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姝現在已經深陷入對自己的無限自責,還有對菲兒的揪心的擔憂。
所有的想象,都一下襲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她甚至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警方說,有可能是蓄意的綁架。
白靜姝現在想來,確實有可能,強烈的被跟蹤感,突然出現的籃球,她無法原諒自己,可以這樣的大意,她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的想象着,如果自己沒有去撿那個球,如果自己不親自走到對面去還那個球,那麼,菲兒還在她的車上。
後悔,自責,她甚至不敢再想,所有看過的警匪片,還有關於人販子的紀錄片。
她無法想象,如果找不到怎麼辦,那麼她會一直找,一直找,她怕這樣的想象。
更不敢去聯想,關於那些被人販子擰壞了手腳致殘,然後去討飯的孩子。甚至,換器官,所有她看過的,聽過的,那些可怕的東西,都一下子像她襲過來。
白靜姝不敢動,沈崢上了車,給她放了音樂,點亮了燈,“別怕,我陪着你,如果你感覺有適,就早些告訴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過去的第一秒,對於白靜姝來說,都如凌遲。
心揪得一直痛,全身一陣陣的發冷,盼着手機響,卻不敢給誰去電話。
白靜姝是太過感性的,她懷着菲兒的時候,無意中在書架上看到了一本週國平的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
那時她懷孕到了中後期,周君毅僱了一個專門的陪護,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白靜姝的身邊。
懷孕的日子輕鬆而愉悅,周君毅不常回來,這讓白靜姝感覺很放鬆,有時,周家老宅會派人送來好多的補品,還會時不時叫白靜姝去老宅裏待上幾天。
那本書,是在白靜姝自己的書架上,她都忘了書是哪裏來的,她不記得自己買過。但是,在書架上看到了,還沒有開封,她打開後,翻了前面幾頁,簡單看了下,然後,就發誓不要看了,雖然是周老師很溫馨的筆觸,但只看開頭,白靜姝就感覺到了濃郁的憂傷。
白靜姝放棄那本書,是怕影響了自己的心情,她懷着寶寶,不想看那麼悲傷的作品。
後來,菲兒出生,白靜姝更是投入了全部的愛。
一個母親能給予孩子的全部。
菲兒的第一次喝奶,第一次拉便便,第一次吐奶,她的肚臍在哪天掉,白靜姝都詳細的記了日記。
白靜姝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
沒有母親,父親又不疼愛她。
唯一愛她的,是外婆,可是,外婆後來有些糊塗了,做事說話,總是顛三倒四。
而菲兒的出生,讓她感覺到,這世上,終於有一個人,不嫌棄她,會一直陪着她的,有了菲兒,她感覺自己不再孤單,一個菲兒,頂得千軍萬馬。
多少次,白靜姝會靜靜的坐在嬰兒房裏,什麼也不做,就是盯着女兒,看着她的睡顏,看女兒微微的皺眉,輕輕的呼吸聲,她翻身時,伸出的小胖胳膊小胖腿。
看着她一點點的長大,第一次開口無意識地叫出的媽媽,第一次爬爬,第一次直立邁出的第一步。
白靜姝的童年是缺失的,她小時候的照片很少,而到了菲兒這裏,幾乎一天都有幾百張的照片。
劉錦都說,白靜姝,你有了女兒之後,整個世界都是你女兒了。
當然,這樣說的,也只有劉錦。
至於周君毅,他沒有說過什麼,反正,白靜姝的作用,就是讓他從單身步入了已婚,然後,有了個小丸子一樣的女兒。
白靜姝那麼愛菲兒,把她對這個世界的全部熱情,都給了這個女兒。
但今天,卻是她,把自己的女兒丟了。
白靜姝無法原諒自己。
沈崢打了幾個電話,但周家的勢力已經很大了,全s市的警局,都接到了通知,正在全城搜索。
不光警方的人,林一聰也拜託了朋友,從各種渠道去找。
就在這時,白靜姝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下沈崢,沈崢將電話按了免提,再遞給她。
沒有備註名字的陌生號碼。
白靜姝劃開電話的手是顫抖的。
“喂”
“你的女兒在我這裏”對面的人說。
白靜姝眼睛一下子睜大,差一點驚得掉了電話。
沈崢在一邊輕輕的示意,讓白靜姝說話。
“你們在哪裏我這就去”白靜姝說道。
“這件事,有點誤會,孩子平安無事,你放心,但是,我知道你們報了警,這件事,能不能私下解決,我的兄弟們無意犯錯,你放心,一定保證孩子的安全。我說個地點,你來找她”對面的人說。
白靜姝匆忙點頭,意識到對面的人看不到,她忙說道:“好,你們在哪裏我現在就去”
“好,你記好了”對面的人說道。
沈崢拿着手機,輸入男人說的地方。
男人說完地址,電話就掛斷了。
“要報警嗎”白靜姝六神無主。
沈崢說道:“我來開車,走吧,先去,路上你再打周君毅打電話,餘下的事,他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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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遲淵打完了電話,回到了地下室。
那幾個小兄弟都聽話地守着那個孩子。
“大哥”他們見聶遲淵回來了,便迎了上來。
其中一個說道:“我一個哥們說,他們的場子突然被檢查,不光是他們,好多的場子都被查,還有車站,火車站都有警察在暗中搜查”
“都是你們乾的好事”聶遲淵說道,他皺了皺眉頭,向着這幾個哥們說:“你們快走吧,這事我來處理,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這事到此爲止,之後,誰向你們問起,都不說就是了走吧”
“老大”兄弟們急切地還要說什麼。
“走吧”聶遲淵強硬地喝道,老大的威嚴還在。
那幾個小嘍羅便都猶猶豫豫的走了。
就在這時,菲兒的藥勁過去了,她在動。
聶遲淵有些緊張,他沒有孩子,也極少接觸到孩子。
突然,要獨自面對這麼小的孩子,他突然有些害怕。
“媽媽”菲兒從昏迷中緩緩睜眼,第一句叫道。
聶遲淵走過去。
菲兒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個陌生的叔叔,這個叔叔長得有點兇,又有點帥。
“媽媽”菲兒害怕地爬起來,向着四處看。
這間地下室,原是個倉儲間,裏面堆着些雜物,一張麻將機,幾把椅子,剛剛那幾個人有在這裏抽菸,弄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