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建忠見席老太太喜歡雨小喬,樂得眉目飛揚。
“小喬,還不快點給奶奶敬茶。”雨建忠趕緊倒了一杯茶,遞到雨小喬的手裏。
雨小喬握着滾熱的茶杯,喚了一聲“奶奶”。
席老太太接過茶杯,笑呵呵地喝了一口。
“好孩子”
老太太還來不及阻止,身邊的傭人已經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了出去。
“謝謝奶奶。”雨小喬接過紅包。
大家紛紛看向雨小喬手裏薄薄的紅包,很小聲地低聲說。
“看樣子,不是很多。”
“只怕席老夫人對這個未來孫媳,不是很滿意吧。”
“但現在事已至此,也是不能多說什麼了。”
“可能裏面放的是一張鉅款支票也說不定。”
大家紛紛翹首以盼,很想知道,紅包裏面到底是多少金額
因爲金額的多少,決定了雨小喬在席家地位的高低,也能讓大家衡量出一個態度,日後用多少熱情來對待雨市長。
京華晨少的未來準岳父
幾名記者舉着攝像機,對準雨小喬,“雨小姐,方便將紅包打開,讓我們拍照嗎”
“對啊對啊,訂婚紅包,是要拍照留念的。”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席老夫人的紅包,必須拍照登報”大家紛紛跟着附和。
雨小喬默默打開紅包。
當她抽出紅包裏面放着的金額時,整個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周遭靜默了大概三秒,響起一片窸窣的嗤笑聲。
“原來這就是雨市長的千金,在席老夫人心裏的份量。”
“哈哈”
“也太丟人了”
雨小喬握緊手裏的一張一百元鈔票,也是一陣面紅耳赤。
她也萬萬沒想到,席老太太給她的訂婚紅包,裏面放着的居然是一百塊
在這麼多名流面前,這一百塊,顯得格外諷刺。
席老太太可是席家最高掌權者,她那種身份的人,居然給孫媳區區一百塊的紅包,除了嫌棄和不認同,還能是什麼
雨小喬抿緊脣角,微微低下頭,耳邊都是那些人的竊竊私語聲。
“之前她被曹家退婚,現在攀上京華晨少,還以爲席家待見她不成”
“她媽媽雖然是著名服裝設計師,也算上流圈子裏的人,但是這些年也沒什麼說得出口的作品尤其和席家這種頂級豪門相比,簡直就是微如塵埃。”
“今天的訂婚宴,這麼重要的場合,她母親都沒到場”
“這麼明顯的嫌棄,雨市長竟然看不出來”
“呵呵一百塊這是在打臉”
雨小喬有些侷促,席老太太卻笑得格外慈祥親切地望着她,不動聲色,心意不明。
紅包既然給出去了,老太太也倒是想看看雨小喬的反應。
雨建忠的臉皮已經掛不住了。
方纔還以爲,雨小喬深得老太太歡心,高興不已,現在他的臉色青白交錯地望着雨小喬,眼底漸漸流露出一絲嫌棄。
他真的太天真了
竟然還指望着外面養大的女兒,給他增光添彩
最後反而落得滿身羞辱。
孫紅小聲哼了兩聲,“登不上臺面,就是登不上臺面呵一百塊打發要飯的都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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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楊雪茹的眼底幽光微轉。
她雖然不知道席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但很明顯席老太太不喜歡雨小喬這個女人
楊雪茹揚了揚頭,滿身尊貴,望着雨小喬的目光更加輕蔑。
爬牀,和多個男人不清不楚,蓄意勾引,使用手段
這麼多的敏感標籤,一下子全部貼在這個女人身上,還真是讓人無法喜歡起來
席晨瀚倒是很安靜,眸色淡靜如水,無波無瀾,靜靜地望着雨小喬,似乎在等什麼。
周圍的嗤笑聲還在繼續。
大家都在說,看雨小喬怎麼狼狽收場。
