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一邊打着手勢讓趙醫生去照顧凌果,一邊虛弱地拿着手機去到了一旁接了起來:
“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你怎麼樣?”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的厲景川便低聲詢問了起來。
江冷淡淡地勾脣笑了起來:
“出車禍的是程茹,暈倒的是你的丈母孃,你現在不應該更關心她們嗎?”
“或者,你可以關心一下發病了的凌果,而不是關心我。”
電話那頭的厲景川無奈地嘆了口氣:
“程茹有凌御瑾,柳如煙有凌修誠,還有黎月也在兩邊跑着照顧。”
“凌果……也有你關心。”
“但是你呢?”
他的聲音淡淡地:
“你這個可憐的男人,如果我不關心你,還有誰關心你?”
說着,男人的聲音裏帶了幾分的無奈:
“是不是又給她抽血了?”
江冷擡眸看着隔着一道帳幔正在被醫生輸血搶救的凌果笑了起來:
“目前看來,沒什麼好辦法。”
“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可能也沒多少時間了。”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裏面已經沒有了往日裏的陰鬱和冷傲,有的全都是溫柔和無奈。
厲景川沉默了片刻。
“總會有辦法的。”
林嬈,柳如煙,容清。
這些人都是在醫學上或多或少都有造詣的。
而且,這些天他已經聯繫了很多國際上出名的醫學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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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有這麼多人的努力,凌果的病會除了換心臟之外無病可醫。
“無所謂。”
江冷淡淡地嘆了口氣:
“她現在恨我。”
“我倒是希望,我能用我自己的命來救活她。”
“我這一生做了太多的孽了,所以纔會報復在我最愛的女人身上,如果我的命能換她後半生無憂無慮的話,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男人的話,讓厲景川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冷……”
“知道什麼叫騎虎難下嗎?”
“我坐到現在的這個位置,我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就算我金盆洗手了,也會有人追殺我的。”
“如果我活着,凌果跟着我,一輩子都不會安生。”
“而且……”
他苦笑着看向凌果的方向:
“她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
說完,男人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景川。”
“知道你關心我,但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我做了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你先忙你的吧。”
言罷,男人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電話那頭的厲景川聽着電話裏嘟嘟嘟的忙音,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景川。”
這時,身後響起了黎月有些焦急的聲音:
“你問到了嗎?”
“江冷把凌果帶去哪裏了?”
“凌果好端端的,爲什麼會忽然吐血?”
她纔剛剛從柳如煙那邊回來,確定了程茹和柳如煙的情況都還算穩定之後,她又聽凌修誠說凌果吐血了,所以纔會讓厲景川聯繫江冷。
自從上次凌果逃走被抓回來之後,黎月對江冷的印象就一直不好。
她也知道自己和江冷不夠熟,就算她詢問了江冷,他也不一定說實話。
所以她纔會讓厲景川聯繫他。
“沒事兒。”
厲景川收起情緒,聲音淡淡地:
“凌果吐血,還是個舊毛病,她有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能當時看到程茹和你媽媽出事,急火攻心,所以舊毛病犯了。”
“江冷說她已經沒事兒了,需要靜養。”
男人的話,讓黎月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嘆了口氣:
“還好沒事。”
現在程茹和柳如煙,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如果凌果再出事……
黎月真的沒有辦法把自己一個人分成三份。
“岳母怎麼樣?”
見黎月沒有懷疑,厲景川順勢轉移了話題。
“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我爸爸已經帶着她去程茹那邊了。”
說完,她又忍不住地感慨了起來:
“媽媽剛剛醒過來,第一個問的是程茹,第二個問的是凌果。”
“在知道程茹只是流產沒有大礙的時候,又開始問凌果的消息,問得特別詳細……”
“看她那副擔心的樣子,我還以爲凌果生了什麼大病呢……”
厲景川眯了眯眸:
“可能在老人家的眼裏,吐血比流產更嚴重吧。”
說完,男人伸出手去抓住了黎月的手臂:
“我們也過去吧。”
黎月點了點頭,跟着厲景川大步地朝着程茹的病房走去。
兩個人走了沒多久,就遇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見到厲景川,便開始親切地給他打招呼:
“厲先生!”
“您上次諮詢我的,活體取心臟的事情,我已經找到資料了,您……”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厲景川一個冷漠的眼刀掃過去,醫生立刻閉了嘴。
之前他沒看到厲景川身後的黎月,以爲只有厲景川一個人。
現在看到了,也自然知道自己剛剛的話不該說。
他訕訕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說完,醫生直接逃命一樣地,大步地離開了。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醫生離開的背影,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厲景川:
“什麼活體心臟移植?”
厲景川拉着她繼續朝着程茹病房的方向走:
“他不是說了嗎?他認錯人了。”
黎月擰眉看着男人寬厚的背影,心中總有些不舒服。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剛剛那個醫生……
應該沒有認錯人。
他清清楚楚地喊了厲先生,還高興地走過來。
這個小小的營城裏,真的會有一個和厲景川長得有點像,也姓厲的男人嗎?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厲景川已經帶着她到了程茹的病房。
病房裏,程茹還在昏迷着。
凌御瑾在她面前安靜地握着她的手坐着。
凌修誠攙扶着柳如煙坐到椅子上,柳如煙一直在抹眼淚:
“御瑾,你知道程茹的身體有多差嗎?”
“她當初生下若寒的時候,被小診所不規範的操作傷到,留下了病根。”
“她的身體,能爲你將孩子留到兩個多月,很難很難的!”
“你卻……”
“你卻親手殺害了她和你的第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