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柯的答案顯然不是溫宿南想要的。
他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
“是我想多了。”
“問你能有什麼用？”
她和他完全不熟悉，他是瘋了纔會傻乎乎地問她這個問題。
“問我怎麼就沒用了？”
米柯雙手叉腰，忍不住地看着溫宿南冷笑：
“你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你不就是和你親哥哥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了，但是那個女人喜歡你親哥哥，現在那個女人只剩下沒幾天的時間了，你哥哥娶了她。”
“你又覺得你哥哥是你的情敵，又想和你哥哥好好相處，所以在你哥哥遇到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才受了傷嗎？”
女人的話，讓溫宿南頓了頓，最後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
他就是一方面放不下程茹，一方面又渴望親情，纔會變成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
“我沒覺得你普通。”
米柯一邊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正色地看了溫宿南一眼：
“起碼，在明知道哥哥和自己喜歡同一個女人的情況下，還願意不顧一切地爲了他受這樣的傷，就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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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溫宿南來說，凌御瑾這個親哥哥，只是忽然冒出來的。
他完全可以當他不存在，或者只當成情敵來看。
女人的話，讓溫宿南停頓了片刻。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地搖頭苦笑了起來：
“你不懂。”
“我……”
“就是挺普通的。”
說完，他站起身來，擡腿朝着樓上走去。
米柯站在原地，看着他上樓的背影，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追上去：
“你知道你住哪個房間嗎？就自己上樓？”
“你給我等等——”
……
營城市中心的某個別墅內。
凌御瑾坐在牀邊上，雙手緊緊地捏住程茹的手。
此刻，程茹正安靜地躺在牀上，一身的白紗，漂亮地出塵。
凌御瑾雙手默默地捧着她的手，微微地嘆了口氣：
“母親說，你還有六天的時間。”
“這六天的時間內，有可能你會醒過來，有可能你就醒不過來了……”
他閉上眼睛，聲音悶悶地：
“我不知道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你能不能聽到。”
“程茹，我希望你在離開之前，能好好地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若寒。”
“下輩子……”
他苦笑着開口：
“下輩子，不要忘記我們父子了。”
“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什麼能夠補償你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輪迴的話，下一世，換我來尋尋覓覓地找你，好不好？”
病牀上的女人-閉着眼睛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凌御瑾總覺得，在自己說起下輩子的時候，程茹的手指動了動。
感受到她的動作，凌御瑾激動萬分地拿起手機來，想給醫生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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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電話翻出來之後，他又不敢打了。
他怕程茹其實沒有反應，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怕自己滿懷希望，最後又是一場空。
所以，他安靜地將自己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可這一次，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程茹的手都沒有一丁點兒動的意思。
或許，真的是錯覺吧？
凌御瑾苦澀地笑起來，擡手給程茹蓋好被子，轉身離開。
他沒發現的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程茹的眼角，有一滴清淚劃過。
凌御瑾一整夜沒睡。
這一夜的時間裏，他一直在整理這些年管家爲凌家做的事情。
原來這麼多年來，管家爲了他，爲了凌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之前的管家，或許是以爲凌青荷纔是真正的凌家大小姐，也曾經對凌青荷關愛有加，也曾經和凌青荷一起在生意上欺負他。
但是，等黎月重新回到凌家，管家之後凌青荷再也沒有成爲凌家掌權人的可能性之後，他和明奇對凌青荷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所以……
凌御瑾揉了揉眉心。
管家和明奇這對父子，其實並不是針對他或者針對凌青荷，而是他們太清楚了，他們以後的生活，是要仰仗凌家真正的繼承人的。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管家和明奇，都一直想要討好凌家的掌權人。
之前是護着他，再後來是護着凌青荷，現在護着黎月……
凌御瑾眯眸，將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好之後，就給厲景川發了條消息，再將所有的資料都轉給了厲景川。
厲景川收到文件資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以前的厲景川總有熬夜工作的習慣，但是自從和黎月和好之後，就改掉了大半。
現在三個孩子都在身邊，他要是工作的時間有些晚……
雲默會黑進公司的系統內，將所有的網絡資料都關閉，不讓他看。
雲嶼會不停地喊他睡覺喊他睡覺。
念念則是直接在他懷裏開始哭：
“爹地你不能熬夜啦，你要是猝死了，念念就要喊別的男人當爹地了！念念不要！”
每次念念在哭着的時候，黎月總是微笑着站在門口：
“念念，新爹地或許更帥呢？”
“可是他長得和念念不像啊！念念只喜歡和念念長得很像的爹地！”
厲景川以前從來沒有什麼軟肋，每次不管白洛提醒幾次，他該工作，還是繼續工作。
但現在……
當他看着一大三小四個可愛的人在陪着他熬夜，催着他睡覺的時候，他還是不忍心讓他們擔心。
所以漸漸地，他就養成了不再熬夜的習慣。
不熬夜了，起牀的時間也就越來越早。
這天早上，他一醒過來，就看到了凌御瑾發過來的資料。
男人連忙點開。
資料裏面，都是凌御瑾彙總的，這些年管家和明奇父子兩個做的事情。
資料做的很詳細，甚至每次明奇離開營城的時間，都精確到幾個小時，看得出來凌御瑾平日裏對凌家人，也並不是不設防。
否則的話，這麼詳細的資料，一個晚上其實是整理不出來的。
厲景川一邊感慨着，一邊打開資料。
其中，明奇第一次離開營城的時間……
居然就在當年奶奶第一次中毒的時間之前十個小時！
而從營城到榕城，只需要六個小時！
厲景川眯起眸子來。
他果然沒猜錯。
奶奶被下藥的事情，果然和明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