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晨瀚驅車飛馳在公路上。
他的女人,斷然不能被人任意欺凌
雨霏霏,白洛冰
直覺告訴他,整件事一定和那兩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這個時候,席晨瀚的手機響了,他低眸一看,正是療養院李醫生的電話,他趕緊接通。
“晨少,不好了黎女士發病了,您快過來看看吧”
席晨瀚心頭一緊,趕緊轉動方向盤,變換車道直奔郊外的高級療養院。
楊雪茹這幾天一直派人緊緊盯着席晨瀚的動向,忽然接到電話,對方告訴她席晨瀚跟丟了不知去向。
“什麼”楊雪茹的聲音拔高起來。
“晨少忽然加速,拐了兩條街,便將我甩掉了不過看晨少的方向應該是向着郊外去了”
“郊外”楊雪茹的眼角,猛然一收。
“好啊這麼多年了,他還惦記那個女人暫時不要盯着他了,等他回市裏再繼續跟蹤。”
“是,夫人。”
楊雪茹掛了電話,眼底閃過一道詭譎,急忙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丁護士,讓你好好照顧的人,你好好照顧了嗎”
“我一直都按照夫人的安排,盡心盡力地照顧患者。”
“好晨瀚好像過去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楊雪茹掛了電話,緩步走到牆壁前,望着牆上的壁畫,脣角緩緩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那是一副碧水藍天,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風景壁畫。
“即便長了鋒利銳角的綿羊,也終究是綿羊。而牧羊人的手裏,都有一把屠刀”
席晨瀚趕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旁晚十分。
紅燦燦的陽光籠罩在大地上,山林樹木都籠上一層刺眼的紅光。
席晨瀚剛一走入療養院的大門,便聽見從裏面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他趕緊加快腳步,等走到那一間最高級的套房,便看到滿室的一地狼藉,還有在醫護人員手裏不住大哭大喊的黎梅。
席晨瀚淡靜的深瞳,只是微微一縮,沒有絲毫情緒浮動。
黎梅見席晨瀚來了,終於停止了哭喊,上一秒還近乎猙獰的眉目,也漸漸舒展開來,還浮現了一些欣喜的笑容。
席晨瀚見她笑了,映着窗外的殘紅,心口倏然一暖。
對於一個人來說,母親臉上的笑容,纔是這個世上最暖心的容顏。
黎梅安靜了下來,醫護人員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李醫生擦了擦額上豆大的汗滴,氣喘吁吁說,“晨少,您可算來了”
黎梅抱着懷裏的枕頭,高興地撲向席晨瀚。
“你來了,你終於來看我”
“我好想你,好想你”
黎梅一把抱住席晨瀚,聲音激動得近乎哽咽,“我好想你好想你”
席晨瀚猛然一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也用了鎮定劑,可在她發病的時候,也起不到什麼有效的效果了。還是晨少最管用,黎女士終於安靜下來了。”李醫生笑着說。
席晨瀚冷峻的臉色,也漸漸舒緩下來,目光柔軟地望着懷裏的女人,“我來了,別怕,沒人會傷害你。”
黎梅仰着頭,目光淚盈盈地望着他,嘴脣一
陣顫抖,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
席晨瀚心頭猛地一抽,有個地方也塌陷了下去。
席晨瀚擡起手,想幫這個女人擦一擦眼角的淚珠,還有她鬢邊的凌亂碎髮,卻在聽見她呼喚的名字,手便僵硬在半空。
“仲南,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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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南
席晨瀚的眼眸一點一點收緊,臉色也漸漸緊繃起來。
“仲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黎梅抓緊席晨瀚,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席晨瀚終究於心不忍,緩聲道,“沒有,怎麼會不要你。”
“那你爲什麼一直不來看我我有我們的兒子了你看,他長得多像你”
黎梅抱着懷裏的枕頭給席晨瀚看,一臉的慈母溫柔,好像能滴出水來。
席晨瀚心下輕嘆,“是啊,好像我。”
“你快抱抱他他是我們的瀚兒”黎梅趕緊將枕頭塞給席晨瀚,“快抱抱他他很想爸爸。”
席晨瀚僵硬着雙手,抓緊手裏的枕頭。
“這是你們席家幾代單傳的獨苗,可是你們席家將來唯一的繼承人”黎梅喜滋滋地道。
“仲南,你都這麼大一把歲數了,這是一個奇蹟這將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可不能虧待我”
“嗯,不虧待。”席晨瀚僵硬道。
黎梅的眼眶忽然紅了,一把奪下席晨瀚懷裏的枕頭,緊緊護在懷裏,一步步遠離席晨瀚。
“你騙我你說過,你會離婚娶我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纔會娶我”
“你爲什麼騙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連你們席家唯一的香火也不想要了”
“我要做席家的正牌大夫人,你不答應我,我就死給你看”
黎梅大聲嘶喊起來。
醫護人員們趕緊圍住黎梅,生怕黎梅做什麼過激的事。
黎梅抓緊懷裏的枕頭,戒備地盯着他們,聲嘶力竭地喊着。
“我想要的不給我,你們想要的也休想得到”
“我會殺了他讓你們席家徹底絕後”
黎梅大聲喊着,便狠狠掐着懷裏的枕頭,面孔猙獰的十分可怕。
“我掐死他讓你們席家絕後”
席晨瀚望着這樣的黎梅,痛心地閉上眼睛。
李醫生帶着人趕緊將黎梅控制住,又打了一針鎮定劑下去。
黎梅漸漸沒了聲音,渾身無力地癱軟下來,醫護人員趕緊攙扶她到病牀上,給她蓋上被子。
黎梅漸漸睡着了,在沒有任何聲音。
李醫生歉意道,“晨少,實在抱歉最近的鎮定劑一直效果不太好,但您別擔心,我一定想辦法控制住黎女士的病情。”
席晨瀚輕輕點了一下頭,望着病牀上黎梅憔悴枯槁的容顏,沒有說話。
“晨少,您不要在意,黎女士只是神志不清,這個時候容易亂說話。”李醫生勸慰道。
席晨瀚垂下濃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受傷。
他從不認爲,黎梅這個時候是因爲神志不清亂說話,年幼時的他不知多少次在親生母親的手裏死裏逃生。
那種滋味
至今難忘。
也讓他覺得,這個世界好冷好黑暗,連親生母親都對他這般,何況是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