“要是我,肯定現在轉身就走了,繼續站在這裏,只會丟人,讓人看了笑話”
“席家不好當面攆人,她還沒有自知之明”
“呵呵要麼怎麼說,她怎麼攀上京華晨少的,肯定是憑藉不要臉的本事,還有厚臉皮的功底”
“噓,小點聲她可是晨少指定的未婚妻”
雨小喬緩緩握緊手裏的紅包,忽然擡起頭,臉上已漾起明豔動人的微笑。
周圍人又是一陣唏噓。
“她居然還笑得出來,臉皮真不是一般厚”
雨小喬不理會那些聲音,對席老太太恭敬地微微鞠躬,聲音不高不低,口氣不卑不亢地笑着道。
“謝謝奶奶的紅包奶奶對小喬這麼高的讚譽,小喬倍感榮幸。”
衆人驚詫了。
他們根本看不出來,區區一百塊連乞丐都看不上眼的紅包,到底哪裏是在誇讚人
席晨瀚也不解,出聲問道,“小喬,你倒是說說,奶奶在誇你什麼”
“奶奶是說,世萬隻輸其一呀”
雨小喬揚了揚手裏的一百塊,偏頭一笑,一雙水眸裏波光灩灩。
“世萬隻輸其一”
席晨瀚雙手環胸,濃眉輕挑,“這又是什麼意思”
大家的好奇心也都被吊了起來,紛紛看向雨小喬,等待雨小喬給個明確又合理的回答。
自然,這些人裏面不乏大多想看笑話,他們都想看一看這個女人,到底用什麼說辭來收場。
“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你卻只輸給了我一個人。”
雨小喬深深望着席晨瀚,溫婉而柔情的一笑,眼底噙滿了款款愛意。
席晨瀚心神一蕩。
若不是礙於現在人多,他真想將這個小女人擁入懷裏,好好吻她一回。
“確實只輸給了你一人。”席晨瀚柔聲道。
雨小喬小臉一紅,含羞地微微低頭,“要輸一輩子哦。”
“必須。”
席晨瀚緩緩擡手,輕撫她紅透的臉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大家望着他們深情流露的畫面,都啞口無言了。
原來,席老太太對雨小喬不是嫌棄,而是讚譽
席老太太驚訝地望着席晨瀚,雖然不知道席晨瀚現在只是做戲給大家看,還是怎樣,但他漆黑眼底遮掩不住的溫柔,沒有絲毫涼意的溫暖,讓老太太很是震撼,也很高興。
她的瀚兒,終於打開心扉了嗎
席老太太再看向雨小喬,含笑的目光裏,噙滿讚譽。
一個身處在衆多非議聲中,還能保持清晰頭腦,落落大方地靈活應變,爲自己找到可以逆轉的契機,這份機智和冷靜確實難得。
老太太對雨小喬,點了點頭,“說的好”
雨小喬的機智應變,讓大家心服口服,再沒有絲毫非議。
唐啟軒站在不遠處,心下有些擔憂。
他早就在米羅餐廳見識過,雨小喬大戰白洛冰和雨霏霏時的機智,但是……
席老太太為自己的寶貝孫子的未婚妻,準備一份“一百塊”的紅包,實在說不過去!
難道席老太太真的不待見雨小喬?
唐啟軒看向席老太太,見她笑得那麽慈祥和藹,眼角堆滿了心情愉悅的笑紋,又不太像偽裝出來的開心。
唐啟軒有些不懂,席老太太到底是什麽心思。
難道是試探?
席老太太擔心雨小喬和席晨瀚在一起,是為了席家家產?
讓唐啟軒更加擔心的人是楊旭如!
自從雨小喬出現在訂婚典禮上,楊雪茹的臉色便猶如霜雪覆蓋,尤其那雙眼睛裡,醞釀的入骨寒意,好像要將雨小喬萬箭攢心。
唐啟軒一直都知道,楊雪茹絕對是一個不好招惹的角色,背地裡的手段極多,席晨瀚這些年不知多少次栽在楊雪茹的手段裡。
就在訂婚典禮的前一天,楊雪茹找席晨瀚吃飯,不知在飯菜裡放了什麽,席晨瀚昏睡過去,便被楊雪茹圈禁在酒店裡,派人看守了起來。
雨建忠的臉色多雲轉晴,又倒了一杯茶,催促雨小喬給楊雪茹敬茶。
“小喬,快向你未來婆婆敬茶。”
雨小喬看了一眼楊雪茹。
這位席家當家主母的臉上,雖然浮蕩著端莊得體的笑容,實則眼底寒冰密布,讓人不由脊背發寒。
雨小喬謹慎走到楊雪茹面前,恭敬有禮地輕喚了一聲。
“席夫人,請用茶。”
楊雪茹看了一眼面前熱氣嫋嫋的熱茶,又看了一眼雨小喬乖巧溫順的小模樣,忽然笑了。
“都成了晨瀚的未婚妻了,怎麽還叫我席夫人啊。”
雨小喬的心口忽然漏跳了一拍。
這是要她改口叫她媽媽嗎?
