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範清遙回來了

發佈時間: 2024-10-14 1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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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纔剛回到各自院子的兒媳們,都是嚇得站在遠處看着。

 正廳裏,花耀庭知道,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他滿目不捨地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夫人,“夫人,一定要保重!”

 語落,昂起胸膛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正廳。

 “老爺……”

 陶玉賢在花月憐的攙扶下,身體輕顫着。

 說是請,可這麼多御前侍衛腰別長刀又哪裏真的是請?

 她不敢眨眼,更不願眨眼。

 只怕這一別就會是永別了……

 花耀庭被帶走的消息不脛而走。

 本就動盪的局勢更顯得岌岌可危。

 皇宮裏,三皇子劍也是拔了,藥也是用了,卻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永昌帝得知此事,當即下令嚴查傷害了三皇子的少將,凡事求情者一律嚴加查辦。

 月愉宮裏燈火通明,宮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在院子裏,隨時等待傳喚。

 所有人如同箭繃在弦上一般,大氣都是不敢出。

 哭成淚人的愉貴妃屏退了所有宮人,獨自一個人陪伴在百里榮澤的身邊。

 等宮人全都退出去了之後,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輕撫摸像兒子的臉,低聲道,“你既敢挨這一劍,母妃就絕對不會讓你白疼這一遭。”

 自己兒子遭受的這皮肉之苦,倒是讓皇上忘記了幽州一事。

 就算皇上因此耽擱了幽州一事,只怕朝中也是無人敢多說什麼的。

 畢竟現在躺在牀榻上的是皇上的兒子。

 只是要想轉移了皇上的注意力,單憑這一件事是遠遠不夠的。

 既皇上也想要打壓功高震主的花家,她倒是不如趁機順水推舟。

 如此想着,愉貴妃就是對外喚了一聲,“來人,去將範丞……”

 話還沒說完,匆匆而來的宮女就道,“啓稟皇后娘娘,瑞王爺來看望三殿下了。”

 愉貴妃靜默了半晌,眼角才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

 他倒來的是時候。

 月愉宮始終梁如白晝,鳳儀宮裏這邊也是一直點燃着燭火。

 百合看着愁眉不展的皇后娘娘,輕聲勸着,“娘娘您也是提醒了,沒想到三殿下竟是以身做餌,只怕幽州一事月愉宮是脫不開關係的。”

 皇后嘆了口氣,“若非不是皇上有心,單憑一個月愉宮又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她知道皇上的猜忌越來越重了。

 卻沒想到這次竟是連花家都是成爲皇上猜忌的犧牲品。

 嚴謙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皇后娘娘不好了,花將軍被皇上請進宮了!”

 皇后心臟重重一跳。

 太快了。

 嚴謙又是壓低了聲音,“皇后娘娘,花將軍心腹也混進了宮。”

 語落,對着身後的小太監示意了一下。

 假扮成小太監的隋俊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將手中的密信遞了過去。

 皇后快速看了一眼手中的密信,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花耀庭這個後手留得倒是漂亮了。

 只是怕範清遙那孩子不會如他的願啊。

 隋俊急切地磕着頭,“皇后娘娘,將軍懇請皇后娘娘一定要幫幫花家!”

 皇后緩緩睜開眼睛,“花家的事情,本宮自不會袖手旁觀。”

 隨後傳人拿來了筆墨。

 快速地提筆寫了一封信,又是將自己的心腹叫了過來。

 她將自己的信和花耀庭的信一併給了出去,叮囑道,“將兩封信都交給太子。”

 別人不知道範清遙在哪裏,她卻是心知肚明的。

 心腹點了點頭,揣着信直接跳出了後窗。

 嚴謙也是帶着隋俊匆匆出了鳳儀宮。

 皇后的心卻沒能因爲安靜的寢宮而靜心。

 她看着身邊的百合,輕聲問着,“你說,那個孩子究竟會怎麼選擇?”

