出老宅,搬進了那個家。
郝玲與周老太爺都不放心,就將劉嬸派過來,還有司機老陳。
一是幫着他們夫妻,二是,也相當於是老宅裏眼睛,看着他們夫妻 。
這一晃,就是六年過去了。
星耀現在如日中天,周君毅成功了,也變得深沉了,眉心越皺越高。
他不像剛結婚的那時候,動不動就發火,但是,他沉默的時候,更讓白靜姝害怕。
他的脾性陰鬱難猜。
白靜姝覺得還是原來那個愛發火的周君毅比較可愛。
他無意中傷了她,會道歉,雖然有些彆扭,倒是會想着,買點東西,扔給她,雖然不說什麼,但意思是明顯的,他錯了。
不過,隨着時間越久,他錯的越少,也就越冷漠。
他們之間,少有談話。
周君毅不喜歡與她多說話,能動手的時候,絕對不動嘴。
他們最深切的交流,都是在牀上。
想起這些,讓白靜姝汗顏。
哪個小說裏說過的,第一次的爭吵,後來,妥協於最俗氣的情侶間的解決方法,一場歡愛,看似表面和平了,內裏的矛盾還在。
“你打算還在地上蘑菇多久”
周君毅突然說道。
白靜姝嚇得差一點把手裏的晚霜瓶子掉到地上。
原以爲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卻不想,他的口氣充滿了不滿。
白靜姝放下瓶子,起身的時候,在鏡子裏看了下自己。
這身睡衣放在這邊老宅裏,當然是最保守的家居服。
不過,她也沒有幾件露骨的睡衣。
他們家裏,她衣櫃裏最妖嬈的幾件睡衣,都是周君毅買來,扔給她的。
記得有一次,她過生日,他竟然還有送她禮物,一個包裝漂亮的紙盒。
他說“不打開看看嗎”
白靜姝猜的時候,周君毅看上去,比她還好奇的樣子,讓白靜姝很奇怪,這盒子到底是哪裏來的。
然後,打開來,兩個人一起窘。
是一身絲綢睡衣,布料節省得很,只幾片布,用着細帶子連在一起。
那天晚上,周君毅半夜擠進白靜姝的被窩裏,他向來強勢,來便來,走便走,從來不打招呼,白靜姝也習慣了這樣的他。
動手動腳,白靜姝忍着,每次,都讓她害怕,因爲疼,他總是很生猛,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這樣的模式。
沒有人去問,她只有忍 。
那次周君毅把她剝乾淨,突然停下來,眼睛裏暗暗有火:“穿上那個給我看看”
白靜姝愣愣地問他:“哪個”
周君毅的眼神,要殺了她一樣:“還能哪個,禮物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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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哪裏能穿白靜姝想反駁,但是,每次她偶有反抗的結果,只是換來更疼痛的經歷,讓她不敢反對,從櫃子裏摸出來那身絲綢睡衣。
式樣簡單,卻一下子弄不明白哪裏前哪裏後,白靜姝背對着周君毅,笨手笨腳,半天才套上。
一回頭:“你看對嗎”她窘着臉問。
沒有人回答她,迴應她的是,那夜太過猛烈的戰況,那睡衣,再沒被穿過,因爲直接被扯壞了。
白靜姝以後再看到那類似的東西,都有陰影了。
但周君毅卻好像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物一樣,之後,隔一陣,就會弄出一身來。
白靜姝將它們藏在自己的衣櫃最深處,很怕被劉嬸看到,誤會她是什麼不正經的女人。
現在,周君毅發話了,白靜姝拽了下衣襟,平板板地躺到她這邊的牀上。
伸手拽了被子,蓋住了自己,更安全了一些。
她剛閉上眼睛要睡覺。
周君毅突然扔下他的手機,翻了個身,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啊
白靜姝輕叫了一聲。
隨即她有些後悔。
果然,周君毅冷冷聲音傳來。
“不喜歡和我睡一張牀上,是嗎白小姐”
白小姐這三個字,他是真的較上勁了。
“難道,你不感覺彆扭嗎”白靜姝問。
周君毅沒說話,剛洗過澡的白靜姝,渾身散發着牛奶沐浴露的香氣,牀頭燈打在她的臉上。暈黃色的燈光,將她的臉照得那樣的溫柔。
他的手作惡地解着她保守睡衣的扣子。
白靜姝嚇了一跳,按着他的手:“君毅”
“怎麼”周君毅問。
“你說過,不會再碰我”白靜姝斗膽說了句。
“不用你提醒我”周君毅的動作不停。
“白靜姝,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周君毅一邊說,一邊揭了被子。
“一次與一百次,有什麼區別嗎”他說。
混蛋
無理得這樣理直氣壯。
不要臉得這樣天經地義。
白靜姝氣得想推開他,但她微微抵抗,只讓他的態度更堅決。
事後證明,一次與一百次,當真是沒區別的。
這件事,讓白靜姝只有一個感覺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