雨小喬唇角嚅動,有些緊張。
雨建忠急忙笑著催促,“小喬,還不快點叫媽媽。”
雨小喬握緊茶碗,還是叫不出口,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向席晨瀚,想看看他是什麽態度。
“小喬,這是我的母親,從今以後也會是你的母親。”席晨瀚的態度非常平靜,根本看不出來此刻是什麽心思。
但他竟然這樣說了,雨小喬也隻好順從。
就在雨小喬準備喚楊雪茹一聲“媽媽”的時候,楊雪茹笑著揚高聲音。
“好了,就不要為難小喬了!況且他們只是訂婚,還沒有正式結婚,改口的事還不急。”
楊雪茹的聲音雖然很親和,笑得也很親善,但這番話還是讓眾人心下飄過了一絲寒意。
大家都看得出來,席家夫人楊雪茹,不太看好這位未來的準兒媳。
雨小喬有些尷尬,微微一笑,“確實不急。”
楊雪茹眼角余光如刀子般,從雨小喬的身上掠過,心下嗤笑一聲。
什麽世萬隻輸一人!
好個巧舌如簧善於狡辯的丫頭!
楊雪茹此刻篤定,席老太太的一百元紅包是在嫌棄雨小喬。
連老太太都嫌棄,她更沒必要給雨小喬什麽好臉色了。
不過當著這麽多名流的面,楊雪茹還是要維護席家的顏面,不能太過強勢地鄙視雨小喬。
楊雪茹緩緩靠近兩步,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雨小喬柔軟的長發,笑得格外溫和慈祥地靠近雨小喬的耳際,輕聲說。
“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呵呵……”
雨小喬脊背一涼,“還好,不是很失望。”
“倒是很知方寸嘛!這一點,確實比雨霏霏強很多。”楊雪茹看向席晨瀚,含笑的眸子裡,蘊著一股努力壓製的怒意。
“晨瀚,媽媽明明說,讓你今天穿那套設計大師親自為你量身打造的白色西裝。你也答應媽媽了,怎麽最後穿了這件已經過季的黑色西裝?”
楊雪茹接著又笑嗔一句,“故意氣媽媽的是不是?”
“母親嚴重了,我還是覺得這件普通的黑西裝穿著更合身,更舒服。”席晨瀚握緊雨小喬的小手。
雨小喬感覺到楊雪茹對自己的敵意,細瘦的手指更緊握住席晨瀚的大手。
楊雪茹看了看席晨瀚一雙宛如冰魄的眸子,笑了起來,“晨瀚喜歡就好。晨瀚喜歡,媽媽也喜歡。”
“媽媽千萬不要生氣,不管我今天穿白色,還是穿黑色,我都是我,讓母親值得驕傲的兒子!”
楊雪茹和席晨瀚擁抱了一下,讓眾人又是一陣豔慕。
席家的太太和席家晨少,真真是母慈子孝的標榜,尤其他們互相看著彼此時,若不是知道他們是母子,都要以為他們是深深愛著對方的戀人了。
不過楊雪茹對雨小喬的暗潮洶湧,大家都看出來了。
心下紛紛揣測,只怕晨少和雨小喬的訂婚不長久,根本走不到最後。
雨小喬看了看身邊的席晨瀚,她早緊張的掌心一片潮濕,若不是一直強撐著,只怕早就已經癱軟下去。
她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合。
而面前這些人,都是在報紙雜志和電視上才會見到的大人物,她此刻躋身其中,一直恍惚猶如做夢,能保持得體持重不出錯,已是她的最大極限。
這個時候,有記者發問了。
記者這個行業,最會看臉色行事,也最會審時度勢,發現你靠山不牢靠,踩你踩得比誰都狠。
“雨小姐,之前您因為和晨少的緋聞,被曹家退婚。那麽你當時既然和晨少已在交往,為何還要答應和曹家的婚事?你這樣做,對席家來說,會不會很恥辱?”
“雨小姐,大家都說你是小三上位,對此是不是應該解釋解釋?”
“雨小姐,你之前被退過婚,席家真的會認可一個剛剛被人退婚的準孫媳嗎?”
