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回頭,就是看見一翩翩公子迎面而來。
若不是來人那雙眼中閃爍着的光芒太過精銳,倒是一副不錯的畫面。
“蘇家公子怎麼來了?”
範清遙知蘇紹西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從不浪費生命裏的一分一秒辦事賺錢的人,所以眼下對他的到來,她還真是挺意外的。
本來她以爲他好不容易回到主城,會多陪陪蘇夫人的。
蘇紹西那滿是算計的眉眼,難得的露出了一抹驚訝。
他是真的被範清遙的樣子給驚訝到了,或者說是震驚也不爲過。
一回到主城他就是聽聞了花家的事情,就算最後花家免除了滿門抄斬,卻也是草木蕭疏家業凋零了。
若是普通人遇到這事兒只怕早就一蹶不振了。
可是再看看面前的這個少女,一臉淡然自若,歲月靜好的眉眼不帶絲毫的風浪。
究竟是怎樣一顆強大的心,才能夠做到如此的?
“蘇家公子難道是來找我一起發呆的?”範清遙微微皺眉,竇家那邊還在糾纏不休,她可沒空陪着他在這裏喝西北風。
蘇紹西回神笑了笑,“看來今日我確實是多餘來了。”
本是想要來給她喫一顆定心丸的,結果看來倒是不用了。
這女子強大的連他都是要自愧不如的。
蘇紹西又是笑了笑,語落轉身就走。
範清遙看着那清瘦的背影卻是再次開口道,“謝謝。”
她知他今日來這裏,是想要告訴她無論花家如何,他都會繼續與她合作。
雖說她有的是手段不怕他中途反悔,但他的這份心思她卻還是收下了的。
蘇紹西頓了頓腳步,回頭時有些驚訝地看向範清遙。
他明明什麼都是沒說的……
不過很快,蘇紹西就是又笑了,“這段時間我都會在主城,有貨要運隨時找我。”
範清遙也是認真地道,“確實是有批貨,不過要等幾日。”
蘇紹西點了點頭,“隨時恭候。”
是他想的多了,如她這種聰明的女子,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她也定知他的來意了。
範清遙一直目送着蘇紹西上了馬車,這才轉身進了青囊齋。
幽州的貨已經找到,她自是要繼續往幽州那邊發展的。
只是現在太多瑣碎的事情絆住了腳,要想輕手利腳的做買賣,只能趕快解決眼前。
就好比竇家人。
鋪子裏熱鬧的很,花月憐正被月落帶着瞭解鋪子裏的各種物件。
範清遙將鵬鯨叫了過來,將從府裏帶出來的賬本遞了過去,“把這些賬算出來,越詳細越好,記得要快。”
鵬鯨忙點着頭就是進了賬房。
月落餘光瞥見小姐正跟鵬鯨竊竊私語,就知小姐一定是有事要辦,根本無需交代,就是主動將夫人給引上了二樓。
“夫人,二樓還有很多新鮮的東西,您可是要去看看?”
“二樓還有什麼?”
“夫人親自看看就知道了。”
花月憐到底也是陶家的醫女,對於醫術上的東西說不感興趣是假的,見月牙兒安靜地站在門口,她就是迫不及待的跟着月落上了樓。
範清遙欣慰地對着月落點了點頭。
聰明更機靈,無需多言便能揣摩出她的心意。
上一世她是要多蠢才丟了她們。
好在這一世她們還是在原地等着她的。
不多時鵬鯨就是走了出來,“小姐,賬已經算完了,都是標記好了的。”
範清遙接過賬本小聲叮囑着,“我出去一趟,孃親先交給你們照顧着。”
鵬鯨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夫人交給我們便是。”
範清遙出了青囊齋又是將範昭找了過來。
將西郊府邸的地址給了範昭後,她這纔是坐上了馬車。
一路上,範清遙都是在翻看着手裏的賬本。
她早就知道以大舅孃的性子,做事絕不會太過乾淨利落,但是沒想到竟如此的招搖過市。
看樣子花家以前真的是對大舅娘太好了,所以就是連竇家都敢蹬鼻子上臉了。
可惜,她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停在了西郊府邸對面的茶樓門前。
範清遙下了馬車,就是看見竇家人還圍繞在西郊的府邸門口,人數似乎不少。
遠遠望去,許嬤嬤和程義等人並沒有喫虧,反倒是竇家的幾個婆子渾身是土。
範清遙心裏有了數,轉身進了茶樓。
二樓的一個雅間裏,孫澈都是已經到了的。
看見範清遙推開門,他就是趕緊站了起來,“花家外小姐。”
範清遙在孫澈對面坐下,纔開口道,“孫大人跟孃親是舊相識,叫我清瑤就好。”
孫澈自覺曾經跟花月憐的那段過往很純潔,如今倒是也坦然,“好。”
範清遙點了點頭,卻是不再說話,只專心喝茶。
孫澈,“……”
難道他剛剛那個好說的不清楚?
正是因爲茶樓裏的安靜,反倒是將西郊府邸門口顯得更加熱鬧了。
雖說坐在自己對面的是自己心儀人的女兒,可也是不好一直對視而坐,孫澈索性就是轉頭朝着窗外望了去。
孫澈不曾見過花家內裏的人,更是不認識竇家人,所以現在他只是看個熱鬧罷了。
只是他越看就越是看不下去了,那堵在人家府邸外面的一羣人委實太過囂張了一些,就算是揚言想要和離,也是要關上門仔細商量的,如此大張旗鼓的欺上門,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倒是真的好奇,究竟是誰家攤上了如此彪悍的親家。
“是花家。”一直沉默的範清遙忽然就是開了口。
孫澈回頭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範清遙就是指着窗外頓了頓又道,“如孫大人所見,竇家根本就不是想要跟花家好聚好散,如今更是欺負花家沒有男丁而堵上門強行鬧和離。”
孫澈,“……”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範清遙找他的目的了。
原來是爲了竇家。
想當初他接到竇家送來的和離信時,竇家可是異常的可憐悽苦,竇夫人更是跪在他的面前指責花家種種的仗勢欺人。
他壓下此事,其實是不知道要如何告訴月憐。
卻沒想到他還沒想好如何通知花家,現在竟是給他看見了竇家的真面目。
若非不是現在親眼所見竇家那一張張叫囂謾罵的嘴臉,孫澈都是無法跟那日的竇夫人聯繫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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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裏是可憐悽苦,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