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茹!”
柳如煙尖叫一聲,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凌修誠只能緊緊地將柳如煙抱住:
“御瑾!”
“還愣着幹什麼,快帶她去醫院啊!”
“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呢!”
父親的話,讓凌御瑾整個人微微地怔了怔。
片刻後,他默默地搖了搖頭:
“怎麼……怎麼會呢?”
“程茹她不是早就……”
早就將她肚子裏的,他的孩子打掉了嗎?
那張流產的化驗單,可是經過容清的認證,完全是真的啊!
怎麼會……
“程茹她一直沒有流產。”
遠處,響起了江冷的聲音。
凌御瑾擡起頭來。
不太遠的地方,江冷正抱着凌果走過來。
此時的凌果,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張臉蒼白如紙。
但是她還是盡力地睜開眼睛,去看着程茹的方向。
在看到程茹下身的血的時候,凌果眼底閃過一絲的痛色,下意識地憤怒地轉頭瞪着凌御瑾。
“程茹說她將孩子打掉了,只是想讓你和她之間不再糾纏而已。”
“其實她是捨不得這個孩子的,或者說,她是捨不得這個和以前沒失憶的凌御瑾之間的美好回憶和愛情的結晶。”
“可是……”
江冷淡淡地看了一眼程茹昏迷着之後已經被鮮血染滿了的褲子,眸子微微地頓了頓:
“現在,或許什麼都沒了。”
他再次擡眸看了凌御瑾一眼:
“你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凌御瑾,奪走了她所有對愛情的幻想,現在,又將她最後留給自己的紀念都弄掉了。”
“我想,以後程茹真的可以好好地做自己了,不再和你這個人有任何的牽連了。”
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圍上來的下屬:
“還等什麼?”
“這位凌先生不帶程茹去醫院,你們都死了嗎?”
江冷這個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聲音,都極其溫文爾雅,渾身透着略帶陰柔的溫潤。
但他說起話做起事來,卻狠得無人能及。
他這樣的聲音一出口,身後的下屬們連忙爭先恐後地圍上來,作勢就要將程茹帶走。
“誰都別動她!”
見周圍的人都朝着程茹伸出手去,凌御瑾直接怒吼一聲,直接大步地走過去,將身邊的人推開,直接自己伸出手臂去,將程茹整個人穩穩地抱在了懷裏。
“她是我的未婚妻,只有我有資格帶她去醫院!”
說着,男人抱着程茹,直接大步地上了他的那輛黑色的卡宴。
車子啓動了起來。
江冷看了一眼還抱着暈倒了的柳如煙的凌修誠:
“伯父,帶伯母去醫院吧。”
說完,他便安排了一個小弟,囑咐他一定要將這兩口子送到醫院才能離開。
小弟點頭如搗蒜,連忙發動了車子,不敢有一絲絲的閃失。
等凌御瑾的車和凌修誠的車都離開了,江冷這才嘆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面抱着的小女人:
“現在滿意了?”
凌果默默地點了點頭,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艱難地吐着字:
“好難受……”
“江冷……”
“我好累……”
“我想睡一覺……”
“睡吧。”
江冷嘆了口氣,緊緊地將小女人抱在懷裏,大步地回到了車上。
“開車。”
前排的司機連忙發動了車子:
“老大,還是去之前的那家醫院嗎?”
“嗯。”
江冷小心翼翼地將凌果的身子抱在懷裏,聲音淡漠:
“通知趙醫生,準備抽血。”
前排的司機頓了頓:
“老大……”
“這個月,您爲了幫助淩小姐,已經抽了三次血了……”
“她現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您繼續給她換血,是不行的,您的身體早晚都會喫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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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早點告訴淩小姐她的病情,將一切都告訴她,只要她配合,我們早晚能找到新的治療方式的……”
“總不能您和淩小姐一起垮掉吧?”
司機的話,讓江冷笑了起來:
“我最近是給了你比我還大的權利了嗎?”
“以後這營城和海城的幫派,是不是要你說了算?”
男人的話,雖然說着的時候是帶着笑的,聲音也是溫潤的,但是從江冷的嘴裏說出來,卻霸氣十足。
司機連忙低下頭:
“我……我不敢,我沒有這個意思……”
說完,他連忙閉了嘴,默默地開始給車子加速。
他不該多嘴,不該去管老大的事情!
可是……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着江冷那張日漸消瘦的臉,沉沉地嘆了口氣。
他們的老大,爲了凌果這個女人,已經憔悴地太多太多了。
而且……
爲了不讓凌果知道她自己的病情,老大一直在凌果身邊當壞人。
說是他殺了凌果的未婚夫,還說是他不不允許凌果離開。
實際上……
凌果的未婚夫,是因爲在海城到處散播關於凌果的謠言,還對凌果出言侮辱,纔會被老大的人教訓的!
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的死,只是個意外,老大也沒想過這個人會死!
而所謂的,霸道地不讓她離開他……
分明是凌果生了怪病,只要離開他們老大的輸血,就會死掉!
老大不讓凌果知道這些殘忍的事實,卻獨自一個人揹負着凌果的仇恨和責罵。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
“如果恨我和誤會我,能夠讓她晚一點知道這些殘忍的事實,讓她以爲自己能快快樂樂地活着,其實也值得。”
司機不理解老大爲什麼爲了這個叫做凌果的,也沒有將第一次給老大的女人這麼癡情。
但是他知道……老大的話,不能忤逆……
“江冷……”
這時,趴在江冷懷裏暈倒的凌果開始發燒說胡話:
“我恨你……”
開始的時候,江冷沒聽清楚凌果說的是什麼。
她說的“江冷”在他的耳朵裏面,變成了“好冷”。
他以爲她冷,便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在身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想要用自己的體溫讓她不那麼難受。
可是他沒想到,等他湊近了,抱緊了她的時候,才聽清楚,她說的,是江冷。
“江冷……”
女人閉着眼睛,聲音顫抖着:
“我恨你……”
“我害怕你……”
“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江冷抱住凌果的雙臂狠狠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