雨小喬望著那些句句扎心的記者們,頓覺如芒在背。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大家也不會相信。
因為大家都覺得,席家除了席晨瀚,都不認同她。
但在雨小喬的心裡覺得,只要席晨瀚一直站在她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她抓緊席晨瀚的手,將他當成自己全部的力量和依靠。
席晨瀚一把將她摟入懷裡,目光冷冽蕭殺地掃過一眾記者。
呱噪的場面,瞬息寂靜無聲了。
“誰敢再說我的女人!”席晨瀚霸冷道。
周遭驟冷下來,所有人都默默地閉了口。
這個時候,席老太太站起來,走到雨小喬的面前,將自己脖頸上的紅寶石項鏈摘下來,戴在雨小喬的脖頸上。
眾人頓時驚駭萬分,四下響起一片抽氣聲。
當席老太太將脖頸上的紅寶石項鏈,戴在雨小喬的脖頸上時,所有人都震驚得目瞪口呆。
“那條紅寶石項鏈,可是席家的傳家之寶!”
“按理說,這條項鏈,應該從老夫人的手裡傳到席夫人楊雪茹,之後再傳到晨少的妻子這裡。”
“今天席老夫人竟然越級傳寶!”
不僅僅現場賓客震撼不已,就連楊雪茹也是霎時面色煞白,嘴巴張得能放進去一個鴨蛋。
楊雪茹盯著那條紅寶石項鏈,已經很多年了!
她不是看中那條項鏈的價值連城,而是看中那條項鏈代表的席家無上權威。
楊雪茹雖然是席家當家主母多年,但有老太太在,傳家寶一直沒到手裡,她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當家女主人!
如今那條項鏈,竟然被老太太給了一個剛剛和席晨瀚訂婚的小丫頭!
楊雪茹的心火,騰地直線躥高,呼吸也開始不穩。
她趕緊抓緊拳頭,努力啞忍,才不至於在眾多賓客面前失態。
席老太太含笑地看了雨小喬一眼,接著語重心長地對席晨瀚說。
“強力鎮壓,沒有實際行動更有效果。這一次,他們都會乖乖閉嘴了。”
“小喬,還不趕緊謝謝奶奶!”席晨瀚趕緊將雨小喬喚回神。
“謝……謝謝奶奶。”
雨小喬有些局促,不想收這條項鏈,但現在好像也不適合出聲相拒,那樣太不給席老太太顏面了。
席老太太握住雨小喬的手,白了席晨瀚一眼,哼了一聲。
“還不是見你自己個兒樂意!”
席晨瀚展顏一笑,一向霸冷不可一世的他,許是只有在席老太太面前才會像個沒長大的男孩一樣頑皮。
記者們舉著攝像機,對準雨小喬和席老太太一陣狂拍。
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又熱烈起來,大家紛紛鼓掌賀喜,與之前的怪異暗潮湧動完全不同。
這就是認可和不認可,帶動起來的兩種氣氛效果。
刺目的鎂光燈,晃得雨小喬有一瞬睜不開眼。
尤其脖頸上沉甸甸的紅寶石,折射出來的耀眼明光,更是讓她受寵若驚,幾乎無力承受。
席晨瀚摟著她的肩膀,將她禁錮在他寬大的懷抱裡,對著攝像機微微含笑,拍下他們美好的照片。
“今天謝謝各位來參加我和小喬的訂婚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接著,席晨瀚又道。
“今天是一個開心的日子,希望各位記錄下所有浪漫美好的一刻,而那些……”席晨瀚低頭看向懷裡的雨小喬,目光溫柔如水。
“有礙美好的一切,希望各位統統忘記,不要再提起,破壞我和小喬的幸福。”
所有人都聽懂了。
席晨瀚是在告誡大家,不要將雨霏霏大鬧訂婚現場,還有那些猜測席家不認可雨小喬的緋聞,從這個禮堂大門傳出去。
眾人紛紛跟著賠笑臉。
席老太太將傳家寶都送給了雨小喬,這位席家未來的準孫媳,算是鐵板釘釘,不可能改變了。
換言之,雨小喬憑借那一條紅寶石項鏈,只怕身份地位要和楊雪茹並駕齊驅,今後誰敢開罪!
那些關於雨小喬的緋聞,自然也從今天開始石沉大海,再沒人敢提起!
雨建忠樂得合不攏嘴,望著雨小喬的眼神,也變得無比榮耀,好像看到了今後的雨家,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的盛況。
孫紅妒忌得牙根發癢,但此刻她還能說什麽?
只能用猶如刀子的眼神,偷偷凌遲著雨小喬。
禮堂外。
雨霏霏被人從禮堂哄了出去,還在哭鬧不休。
“晨少是我的,是我的……雨小喬你個賤人,賤人!!!”
