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攥了攥被子下的手,迎着百里鳳鳴的目光就是點了點頭的。
她不能違背了花家百年的家訓,私通叛國。
但是沒人規定她不可以順水推舟,栽贓嫁禍。
對於她來說,所有擋在她面前的都是敵人。
更是死人!
“你身邊武功最好的範昭此刻正在洛邑,就算你想要於黑市買人傳送消息,最快怕也是要五天,但若我傳只需兩日即可送達。”百里鳳鳴誠然與她四目相對,完全在幫着她分析利弊。
範清遙緊迫着他好看的眉眼,“百里鳳鳴,你應該知道我要傳的消息代表着什麼。”
百里鳳鳴並不欺瞞,“就算知道又如何?”
果然,他仍舊是算計到了的。
範清遙攥緊在被子下的手就是更緊了,“你就不怕揹負上弒殺手足的罪名?”
百里鳳鳴施施然一瞥,“何爲怕?”
“百里鳳鳴,你究竟想要什麼?”
若他真的插手了此事,那麼對於他來說便是主動將把柄交在了她的手上。
雖說是同盟,可誰又算的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那一日?
況且……
他想要坐上那把椅子自有的是辦法,殺戮於他來說不過是最麻煩的一種。
百里鳳鳴再次擡手,擦拭掉她眼角存着的淚光,聲音愈發溫柔,“你。”
上次,他錯過了抓住她的機會。
這次,沒有什麼能比她來得更加重要。
範清遙閃躲開百里鳳鳴的目光,起身走到了書案後。
此番若按她章程形勢,雖於百里鳳鳴來說是可有可無,但有總比無好。
所以範清遙不願更不打算相信百里鳳鳴的話。
上一世的死,足以讓她明白利益面前再無任何其他。
感情,不過只是牽絆着利益的一個方式罷了。
只是在將信交給百里鳳鳴的時候,範清遙還是再次開口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消息抵達洛邑最快需三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百里鳳鳴將被子輕輕蓋好在她的身上,纔是站起了身。
少煊站於漆黑的夜色裏,周圍的樹影將他的身影徹底隱藏在了其中。
一陣涼風拂過。
待風停,百里鳳鳴已是站在了少煊的身邊。
百里鳳鳴無聲地將懷裏的信封遞給少煊,從始至終沒有半分的猶豫。
少煊接過信封卻是詢問了一句,“殿下,七殿下被擒一事可要上報?”
百里鳳鳴目光掃過那些還藏在西郊府邸周圍的那些黑影,聲音輕卻涼,“壓下去。”
少煊一愣,隨後馬上點頭,“是。”
西郊府邸。
範清遙看着轉瞬消失在窗櫺外的百里鳳鳴,忽然就是想起了被禁足的百里榮澤。
若是讓百里榮澤知道百里鳳鳴的武功如此高深,只怕是要氣到當場吐血吧。
“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叩門聲,大亂了範清遙心裏所有的思緒。
窗外的寒風依舊在呼嘯着。
範清遙回神的同時,就是見凝涵一臉喜色地道,“小姐,呂家的人來了,說是上門提親,說親二小姐給呂家的二公子。”
並不知笑顏於芯瀅去了呂家的範清遙,只是看向窗外問着,“現在什麼時辰?”
凝涵輕聲道,“剛過了亥時。”
“去正廳。”範清遙說着就是起身下了牀榻。
不管呂家人是如何看上笑顏的,也沒有深更半夜來說親的規矩。
範清遙裹着大氅出了院子,這纔是從凝涵的口中得知今日芯瀅跟笑顏一起去了呂家的事情,一路頂着寒風來到正廳,纔是剛一進院子,就是聽見了此刻正廳裏的歡聲笑語。
此時站在正廳裏說話的,正是呂家大夫人身邊的管事鄭嬤嬤,“真是沒想到咱這花家的二小姐與我們家二少爺如此的登對,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呢,我們家夫人也是瞧着那兩小無猜不忍心將其分開,這纔是讓我來花家舍個老臉的。”
花月憐聽着這話就是愣了愣,“鄭嬤嬤此言何意?”
鄭嬤嬤眉開眼笑地福了個身,“雖說正常定親都是過的定禮,可我們夫人宅心仁厚,知道現在花家也是不容易,就想着將二小姐寄養在我們呂家這邊,該走的過程自是一個都不會少的,等到二小姐及笄後,我們呂家定是再來給花家下聘禮,到時候花家想要如何的風光大嫁都是可以的。”
三兒媳沛涵聽了這話,就是造作一笑,“如此笑顏豈不是成了呂家的童養媳?”
花月憐聽着這話就也是猶豫了。
雖說笑顏能夠找到一戶好人家是好事,但童養媳的地位在婆家卻都是不高的。
況且眼下二哥還是在戰場上,她怕是無法給笑顏做這個主的。
鄭嬤嬤看着花家人的猶豫,就是朝着一旁的大兒媳凌娓可掃了一眼。
大兒媳凌娓見了,就是起身走到花月憐的身邊語重心長地勸着,“我知小姑心疼府裏面的小女兒們,可呂家這門親當真是可遇不可求,芯瀅跟呂家的小公子這事兒也是定了的,等下個月芯瀅就是嫁去呂家了,到時候害怕沒人照顧笑顏?”
一直蠢蠢欲動的二兒媳春月聽了這話就是眼中一亮的,“大嫂的意思是,芯瀅也會嫁去呂家?”
大兒媳凌娓驕傲地點了點頭,“那是,聽聞那呂家的夫人喜歡我們芯瀅喜歡的緊。”
她說着,就是又走到了二兒媳春月的身邊,“以後這姐妹倆都是在一個府邸裏相互有個照應多好,那可是很多人家求都是求不來的。”
二兒媳春月一直都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如此就是不用再辛苦勞碌了。
如今聽着芯瀅也是要嫁去呂家的,當即就是看向花月憐道,“小姑,我覺得這事兒行,就算是暫時住在呂家……那就住吧,我就是當她先嫁出去了。”
花月憐見二嫂都是點頭了,自己自也是不好攔着的,“如此就是勞煩鄭嬤嬤,以後要多多照顧我的兩個侄女兒了。”
大兒媳凌娓聽着這話,就是在心裏重重地鬆了口氣。
鄭嬤嬤則是圓滑地笑着,“瞧您說的,以後呂家跟花家就是親家了,我們呂家雖說跟曾經的花家無法攀比,但好歹也是主城的大門大戶……”
“半夜上門滿口荒唐,實則卻是扣着我花家的女兒不願放回,如此的以保護之名行強盜之事,呂家又能堪的上是什麼大門大戶?”
一道清冷的聲音,直打斷了鄭嬤嬤還未曾說完的話。
範清遙在凝涵的陪伴下邁步進門,纔剛哭過的眼睛滿是沉澱後的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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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看着範清遙就是一愣,深知這位花家外小姐大名的她,聰明地躲閃開範清遙的目光,只是看着身邊的花月憐又道,“既事已定下,我就是先行回去了,待明日呂家定會派人來過定親禮。”
鄭嬤嬤福了福身,就是匆匆往門口而來。
只要定了親,一切就是都塵埃落定了。
到時候就算這花家的外小姐再怎麼難纏,也只能是啞巴喫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