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從她在自家看到厲景川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厲景川已經在調查江冷和韓敘的事情了。
再看了一眼米父蒼白的臉,聽到厲景川說以前小瞧了她,米柯就已經明白,厲景川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一切。
女人勉強地勾脣笑了笑,眼裏帶着幾分的無奈:“我之前也沒想到,厲先生的動作會這麼快。”
韓敘是今天上午才和韓敘見了第一面。
她以爲,她起碼還有一兩天的時間來緩衝。
卻沒想到,上午剛剛見到韓敘的厲景川,這還不到12小時,就已經到了米家,並且精準地知道了一切。
以前,她只是聽別人說過,厲景川是個雷厲風行的男人。
但米柯從未切身地體會過厲景川做事的速度和力度。
如今,她可終於算是見識到了。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忍不住地上揚了脣角。
“我早就該想到的。”
“不過……”
他冷漠地掃了一眼韓敘的臉,脣邊的冷意更甚:“現在發現,也不算晚。”
說完,男人朝着韓敘伸出了手:“韓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韓敘不知道厲景川和米柯在說什麼。
但是看到厲景川朝着自己伸出手來,他還是連忙客套地伸出手去和厲景川的握住了:“你好。”
畢竟厲景川現在是霍霆琛的軍師,而霍霆琛是他現在重要的合作伙伴,他自然不能得罪。
看着韓敘那雙清靈的眸,厲景川的眸色頓了頓。
半晌,他鬆開韓敘的手,轉身離開。
“厲先生怎麼會來你家?”
等厲景川離開了,韓敘這才疑惑地轉過頭看了米柯一眼。
米柯不是說,和厲景川之間沒什麼交集麼?
爲什麼這兩個人剛剛說話的語調,彷彿他們之間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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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來敘舊的吧。”
米柯輕笑一聲,伸出手去挽住韓敘的手臂。
不知道爲什麼,她隱隱地有種預感,覺得自己會失去這個男人。
所以,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恨不得和他成爲連體人。
“父親。”
女人挽着韓敘,含笑走向米父的方向:“厲先生剛剛和你聊什麼?”
米父沉默了許久,才訕訕地笑了笑:“沒什麼,厲先生好心,幫我分析了一下,米家之後可能會遇到的破產危機……”
他這話說得含蓄,但是米柯一下就明白了。
厲景川是在用米氏集團的未來,威脅了她父親。
一旁的韓敘依然不明所以:“這厲先生這麼好心?”
他一向嬌生慣養,又昏迷了足足五年,所以現在雖然人看上去已經是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了,但心智卻和剛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一樣。
米父看了韓敘一眼,又看了米柯一眼,笑了起來:“是啊,這厲先生……”
“真是太熱心了。”
明明這些是韓家和江冷之間的恩怨。
明明江冷這個人已經在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厲景川卻還是要爲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威脅他們,要讓他們把江冷還回來。
雖然米父知道,厲景川是有實力讓米家破產的。
但是,米家畢竟不是小門小戶,厲景川要是真的想讓米家破產,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程度。
可是,那個男人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卻沒有分毫的猶豫。
彷彿,這一切的代價,對他厲景川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米父不由地在心底感慨了起來。
這厲景川和江冷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好?
……
凌果在溫泉山莊泡了一個下午。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捏着那個小牌子發呆。
到了傍晚,溫泉山莊開始熱鬧了起來。
她平靜的單人時光被打破。
女人這才起身離開了溫泉山莊。
走在馬路上,凌果吹着夜晚的風,眼前不斷浮現出江冷的臉。
除了江冷之外,還會不停地浮現出,下午那些人,在垃圾站不停地幫她翻找的模樣。
還有黎月,江南燕,霍霆琛……
他們在關心她,幫助她的模樣。
凌果閉上眼睛,雙腳踩在雪地上,脣角浮上了一層無奈的笑意。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一直在給別人添麻煩。
江冷爲了她離開,她最該折騰的,是她自己。
可是,從她手術醒來之後,她就一直在連累別人。
不光是黎月厲景川。
還有程茹凌御瑾,和現在的江南燕霍霆琛。
直到今天下午。
她看到白洛帶着的那些人,在寒風中滿頭大汗地幫她翻垃圾,只爲了找到她執意想要找尋的那塊小牌子的時候,凌果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過分。
爲了她一個人的心情,她連累了太多人,太多人了。
如果不是爲了自己,黎月現在要麼應該在家裏陪着雲默雲嶼念念三個小傢伙,要麼應該在滿世界尋找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是現在,她卻因爲她這個朋友的心情,陪着她在這冰天雪地裏面療傷,散心。
想到這些,凌果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她擡起頭,看着漆黑的夜空,眼淚無聲滑落。
江冷。
可能,我只能堅持到這裏了。
我真的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不能成爲別人的麻煩,也不能停止對你的想念。
那我……只能去找你。
想到這裏,女人苦笑了一聲。
說來慚愧。
她其實還沒有到江冷的墓碑前去祭奠過他。
或許,她應該去他的墳前,好好地對他道歉,再去找他。
否則的話,她怕他生氣,不願意見她。
半晌,女人打了車,回到了酒店。
酒店裏。
黎月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手裏拿着電話,不停地撥着凌果的號碼。
但是迴應她的,都是冰冷的關機聲。
這時,房門打開。
黎月連忙轉過身去。
身後,凌果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絨服,站在門邊微笑着看着她:“在給我打電話嗎?”
“手機沒電了。”
“你嚇死我了!”
黎月咬住脣,埋怨地瞪了她一眼之後,激動地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凌果:“我還以爲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麼事?”
凌果微笑着抱住黎月的身體,心裏一陣陣地酸澀。
她真的……
給黎月添了太多的麻煩了。
“月月。”
女人抱着黎月,悶悶地開口:“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