白洛冰雙手環胸地走過來,站在雨霏霏面前,望著前一刻還妝容精致的雨霏霏,此刻已經哭得一張臉面目全非。
“呵!”白洛冰譏笑一聲。
“我說霏霏,你不要再自取屈辱了。”
雨霏霏瞪著一雙哭得烏花的眼睛,“我自取其辱?”
“霏霏,你還看不出來嗎?至始至終,你都只是一個笑話!”
雨霏霏的周身好像失去了力量,搖晃了一步。
她今天算是從雲端跌入地獄,徹底摔得粉身碎骨了!
雨小喬!!!
“霏霏,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京華晨少迷尖少女的緋聞視頻裡,那個女人就是雨小喬!”
雨霏霏的身體,又猛地搖晃了一下,張了張嘴,只能發出沙啞的抽氣聲。
但她還是無法相信,雨小喬竟然一早就和席晨瀚在一起了。
她不肯相信,雨小喬有認識席晨瀚的本事,不相信席晨瀚會對雨小喬產生別樣的感情!
她一直都無比堅定地堅信,席晨瀚就是她雨霏霏的!
而也只有她才有資格,成為席晨瀚身邊的女人,席家未來的少奶奶!
白洛冰肆無忌憚地欣賞著,雨霏霏現在的慘象,心裡樂得都要開花了!
這個自不量力的雨霏霏,之前仗著即將成為席晨瀚的未婚妻,居然對她白洛冰都開始頤指氣使。
現在好了!
雨霏霏慘兮兮地摔了下來。
幾個女生走過來,一陣唏噓。
“雨小喬可真厲害!京華晨少的床都能爬的上去!”
白洛冰嘖嘖兩聲,搖搖頭,“之前我們陷害她,還以為她再賤,斷然沒那個本事!真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人家這也是本事!”
“反正都是爬床,不如爬個厲害人物的床,身份和地位直線增高,再不一樣了!”
一個女生掩嘴笑起來,“真想向她取取經!晨少可是從不近女色,竟然隻對她一個人破戒!”
“還不是做盡下賤的姿勢,使勁渾身解數地賣力迎合,哈哈哈……”
“若真如你這樣說,我也想去試試,就是不知道晨少,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幾個女生望著禮堂的方向,都有些雀雀欲試。
“唉,只可惜啊,我們連接近晨少的機會都沒有!”
“還以為,霏霏即將成為晨少的未婚妻,還能介紹晨少給我們認識認識,到時候我們也跟著沾點霏霏的光環,沒想到……”
幾個女生對雨霏霏投去輕蔑的目光。
她們幾個若不是礙於平時在學校,經常跟著雨霏霏和白洛冰欺負雨小喬,嚇得連禮堂的門都不敢進,不然早去圍著雨小喬一陣奉承了。
現在連白洛冰都不敢走入禮堂的大門,何況她們幾個!
白洛冰諷笑了一聲,“霏霏,你說雨小喬怎麽就這麽厲害呢?連你這位堂堂市長千金,也要拜倒在她的腳下!”
雨霏霏恨得雙目猩紅,“一定是雨小喬用了什麽手段,逼晨少不得不承認是他的未婚妻!”
“晨少是我的,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霏霏啊,你先別鬧了!你這樣鬧也鬧不出個結果,還有那麽多記者呢,這不是讓你自己出醜嘛!”
雨霏霏一把拽住白洛冰,“洛冰姐,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這種事還需要靠你自己的。”白洛冰似笑非笑地說了這麽一句。
雨霏霏不住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晨少幾乎每天都送我珠寶,討我歡心,怎麽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白洛冰笑得更加愜意,“那就要問問你自己了,怎麽讓情況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唉,霏霏,不是我說你,你連雨小喬都鬥不過,還想做晨少的未婚妻?還是趕緊回家想一想,如何東山再起吧。”
白洛冰拍了拍雨霏霏的肩膀。
“我相信你,一定會打敗雨小喬,重新站起來。”
白洛冰攙扶住雨霏霏往外走,安慰道,“你也想開些,我相信你,一定會奪回晨少。”
“洛冰姐,謝謝你。”雨霏霏低聲啜泣,好不可憐。
“我們是好朋友,說什麽謝!”白洛冰親自安排了車,送雨霏霏上車。
幾個女生簇擁在白洛冰身旁,望著遠去的車子,哼了兩聲。
“洛冰姐,雨霏霏之前恨不得騎到你的頭上發威,你居然還安慰她!”
