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凌果對米柯找的這個男朋友是不感興趣的。
雖然那個男人的身形氣質和江冷很像,但他畢竟只是像,卻不是江冷本人,她沒不必也不想去了解。
但是……
想到今天下午那個女人在滑雪場,信誓旦旦地說她手裏的刀是盜版的,她哥哥有正版的模樣,凌果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冷已經死了。
他的東西在他死後居然還要被陌生人污衊。
想到這裏,凌果擰眉,忽地站起身來。
黎月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要去找米柯的男朋友。”
她倒是想看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說的,所謂的正版的刀,長什麼樣子!
“算了吧,凌果姐。”
江南燕知道凌果想做什麼,連忙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只不過是一把刀而已,別和韓思彤一般見識。”
“你去找米柯的男朋友,我和黎月姐清楚,你其實是想去看看他手裏的那把軍刀。”
“但是……”
江南燕頓了頓,聲音裏帶着幾分的無奈:“但是,你和黎月姐也說了,米柯的男朋友,身形和氣質,都和您的前男友很像……”
“你要真的去找他了,米柯和她身邊的朋友,會不會以爲,你是因爲他和江冷長得有點像,所以纔會去糾纏的?”
女人的話,讓凌果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即使心裏不願意,但她還是乖乖地聽話坐了下來。
這時,侍者進門:“三位小姐,你們點的菜品全都已經上齊了,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嗎?”
黎月笑了笑:“沒有了,你先下去……”
“有。”
黎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果淡聲打斷了。
她擡起頭,看着侍者笑了起來:“你們家最貴的酒,給我來一瓶。”
侍者頓了頓,有些訝異地看了凌果一眼,又看了黎月一眼:“這……”
黎月看出來凌果心情不好,便點了點頭:“給她上吧。”
侍者這才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等侍者走了,凌果忍不住地看了黎月一眼:“明明喝酒的是我,爲什麼他要看你?”
黎月勾脣,輕輕地給她倒了一杯水:“可能是因爲和我一樣,看出來了你心情不好吧。”
說完,她挑了挑眉:“就因爲我們不讓你去找米柯的男朋友較勁?”
凌果默默地搖了搖頭。
其實不是。
她向來不是個喜歡爭強好勝的人。
韓思彤下午的話雖然讓她不舒服,但還不足以讓她失去理智。
如果……
如果她真的是個睚眥必報爭強好勝的人,當初和江冷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會因爲別人的流言蜚語,錯過了那麼多原本可以和江冷在一起的時光。
她現在這樣……
只是,太想江冷了。
很想很想。
想到和他有關的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她想發瘋,想變成別人眼中的瘋婆子,想要不顧一切地爲了江冷胡鬧,爲了他瘋癲。
她想讓在天上的江冷看到,沒有他,她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不快樂。
她真的堅持不住了。
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
她捂着臉,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可眼淚卻從指縫中不由自主地流淌了出來。
“凌果姐……”
看着她這幅模樣,江南燕的心裏微微地一疼。
她咬住脣,想去抱住凌果,卻被黎月攔住了。
“讓她哭吧。”
話音落下,侍者已經將店裏最貴的酒拿來了。
“凌果。”
黎月拿起那瓶酒,給凌果斟滿:“你要知道,你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身體經不起揮霍的。”
“但是我帶着你離開營城之前問過醫生,如果你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可不可以喝酒。”
“醫生說一次還是可以的。”
“所以,我只允許你喝這一次的酒,今晚過後,就不能再喝了。”
“你要爲你的自己的身體負責,也要爲……爲給你捐獻了心臟的人負責。”
凌果捂着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最後,她挪開被淚水浸溼的手,拿起黎月給她倒好的那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江冷。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和你一起走。
我不要這樣繼續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受折磨。
“黎月姐,凌果姐她……”
看着凌果喝醉的模樣,江南燕咬住脣,壓低了聲音開口:“她……真的那麼喜歡江冷先生嗎?”
黎月頓了頓,最後苦笑着點頭。
曾經的她,也以爲凌果沒有那麼喜歡江冷,畢竟曾經的凌果總是在想辦法離開江冷。
她也不覺得江冷有多喜歡凌果,畢竟他總是軟禁她,欺負她。
可是……
直到她知道江冷爲了凌果而死。
她才明白,凌果和江冷之間的感情,比她想的,更深,更濃。
只是,他們兩個人,已經沒有緣分了。
一晚上,凌果都在喝酒。
她將那瓶最貴的酒喝完了之後,又跟侍者要了一瓶果酒,一邊哭着一邊喝着。
她徹底放棄了形象,徹底放棄了在黎月面前的堅持。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江冷的名字,哭得整個酒店的人都能聽到她沙啞的聲音。
黎月一整夜都沒睡好。
她一直在照顧她。
直到凌晨三點多,她才終於不鬧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跟着她忙碌了一晚上的黎月也終於能夠歇息一會兒,洗了個澡上牀休息。
可是……
黎月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後不到兩個小時,躺在牀上睡着了的凌果,卻又睜開了眼睛。
酒勁兒還沒消,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看到了江冷站在雪地裏朝着她招手。
於是,女人躡手躡腳地拎着外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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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多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塞城零下二十多度的溫度,讓凌果的酒意稍稍地清醒了一些。
她裹着外套,漫無目的地在下着雪的街道上走。
雪花沾染上了她的頭髮,她的睫毛,讓她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雪人。
但她卻渾然不覺,整個人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吱——!”
在她過馬路的時候,猛地,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她停在原地,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車子的車門打開,一身黑衣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凌果木然地擡頭看向那個男人。
視線在接觸到男人的臉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地,動彈不得。
江冷!
是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