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更加憂心忡忡，不停的轉動着手中巴掌大的鳥類頭骨。
這頭骨是佔下聖器，從前的每次佔下準確性都在九成，可是這次出海前，他佔下出來的都是無卦象。
如今進入了魔幽海，佔下能力消失，越讓人焦躁。
與此同時，鳳肆月已經到了海妖溝。
她留了小一在船上，其他的小紙人全部派着潛入海底，去尋找神器的下落。
可惜避水珠不能用，各種靈符也派不上用場，否則她真想自己下去找找。
海妖溝太深了，小紙人們下潛了半柱香的時間，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下去，才潛到底。
鳳肆月的視線分散在它們身上，她用了紫眸的力量，所以潛入漆黑的深海，小紙人的視野也很清晰。
剛一潛到底，她就嚇得一激靈。
因爲在小紙人的視角里，底下竟然還有海妖，而且還不是之前見到的那種破破爛爛都是骨架的海妖，也不是吃了人肉之後長出皮肉的醜陋海妖。
而是長得像傳說中的鮫人一般，不僅五官精緻皮膚白皙，擁有海藻般的頭髮，它們還有長長的魚尾，即使在漆黑的海底，也能看到粼粼彩光。
紙人們也沒想到居然還有海妖在，都停住了動作，但很快，它們發現這些海妖都閉着眼睛，對外界毫無感知，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
鳳肆月讓小紙人們小心上前，仔細查看。
發現這些海妖大約有十幾個，都閉眼漂浮在海底，尾巴上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它們禁錮着。
它們，是被封印在這裏的嗎？
鳳肆月皺起眉頭，覺得小紙人們不用去別的地方找神器了。
神器很有可能就在這些漂亮的海妖下面。
或許不是封印了海妖，而是它們在守護着那個神器。
她讓其他紙人靠後，只讓一個紙人繼續靠近海妖。
紙人身上沒有任何波動，又是死物，應該不會“打擾”這些海妖吧？
在提心吊膽之下，小紙人順利的接近了一個海妖。
離得太近，鳳肆月的視線就好像和這個海妖對上了臉，對方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給她一種下一刻，對方就會睜開眼睛的緊張感。
海妖的臉，有種雌雄莫辯的美。
小紙人離得太近，鳳肆月的視線裏，海妖的臉白皙得像現世電影裏的吸血鬼，沒什麼血色，但五官是真的精緻，眼窩深邃，睫毛濃密，海藻般的頭髮隨水波盪漾。
雄雌海妖的區別在上半身。
她眼前的這個，是個雄性海妖，身上有着並不誇張的肌肉線條，不羸弱，很有美感。
而且那條長長的魚尾看起來很有力量，上面的鱗片看着挺像龍鱗。
因爲太近，鳳肆月總有一種海妖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的錯覺。
但小紙人靠近後轉了一圈，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它的胸膛也沒有心跳，不知道是死物，還是一直在沉睡。
鳳肆月當然不會讓小紙人去試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她心中對這些不一樣的海妖也有些好奇，但有時候，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暫時沒有感受到危險，她讓小紙人們都避開海妖的身軀，小心的去海妖周圍尋找神器。
這些海妖不知道在這裏存在了多久，第六感告訴鳳肆月，神器肯定就在這一塊兒。
趁着小紙人開始尋找，她用心神聯繫她的新契約獸——燭玄夜。
“燭玄夜……”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燭玄夜氣急敗壞的聲音：
“女人！你還知道聯繫本座！本座快要累死了！狗都沒有本座能跑！”
“好好的，幹什麼跟狗比？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武家船隊全軍覆沒了嗎？”
“哪有那麼快！那個武家家主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好嗎？”
“那你太沒用了。”
燭玄夜：！！！！
這女人，居然說他沒用！
啊啊啊，氣死他了！
他剛想罵人，鳳肆月就笑着說：“我開玩笑的，你辛苦了，我回頭一定好好溫養你的本體。”
被她這樣一說，燭玄夜的怒氣直線下降，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鳳肆月回到她要說的主題：“對了，我在海妖溝發現了一羣不一樣的海妖，你知道它們嗎？”
說着，她將海妖的模樣簡單做了描敘。
“你是說，他們身上的魚尾不是魚鱗，是龍鱗？”
燭玄夜的聲音很震驚。
“確實是龍鱗，我養過龍，知道魚鱗和龍鱗的區別。”
鳳肆月覺得燭玄夜應該知道點什麼。
果然，燭玄夜大聲道：“肯定是龍鮫人！常昊天神那個狗東西，竟然把龍鮫人封印在魔幽海，龍鮫人在的地方，一定有神器！本座說這些海妖爲什麼這麼眼熟，又跟瘋狗一樣追着本座跑，它們肯定是被詛咒的龍鮫人！”
鳳肆月只聽過鮫人，未曾聽說過龍鮫人。
燭玄夜解釋，龍鮫人體內擁有鮫人和龍族的血脈，曾是一個很強大的族羣，但因爲太過美貌，被仙界各大勢力搶奪，又因爲他們性格剛烈，差點族滅。
當年燭玄夜少不更事，留下了不少情債，其中就有和龍鮫公主的一段孽緣。
他並未仔細去講這件事，只告訴鳳肆月，當初的龍鮫公主陰差陽錯因他而死，雖沒有直接關係，但龍鮫人因此對他懷有極大的恨意，並立下天道誓言，全族將與他不死不休。
鳳肆月聽完人都麻了。
常昊天神將燭玄夜的生死仇敵封印在魔幽海之中，還用詛咒讓一些龍鮫人發生了變異，變成了毫無思想只會喫人的海妖，此舉不可謂不惡毒。
這些海妖好像還能把人類也同化成海妖，所以魔幽海里的海妖數量源源不絕。
但最可怕的，還是封印在海妖溝底的那些龍鮫人。
他們曾是仙界的強者，一旦出手，搞不好魔幽海都要翻轉過來。
也不知道魔幽海對他們有沒有影響。
“那什麼，燭玄夜，你幹萬不要過來，離海妖溝越遠越好……”
鳳肆月聲音突然一頓，接着急聲說道：“不要管武家船隊了，快點上船，別在海水裏，快點！”
“發生什麼了？”
燭玄夜跟着緊張起來，連忙甩開海妖，用小紙人的身軀手腳並用的爬上了武家的船。
而此時，鳳肆月整個人汗毛倒豎，一動都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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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深海里的一個龍鮫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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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紙人就在他的對面，鳳肆月感覺對方透過小紙人在看她的靈魂！
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