“雨小喬現在風頭正勁,我們最近一段日子,最好也離雨霏霏遠一點,免得被連累。”
白洛冰的唇角,勾起一絲幽深的笑紋。
“雨霏霏可是一把對付雨小喬的好刀!”
女生們壓低聲音,“洛冰姐的意思是,利用雨霏霏借刀殺人?”
“洛冰姐,你有什麽好辦法了嗎?”
“辦法嘛,現在還沒有,不過雨霏霏想要翻身,還能少得了我們看戲嗎?”
訂婚晚宴漸漸散場。
雨小喬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早已疲憊不堪,幸虧身邊有席晨瀚,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才讓她有力量一直支撐到最後。
她和席晨瀚一起送席老太太離開宴會廳上車。
席老太太剛要上車,又拄著拐杖轉過身,望著席晨瀚身邊的嬌小人兒,光彩矍鑠的眼底似有一抹銳色掠過。
席老太太眯著眼睛,似要將雨小喬裡裡外外看個通透,害得雨小喬心口驀地緊縮。
席老太太凌厲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
她穿著白色的長裙,美麗性感的鎖骨上,一條紅豔欲滴的紅寶石項鏈,襯托得她的肌膚更加瑩白如雪。
她戴著這條項鏈,確實很美,也讓她看上去很有貴婦氣質。
席老太太緩緩開口,“那個紅包,其實是準備給雨霏霏的。”
原來,席老太太真正想要折辱的人,是雨霏霏!
“但沒想到,你這個丫頭,倒是很機靈。機靈是好事,在我們這樣的大家族裡,必須機靈有腦子,不然呐……”
席老太太的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
雨小喬也聽明白其中的隱藏寓意。
豪門如侯門,深宅大院中,哪有外表那麽光鮮亮麗,一派正氣,其中不知隱藏多少波詭雲譎,爾虞我詐。
“但有的時候,太過機靈會算計,也不是好事。”
席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看了雨小喬一眼,在傭人的攙扶下上了車。
雨小喬有些困惑,抬頭看向身邊的席晨瀚,他卻諱莫如深地淺淺笑著。
“奶奶是什麽意思?”她小聲問。
“奶奶是怕你覬覦席家的財產,而不是我!”
“噗!”
“那是多好的定力,能在你面前,第一想到的是你的財富,而不是你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雨小喬道。
席晨瀚偏頭看來,帥氣的樣子好像睥睨眾生的王。
“你承認我帥了?”
雨小喬一雙水眸彎成美麗的月牙,“我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嗎?”
“不可以,那是形容變態的!我不是變態。”最後幾個字,他一字一頓。
雨小喬終於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看來‘變態’這個詞,在席大少爺這裡有很大的心理陰影面積。”
席晨瀚頷了頷首。
這個時候,周遭響起女人們驚豔的尖叫聲。
雨小喬和席晨瀚抬頭看去,在酒店外的街上,聚集了不少人群,正對著他們用手機拍照。
雨小喬和席晨瀚訂婚的消息,已經現場直播了出去。
不過那些經過剪切的視頻,都是雨小喬和席晨瀚備受眾人祝福的浪漫場景。
而雨霏霏徹底從這場訂婚宴銷聲匿跡,仿佛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現在整個京華市都已知道,和席晨瀚訂婚的人其實是雨小喬,而非雨霏霏。
雨霏霏徹底淪為全城笑柄。
“哇!那就是晨少,那個就是雨小喬了!”
“我好羨慕她啊,可以找到這麽好的老公!”
“她好幸福,好幸運啊!”
“我好崇拜她……”
雨小喬聽見這些羨慕的聲音,不禁臉頰微微泛紅。
席晨瀚輕撫一下她鬢邊的碎發,薄唇緩緩落在她柔軟的耳畔,聲線輕柔地道。
“忘記人人唾罵的之前,今後的你,只會人人豔慕。”
她猛地抬頭,便看到席晨瀚墨黑的眼底,倒影著她容顏精致的小臉,還有她那一雙水汪汪晶瑩閃爍的眸子。
“我要讓你做,所有人都羨慕的小女人……”
雨小喬的心口猛然一顫,似有一圈一圈的漣漪,緩緩蕩漾開來,化成汩汩暖流,包裹她的全身。
這簡直是這個世上,最動聽,最動人的情話!
雨小喬有些情不自禁,撲到席晨瀚的懷裡,將他緊緊抱住。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她聲音哽咽。
席晨瀚抱緊懷裡的小女人,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長發,感受到她眼角的滾熱,不禁失笑。
“這便感動了?真是一個容易感動的小女人!”
