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站在這裏的商賈們爲了所謂的利益,連禮義廉恥都是不顧了。
如今又是怎麼會被一個斷了的牌匾所下退?
皇城根上,天子腳下,他們就不信真的有什麼鬼怪作祟!
幾個商賈相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他們便是一起對着花家鋪子鞠躬,看看這花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是真就那麼靈驗!
笑顏見此嚇得都是哆嗦了,“三妹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是我手抖了……”
聰明活絡的笑顏自然清楚,若是其他的牌匾沒有碎的話代表着什麼。
範清遙繃緊着全身,習慣的縝密和冷靜讓她時刻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剛剛天諭和暮煙的所作所爲,已是激起了百姓心中對花家的記憶。
若是花家所有的牌匾當真一分爲二,光是百姓的輿論就會壓死這些利益小人。
此舉是孤注一擲,更是步步爲營。
若有一個牌匾沒有碎裂,前面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前功盡棄了。
範清遙漆黑的眸一瞬間閃過了萬千思緒。
驀地,那一直平靜的眼底就是掛起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些鋪子是外祖母的陪嫁之物,這些銀子更是哥哥的保命符,無論如何她都不會便宜了這些無恥之輩。
看樣子眼下只能背水一戰了……
“嗖嗖嗖……嗖嗖嗖……”
有什麼東西徒然破風而來。
速度之快,饒是範清遙這種感應靈敏之人,也只能捕捉其聲卻不見其物。
與此同時,那站在花家鋪子前的商賈們已然彎下了腰身的。
然而!
就在他們同時直起身子的一瞬間,熟悉的‘咔嚓!’聲再次響起。
不同於剛剛,這次的聲音更加清脆且異常密集着。
“看,看這邊……”
“那,那邊也是如此啊……”
於百姓們的驚呼之中,只見花家鋪子上的牌匾一一崩出了裂痕。
緊接着,便是如同下雨一般的接連摔落在了地上。
“爲何獨獨這邊的兩個牌匾是好的!”人羣之中,不知是誰伸手指向了花家前面兩家鋪子的牌匾。
果然,那兩個先前被拍下的花家鋪子的牌匾,完好如初地仍舊高懸於門頂之上。
如此一番的對比下,纔剛還是不信邪的幾個商賈們,驚得紛紛倒退,有些膽子小的都是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天諭和暮煙謹記着之前自家三姐的交代,當即就是跪在了地上哭喊着,“我就說我們花家的老祖宗們還是在的,他們絕對不是准許旁人欺負了我花家女兒的,老祖宗們我們知道您們是在爲我們抱不平,可世道險惡,就是有人仗着我花家無男強行欺霸啊!”
“真是花家列祖列宗回來了!”
“想花家曾爲我西涼百姓做出多少的貢獻,怎就是有如此無恥之徒狠得下這個心,欺負了花家的女兒們啊!”
“花家的列祖列宗們放心,我們西涼的百姓仍舊記着你們做的一切,只要有我們在,便是誰也不能欺佔了花家一分一毫!”
百姓們激昂的聲音震天響着,直衝雲霄,震耳欲聾。
其他的商賈們見百姓們已是步步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嚇得更是直指向竇寇城。
“是他,此番出謀劃策想要來花家佔取便宜,更是不想讓花家進入主城商盟的人都是他一人所爲,我們不過是一時的利益薰心才做了錯事啊……”
商賈們慌了,更是怕了。
本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掛鉤着利益,如今自是說出賣就出賣的。
再者……
前有義憤填膺的百姓,後又陰風陣陣的花家列祖列宗,試問誰能不慌不怕!
竇寇城臉色慘白,眼看着百姓們朝着他怒目而望,心慌不止,冷汗狂流,情急之下只得轉身就跑。
早就是怒不可歇地百姓又哪裏能放過他?
當即成羣結隊的就是緊緊地追隨了去。
其他的商賈們見此,均是夾着尾巴灰溜溜地擠出了人羣。
毫不知情的暮煙和天諭掩藏着眼底的笑意,只當笑顏是得手了。
可此刻笑顏的臉色可是並沒有比那些商賈們好上多少,跟範清遙嘀咕着的話語都是帶着顫音的,“三,三妹啊,難道,難道真的是咱們家的老祖宗們顯靈了?”
若天下事均能顯靈,又哪裏還有那麼多枉死之人。
範清遙再次朝着那碎在地上的牌匾看去,目光忽被一粒不起眼的石子所吸引。
等她再是朝着其他的牌匾看去,均是可見在周圍都有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石子。
瞬間,範清遙就是擡頭朝着周圍望了去。
街道對面的巷子裏,正是安靜地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此刻坐在馬車裏的百里鳳鳴,正是伸手挑起了車簾的一角。
四目相對,範清遙的心頭就是一跳。
她讓範昭給那個人傳消息,就是料定了那個人絕對會派人過來處理此事。
只是那個人生性狐疑不定,最爲防備和忌憚的就是太子,生怕太子趁着他沒死之前就是奪走了他身下的那把椅子,如今又是怎麼可能讓自己防備之人來處理這般私密的事情?
只怕……
是百里鳳鳴從中又是做了什麼手腳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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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謀算計,根本就是虎口拔牙。
而百里鳳鳴爲何願意如此涉險,她就是不用多想心裏也清楚明白。
正是如此,範清遙纔是強迫自己將視線抽走。
剛巧此時,竇寇城就是連同那些偷偷溜走的商賈們,就是被百姓們給圍堵了回來。
褲子差點沒是跑掉了的竇寇城狼狽異常,看着範清遙卻是又不死心地道,“要是早知你花家鋪子鬧鬼,就是一文錢我都是不會出,你應該慶幸,是我們花銀子拍下了你們花家無人敢要的鋪子!”
眼看着竇寇城那強詞奪理的嘴臉,範清遙眉心突突直跳,眼中也是冒出了寒氣的,“我花家列祖列宗均是衛國捐軀,被百姓戰死沙場,如今又是豈容你一口一個鬼怪的污衊!”
“不管你如何說,那鋪子已是我拍下的,你若不給我地契,我現在就報官!”竇寇城說着,就是暗自對着其他的商賈們使着眼色。
只是還沒等其他的商賈做出反應,就是聽見一陣的擊掌聲響起在了人羣之後。
“一直聽聞花家外小姐修仁行義當人不讓,如今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