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軒跟着護士送墨桐回了病房。
她是凍傷的,經過搶救,體溫已經恢復,只是身上凍傷很厲害,而且,是否會影響到關節,還有其他的問題,要等她醒過來才能夠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庭軒守在墨桐的身邊,即便她的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她的手依舊很冰,臉色也非常的難看。
秦鳶本想要陪着墨桐,可又想要給庭軒點空間。
他們這兩個孩子,情路真的是太坎坷了。
她跟厲司丞守在病房外面,厲司丞則在聯繫翁無敵,希望他能夠親自幫自己去中醫院請一下那個很厲害的老中醫。
走廊外有虛弱的腳步聲傳來。
秦鳶眯了眯紅腫的眼睛,看着由護工扶着走過來的桑德拉。
“伯母,墨美人沒事吧?”
桑德拉現在都後悔死了,如果她沒有暴飲暴食,沒有來到醫院的話,墨美人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雖然聽說安凝死了,死的還非常的悽慘,可是,依舊不能抵消她對墨美人造成的傷害。
秦鳶所有努力壓制着的情緒在看到了桑德拉的那一刻,悉數崩潰。
桑德拉的呼吸驀然一滯,“伯母,墨美人該不會……”
明明護工說,墨桐已經出了急救室的。
她要不是心臟不舒服,一定也會一直陪在急救室外面的。
厲司丞對她道:“墨桐剛剛出急救室,雖然救回來了,不過,是否有後遺症,暫時還不清楚。”
桑德拉的呼吸像是被人給奪走了一般,她嘴脣囁嚅兩下,好半天才慢慢的擠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嗎?”
秦鳶看了一眼庭軒,“等等吧!”
桑德拉一臉疑問,越過她,透過窗玻璃,清楚的看到了守在牀邊的庭軒。
她心中的怒火頃刻間爆棚,甚至都忘記了秦鳶跟厲司丞就在外面,他們跟庭軒是親生父母與親生兒子的關係。
她擺脫了護工,大步進了病房。
庭軒紅着眼睛,扭頭看向滿臉清楚寫着“憤怒”兩個字的桑德拉。
“你還有臉出現在墨美人的面前嗎?”她怒吼,“如果不是你,墨美人怎麼會受這麼多的傷害?你知不知道墨美人在f國的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秦鳶在聽到這一聲聲的喝問時,心口的痛意又成倍增加。
她一早就知道墨桐愛庭軒至深,她一定會受傷極重,可是,當她看到努力讓自己開心的墨桐後,她就暫時忽略了墨桐之前所承受的那些苦痛。
情傷啊,她可是切切實實的體會過啊!
心若刀割,每天都過的很痛苦。
如果庭軒當初沒有發善心,救下了安凝的話,一定不會有墨桐所承受的這些痛苦。
從某種程度來說,桑德拉的指責並不是全無道理。
庭軒的嘴脣動了兩下,他想要解釋,卻發現,無論怎樣的解釋,在此時此刻聽起來都顯得那麼的蒼白而又無力!
桑德拉就要去握住墨桐的手,發現墨桐的手被包紮着,她心疼,心慌,忽然就不知道該將雙手放在哪裏。
“墨美人的手怎麼了?”
“凍傷。”庭軒聲音沙啞的擠出兩個有氣無力的字。
桑德拉咬着嘴脣,“她身上還有什麼傷?會不會影響到以後的生活?”
“不管她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開她的手,也不會離開她。”
這麼深情的話語聽在桑德拉的耳中,卻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冷冷的看着庭軒,怒聲大吼:“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墨美人因爲你,承受了這麼多,你輕飄飄的一句,你以爲能夠補償她什麼?”
庭軒眼眶泛紅,目光直直的凝着墨桐。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做什麼,解釋什麼,都顯得那麼的無力,可他不知道除了守着她,不離不棄之外,他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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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拉不敢觸碰墨桐,心裏又急又怒,只能將庭軒當成撒氣桶。
“你別待在這裏,髒了病房裏的空氣,墨美人一定會很痛苦。”
庭軒啞然。
秦鳶想要幫庭軒說幾句話,卻被厲司丞緊緊的抓住了手腕。
她有些怨惱的看着他。
厲司丞慢慢道:“如果庭軒連桑德拉這一關都過不了,他又有什麼資格能奢望得到墨桐的原諒?讓墨桐有足夠的信心能夠跟他度過餘生?”
秦鳶表情愕然。
厲司丞的話,好像確實有道理。
“交給他們去解決吧!”
秦鳶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墨桐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醒來。
全身很冷,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這病房裏的一切。
只記得當天她想要阻止安凝傷害桑德拉,卻被安凝打暈了。
接着發生了些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
只記得自己好像被凍醒了,想要出去,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的試圖去拍打那個狹小的櫃子,都沒有人進來救她出去。
她漸漸絕望,可是,腦海之中,庭軒的那張臉卻久久揮之不去……
“你醒了?”
熟悉的哽咽的聲音傳入耳中,墨桐的大腦僵滯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目光僵滯的循着聲音看去。
庭軒那張憔悴的臉慢慢的出現在眼前,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難受?我幫你叫大夫!”庭軒說着,就要去按警鈴。
“我不是在做夢吧?”她聲音沙啞的問。
“不是。”庭軒很想握住她的雙手,無奈,她的雙手包的跟糉子似的,他生怕自己會弄疼她。
墨桐疑惑的看着他,不解他爲什麼會突然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試着動一動,全身每個骨縫都疼的好像要裂開一樣。
“我怎麼了?”
“會好的!”庭軒俯身,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墨桐竟是覺得眼眶異常的酸澀,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種被困在冷凍櫃裏的無助,此刻再度清晰的出現,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沒有,別胡說。”庭軒聲音溫柔的安撫着她。
“那你爲什麼突然會對我說那樣的一番話?”
這一點都不像庭軒的風格。
“安凝已經死了,女王現在也已經內憂外困,自顧不暇,再也沒有人會破壞你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