雨小喬連連點頭,“我要的不多!”
“都想要什麽?”席晨瀚輕聲問。
雨小喬沒有回答,悄悄擦乾眼角,對他笑了笑。
她想要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但他……
給得了嗎?
他是高高在上,堪稱主宰的王者,她不過是路邊一朵小野花,正好被他需要,才有幸出現在他的身邊罷了。
雨小喬低下頭,唇角的笑容有些淒涼。
楊雪茹走過來,對席晨瀚似笑非笑了一下,然後看向雨小喬。
當楊雪茹看到雨小喬雪白脖頸上刺眼的紅寶石,有那麽一瞬,楊雪茹的眼底閃過一道紅光。
雨小喬心口一怵,不明白那道紅光,是紅寶石的折射,還是因為痛恨。
楊雪茹一句話沒說,走下台階,匆匆上車走了。
就在雨小喬要隨著席晨瀚離開的時候,雨建忠帶著孫紅小跑過來。
“小喬,小喬……”
雨建忠喚住雨小喬,笑呵呵地追上來。
雨小喬看到雨建忠那諂媚的嘴臉,心口裡只剩一片寒涼。
“晨少,小喬,爸爸在這裡由衷祝福你們。呵呵……”雨建忠笑吟吟地望著他們,接著又道。
“那個……晨少,小喬,你們要去哪裡?”
“當然是回去。”席晨瀚不冷不熱道。
雨建忠沉吟了兩秒,道,“那個小喬,很久沒回家了,不介意的話,今晚回家住吧。”
“回家?哪個家?”雨小喬好笑了,她早已無家可歸。
“當然是回我們的家了!”雨建忠說得好像從來沒和雨小喬分開過似的親切。
雨小喬笑起來,“說笑了吧?我們的家,在哪裡?”
“小喬!”雨建忠輕嗔了一聲,口氣又和緩下來,“你雖然和晨少訂婚了,但是家還是要回的是不是?別讓晨少看了笑話,對吧?”
雨小喬當然明白雨建忠現在的意思,他想要拉攏她,和她打好關系,將來才能和席家打好關系。
但一個從來都不承認她是他女兒的父親,對自己親生兒子的生死都可以罔顧的父親,她又何必顧念父女親情!
“抱歉,你的家,從來都不是我的家。”
雨小喬抬頭看向身邊的席晨瀚,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席晨瀚輕輕點頭,摟住雨小喬纖細的腰肢,帶著雨小喬一起上了車。
後面的雨建忠想要追,卻已沒有任何機會。
孫紅嗤哼一聲,“你一心一意想要和她緩和關系,可她卻連理都不理你。還想指望一個叫了別人爸爸的女兒,當你是爸爸?哼!建忠,你的女兒只有霏霏!”
“閉嘴!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都做了什麽,等我回去和你們算帳!”
雨小喬和席晨瀚剛上車,席晨瀚的手機便響了。
席晨瀚看了一眼來電,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雨小喬,緩緩接聽了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楊雪茹不太高興的聲音,“晨瀚,媽媽覺得你今晚應該回老宅一趟,我們母子好好談一談。”
席晨瀚黑沉沉的眼底,略過一道幽光,唇角微微上揚。
“好。”
他早知道,訂婚宴結束後,楊雪茹會和他談話。
楊雪茹平時從不回老宅,今天忽然喊他回老宅,足見楊雪茹此刻真的很憤怒,要用席家的列祖列宗鎮壓他。
席晨瀚收了手機,對前面的東青道。
“你送小喬回去。”
說完,席晨瀚看向身旁的雨小喬,聲線溫和下來。
“我可能很晚回來。早點睡,不用等我。”
雨小喬心口一暖,忽覺自己成了一個被寵愛包裹的小女人,而他……
正是那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她的臉上漾起幸福甜蜜的笑容。
這種感覺,真好。
尤其如她這種,從小到大很少體會被關愛的人來說,更加珍如至寶。
哪怕他的呵護,只是在外人面前的演戲,抑或是短暫的溫情,也足夠她一生感動。
“嗯,路上小心。”她點了點頭,聲音輕柔。
席晨瀚下車,上了另外一輛車,頭也不回地開車而去,漸漸融入黑夜的深處……
雨小喬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一直看不到他的蹤影,依舊沒有舍得收回視線。
今天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那麽虛幻,不真實,仿佛只是一場夢。
東青送她回到禦海龍灣。
她疲憊地躺在床上,撫摸著席晨瀚睡過的位置,心裡瞬時被一股暖流充滿,唇角不自覺上揚。
從今往後,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了!