 百里鳳鳴收到皇后送來的信時,正跟範清遙站在洛邑的城牆上。

 此時正值七夕,也是範清遙跟百里鳳鳴難得於路上相處的第二日。

 洛邑是個小城,可越是小城就越是應景。

 七夕的氣氛染得滿城都是,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眼下是河塘裏飄動着荷花燈,頭頂是一盞盞託寄着情愫的孔明燈。

 幾日的相處,百里鳳鳴能夠感覺到阿遙與自己的靠近。

 可當他看着手中母親的密信時,那一字一句卻變成了道道高牆,將阿遙再次推遠。

 饒是如此,他仍舊沒有半分猶豫,將兩封信一併交給了身邊的人兒。

 如何抉擇,他都會尊重她。

 且願意陪着她並肩前行。

 範清遙狐疑的接過信,整個人瞬間就是從節日的氣氛之中脫離而出。

 花耀庭部下意圖謀害當今三皇子。

 花家所有男丁已全部被押入天牢。

 花耀庭被困宮中。

 花家……

 那些突如其來的字眼,扎得範清遙眼疼心更冷。

 然而,外祖信上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懇請皇后娘娘,定要阻攔小清遙回主城。

 所有的涼意,因這句話而消散。

 她只是一個柔弱女眷,若當真蜷縮在外,皇上也不會真的拿她如何。

 範清遙擡起頭目光堅定地問着,“最快什麼時候能抵達主城?”

 百里鳳鳴毫無意外地道,“若與我共騎,最遲兩天。”

 他所騎的撒風是御用的汗血寶馬,逐日追風,可日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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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清遙點了點頭,“帶我回去。”

 百里鳳鳴毫無猶豫,“好。”

 對於她的寵溺,百里鳳鳴不但說更會去做。

 回到衆人休息的營地後,便是將其他人全都交給了少煊和林奕。

 少煊和林奕肯定是不同意的,就是五皇子也炸毛了。

 只是這次的百里鳳鳴根本不給他們不同意的餘地。

 蘇紹西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着跟百里鳳鳴共騎的範清遙,眼神玩味。

 難怪幽州那麼大的事,他都是能被提前摘出來。

 原來範清遙的靠山竟是太子。

 範清遙跟百里鳳鳴共騎撒風,從始至終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

 大內兩側好不容易纔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撕開,血肉模糊的都是爛了。

 她不吭聲,不抹藥,一心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主城。

 主城的八月酷暑難當,熱辣的太陽頂頭照着。

 進了城門的範清遙卻是隻覺得冷,那種冷侵入骨髓。

 沒等到花家的時候,範清遙就是翻身下馬與百里鳳鳴辭別,“多謝太子殿下一路相隨,就此別過,望太子殿下珍重。”

 花家就是如同以往,她也不可能跟太子一同出現。

 更不要說現在的她是個罪臣的孫女兒了。

 百里鳳鳴看着漸漸遠去的清瘦身影,眼神深沉,“我現在不方便回宮,還要出城去等小五他們。”

 範清遙聲音清冷清冷的,“太子殿下無需跟臣女交代什麼。”

 百里鳳鳴看着她倔強的模樣,如何不知她是在拉開着彼此的距離。

 只是他那雙溫潤的眸卻出奇的堅定着,“等我回來。”

 語落,策馬離去。

 範清遙一直攥緊着的雙手,隨着他的離去而鬆開。

 待轉過身,她那雙黑眸僅存的一絲的溫暖徹底蕩然無存。

 主城裏,隨處可聽見那些關於花家的流言蜚語。

 那些對於花家的詆譭,對於花家的污衊,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剮蹭着花家這麼多年對國對民的功勞。

 花家的府門大敞四開着,看門的小廝早已不知了去向。

 百姓們好奇地站在門口張望着,範清遙一經出現,就是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挺直脊背,範清遙邁步踏上臺階,每一步都是那樣的穩。

 亦如當初回來時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