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被瞬間抽走。
庭軒捏緊手指,“墨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腦子燒壞了嗎?”
墨桐掀了掀眼皮,抿了一下乾裂的脣瓣。
“我腦子沒有燒壞,很清醒。”
“咯吱咯吱——”
他的指關節發出陣陣聲響,一張俊臉更加的陰沉難看。
吉恩覺得墨桐這樣說話很難受,於是就搖動着輪椅,想要幫墨桐將病牀搖高。
之前有個對她不離不棄,願意爲她付出生命的李彥智,現在又多了一個體貼入微的吉恩,庭軒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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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心口的這團烈火,好像隨時都能將他焚燒成灰燼。
“謝謝。”墨桐的目光劃到吉恩的臉上,“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吉恩很紳士的點點頭,搖着輪椅,一邊向着病房外行去,一邊關切的說:“我不會走遠,如果有什麼,你就喊我一聲。”
庭軒眉間褶皺加深,眼風銳利的睨着他:“吉恩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了殘暴,是非不分的混球了嗎?”
吉恩挑眉,不發一語的離開。
他的下頜緊繃着,想要衝上去,狠狠的給吉恩一拳。
墨桐終於可以平視着庭軒,她望着他。
明明兩個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明明他們只要願意,每天都能夠碰到。
可惜,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他了。
久遠到,好像有好幾個世紀之久。
庭軒被她那樣的眼神給看的頭皮陣陣發麻。
他緩緩說道:“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如果不是桑德拉跑過去大鬧一通,他甚至不知道她生病了。
墨桐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笑了一通,聲音沙啞:“我以前還不相信男人一旦變心,就再也看不到原來他曾深愛的女人這句話,現在親身經歷了,才知道,果然不是全無道理。”
這話讓庭軒眉頭皺的更深。
他緩步走上前去,“我以前也不相信一個女人如果深愛一個男人,會奮不顧身,會心甘情願爲他做任何事情這句話,現在我也深刻體會到了,確實沒什麼可信度。”
墨桐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數下,她迎上他幾乎可以將她凌遲的目光,咬了一下嘴脣。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愛你,是嗎?”
“你心知肚明!”
墨桐心口絞痛不已。
她擡手,用力按着心口位置,試圖壓下這份心痛。
然,心還是好痛。
她反覆深呼吸,方纔開口:“如果我不夠愛你的話,我當初就不應該一再拒絕彥智。”
他本來就已經在喫醋,此刻她又重新提及李彥智這個頭號情敵,饒是庭軒再如何冷靜自持,也還是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燒。
“墨桐!”他死死的扣住她的雙肩,力道之大,十指都能掐入她的皮肉之中。
縱然很痛,墨桐也沒有呼痛半分。
她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慢慢的說:“你一定很在乎那個女人。”
庭軒呼吸紊亂:“你他媽說什麼?”
“在乎到可以爲了她忽略我。”
“難道不是因爲你先拒絕我的嗎?”
“我拒絕你什麼?”她大吼。
她處處爲了他着想,他竟然覺得她在拒絕他?
吉恩聽到墨桐的大吼聲,急忙搖着輪椅進來。
“庭軒先生,你真的很過分。”
“閉嘴。”
墨桐寒聲道:“皇甫庭軒,你不能這麼對待我的朋友!”
如果不是吉恩,她那天晚上一定會燒死。
庭軒對着她露出一抹森寒的笑容:“你的朋友是朋友,難道我的朋友就不是朋友了嗎?”
“吵什麼吵?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護士走進來,沉着一張臉提醒。
庭軒捏緊手指,深呼吸,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墨桐又道:“你去陪着她吧!”
“你——”
庭軒望着她,笑着點頭:“行,我去陪着她,如你的意!不過,你最好提醒一下你那個同學,這件事跟安凝無關,讓她有什麼,就衝着我來。”
這話,盈滿怒意!
也代表着他對安凝的維護與在意程度。
墨桐望着他,明明眼眶很酸,可她就是哭不出來。
吉恩搖搖頭,“庭軒先生,那就請你先離開吧。”
庭軒冷然的目光再度移到吉恩的臉上,“你給我閉嘴!”
吉恩面上沒有半點惶恐之色,他很淡然的說道:“我很喜歡墨小姐,也很尊重她,你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覺得很小氣?”
“同樣的話,也送給你們。”丟了狠話,庭軒擡步就走。
墨桐的一顆心隨着他轉身的動作而極速下跌。
心口處,像是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冷風不停的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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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恩嘆氣:“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什麼都不要想了。”
墨桐咬破了嘴脣,望着門口,許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她寧願他從來沒有來過!
“吉恩先生。”
吉恩連忙湊上前去:“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嗎?”
“那個形象代言人,你們找到了嗎?”
吉恩搖頭,隨即雙眼一亮,“你該不會是……”
墨桐非常堅定的點頭:“是的,如你所想的那樣,我接受。”
“那好!我真的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吉恩拿出手機,聯繫自己的助理,讓他重新聯繫攝影師過來。
“一個星期後,你應該能康復了,那時候再拍攝。”
墨桐點點頭。
“作爲朋友,我給你一個忠告。”吉恩非常嚴肅的看着她:“不管再如何愛一個人,都不能完全失去自己!必要的時候,也要學會去爭搶。”
他剛剛多少聽到了一些兩人的對話,差不多能猜到一些。
庭軒之所以會冷落她,貌似是因爲她拒絕了他。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男女之事。
墨桐的眼神多少有些僵硬。
好半天,她才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不管我如何愛一個人,都不能完全失去自己。”
庭軒並沒有回到集團分部,而是開去了江邊,望着粼粼的江面,神思飄遠。
手機突然響起,他連忙拿出來。
是助理打來的。
他挺煩躁的將手機又丟到中控臺上,沒接。
助理想了想,乾脆給他直接發了一條信息。
手機再度響起,庭軒將煙掐滅,重又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