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像大多夫妻那樣,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然後一起白頭偕老……
……
席家老宅坐落在城郊。
四層別墅雖已古舊,卻是上個世紀的古董級建築。
在上個世紀,席家就已經是毫宅大院,赫赫有名的一代貴族。
席晨瀚小的時候聽奶奶說,他的祖爺爺還曾是朝廷裡的王侯,幾代顯赫,才成就了席家現在在全球無可撼動的地位。
席晨瀚一進門,楊雪茹的怒斥聲,便劈頭蓋臉地襲了過來。
“晨瀚,你到底什麽意思!故意讓我下不來台是嗎!這就是你對母親的態度!”
傭人們見楊雪茹發火,一個個嚇得灰溜溜地退避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席晨瀚卻依舊保持笑容,眼底深邃如潭,讓人猜不透心思。
“母親,你為何發火?”他居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別和我裝糊塗!”楊雪茹不可控制地拔高聲音。
“我是真的不知道。”席晨瀚又笑道。
楊雪茹深吸一口氣,聲音都顫抖了,“你答應我娶雨霏霏,最後怎麽弄出來一個雨小喬!!!”
“我有親口說,訂婚對象是雨霏霏嗎?”
楊雪茹一愣,她就知道,席晨瀚要這樣說。
“之前雨霏霏一直出入老太太的病房裡,你從來沒有反駁過!”
“我還以為母親喜歡她,所以才不好駁斥。原來她不是母親請去陪奶奶聊天的人嗎?況且,她是小喬的妹妹,我也不好攆人。”
楊雪茹氣得胸口一陣哆嗦,“好啊晨瀚!你在故意和我做對是不是!!!”
席晨瀚還是第一次見到,楊雪茹這麽生氣,往日裡極力保持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
“母親誤會了!”
席晨瀚還是好素質,好涵養,像個盡力哄母親開心的孝子,臉上看不到一丁點脾氣。
“小喬也是市長千金,我怎麽就成了和母親做對?還是說……”
席晨瀚拖著長音,眼底漾起一抹異色,“母親另有打算?所以才這麽極力促成我和雨霏霏?”
楊雪茹的臉色都青了,一雙眸子憤怒地瞪著席晨瀚。
“我能有什麽打算!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另有什麽打算?!”
楊雪茹不得不懷疑,席晨瀚繞了這麽大一個彎子,最後卻和一個緋聞女人牽手走上訂婚宴,是不是在私底下想搞什麽鬼!
想到之前席晨瀚的房間裡,那一支粉色的牙刷……
“原來,你們在一起已經這麽久了!從你答應和雨霏霏訂婚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準備好給我來一場大戲!”
“你明明知道,雨小喬和曹家訂婚,你居然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戶搶女人!席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知道背後的人都怎麽說嗎?說你席晨瀚要一個別人玩夠的女人!”
席晨瀚的眼底,迸射出強烈的怒意,“母親不要聽信那些流言蜚語,雨小喬一直都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任何男人都不可以染指。
“我看你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了!”楊雪茹嘶喊道。
“那個女人,還真是厲害,連你都被她迷惑得不知方向,可以和母親大放厥詞地忤逆我!!!”楊雪茹此刻對雨小喬更加憎恨。
“這麽長時間,你將那個女人保護的那麽好,我竟然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你果然長大了,翅膀硬了,開始和我耍心機玩計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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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母親老了,可以被你任意耍弄了!”楊雪茹愈加憤怒。
“母親想知道什麽風聲?”席晨瀚的目色漸漸疏冷,“母親終於承認,一直派人跟蹤我了。”
楊雪茹有些局促,“我派人跟著你,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危!”
“呵呵,那我要多謝母親的關心了。不過,我能有什麽危險?難道母親知道,有誰要對我不利?”
楊雪茹算發現了,席晨瀚說話現在字字帶刃,而且句句直指向她。
這麽濃重的敵意,她竟然一直沒發現,他掩藏的還真是好啊!
“晨瀚,我告訴你,我畢竟是你的母親!不管你心裡如何想我,我終究還是你的母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母親!”
楊雪茹怒不可遏地指著自己,雙眸蒙上一層猩紅。
席晨瀚淡淡一笑,“母親何必這般生氣,母親當時給我選親事的時候,也只是說市長千金,並沒有指名道姓必須是雨霏霏。”
“不管我的未婚妻是誰,都是雨市長的千金。”席晨瀚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