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對這個深秋沒什麼好感。
她擰眉看了深秋一眼:
“就算我和厲景川避嫌,保持距離,凌家人也不會對我客氣半分。”
說完,她淡漠地勾起脣來:
“只是,我不知道,沈先生到寺廟來做什麼?”
“你也要爲逝去的親人祈福嗎?”
“祈福?”
沈秋眯眸,脣邊帶着幾分冷意地掃了黎月和厲景川一眼:
“你們別告訴我,你們到這裏來找我大哥,就是爲了祈福?”
“不行嗎?”
厲景川伸出手臂將黎月護在懷裏,擡起眸子冷漠地和沈秋對視:
“秦再醒師父現在可是城隍廟裏面最有威望的人。”
“我爲我姑姑,黎月爲她叔叔,我們來找秦再醒師父祈福,有什麼不對?”
沈秋眯了眯眸。
半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笑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是來祈福的,那我也順便爲了逝去的人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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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擰眉:
“那你是爲誰?”
據她所知,秦家這些年雖然死去的人不少,但是沈秋在秦家,除了和秦老太太關係親密之外,和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交情。
沈秋勾起脣來:
“爲沈秋。”
這三個字一出口,黎月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和厲景川說,他們是爲了死去的人來祈福的。
而沈秋卻說,他是爲了自己祈福。
這個男人,要麼身患絕症,要麼就是故意這麼說,在嘲笑他們!
看着面前男人面紅齒白脣邊帶笑的模樣,黎月完全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想到這裏,她眯了眯眸,剛想說什麼,別院的門就開了。
小和尚站出來,恭恭敬敬地向着沈秋通報:
“再醒師父說了,你可以進去。”
說完,小和尚朝着沈秋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秋勾脣,朝着黎月和厲景川笑了起來:
“那我現在就去爲我自己‘祈福’了。”
男人進門之後,小和尚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然後又看了一眼黎月和厲景川:
“二位請稍等。”
“再醒師父說,等沈先生走了,他就見你們。”
厲景川朝着小和尚點了點頭:
“辛苦了。”
說完,他便帶着黎月去了一旁的長椅上,坐着等。
黎月擰眉看了一眼沈秋剛剛站着的地方:
“以前我總聽秦老太太提起沈秋,每次提起來,我都覺得沈秋應該和秦老太太一樣,都是個心裏有問題的人。”
“現在看來,我果然沒看錯。”
厲景川眯了眯眸,抱着黎月,沒說話。
別院內室。
秦再醒動作緩慢地給沈秋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我不會讓牧然跟你走的。”
“牧然從生下來,我就一天都沒有帶過他,雖然我遁入空門,但是人世間的父子之情,到底是欠了他的。”
“這一次,我會護着他。”
沈秋坐在椅子上,一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邊淡淡地開口:
“我知道,你是相護着他的。”
“不然的話,你根本不可能讓他在你這裏住下。”
男人動作優雅地將茶杯放下,眸光深沉地掃了一眼秦再醒:
“我今天來這裏,只是想問你,你是打算這次把我欠你的人情給用了嗎?”
秦再醒正捻着佛珠的手微微地一頓。
片刻後,他勾脣笑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
“原來你還欠着我一個人情。”
沈秋笑了起來:
“大師貴人多忘事,但是我可不敢忘。”
說完,男人將手腕上一直戴着的一串佛珠摘下來放到桌子上:
“既然你打算用我欠你的這個人情來保護秦牧然,我也不會爲難你。”
“這個,還給你。”
言罷,他剛想站起身來,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地,拿起一沓錢來,放到了桌子上。
秦再醒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票子,眉頭緊鎖:
“這是做什麼?”
“辛苦你幫忙祈福的錢。”
說着,男人指了指樓下坐在角落裏面的黎月和厲景川兩個人:
“他們兩個,一個說要幫黃子茹祈福,一個說要幫凌修谷祈福。”
“我呢,沒什麼人好祈福的,所以就辛苦你幫沈秋祈福吧。”
“順便給黃子茹和凌修谷的祈福帶上我的份。”
秦再醒看了一眼外面的兩個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真的要爲黃子茹和凌修谷祈福?”
“要知道,他們當初的死,都是……”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沈秋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說完,男人擡腿出門。
在手指握上門把手的那一瞬,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地頓了頓:
“我知道,黎月和厲景川來找你,肯定是爲了當年的事情。”
“他們不會爲了秦牧然這個廢物特地跑這麼遠來找你。”
“秦再醒,記得謹言慎行。”
“你我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如果我出事了,你也跑不掉!”
說完,男人直接推門離開。
秦再醒看着他的背影,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沈秋離開不久,黎月和厲景川就在小和尚的帶領之下進了門。
秦再醒一邊招呼他們進去坐下,一邊微笑着開口:
“還要多謝厲先生提點。”
“如果不是厲先生,牧然也不會來找我,在我這裏找到棲身之所。”
“不敢當。”
厲景川斷過茶杯犬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聲音淡淡:
“只是,我以爲沈秋先生帶着這麼一大堆的人馬,氣勢洶洶的,我以爲他們會將秦牧然帶走。”
“可看樣子,並沒有。”
這一點也是厲景川奇怪的。
按理說,秦再醒和沈秋的關係應該不好。
沈秋霸佔了秦家的資產,一個養子過得比親生的更好。
而且,這次沈秋到這邊來,也是爲了搜捕秦再醒唯一的兒子秦牧然的。
可即使這樣,他剛剛側着耳朵聽的時候,也沒聽到兩個人任何情緒激烈的聲音。
好像……
沈秋來抓秦牧然,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這樣想着,他低頭,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串剛剛沈秋摘下來的佛珠。
他眯眸,剛想說什麼,秦再醒卻直接將佛珠收了起來,微笑着看了厲景川一眼:
“沈秋在外面再蠻橫,到我這裏也會客客氣氣的。”
“我畢竟是他大哥。”
見秦再醒似乎不願意多提關於沈秋的話題,黎月深呼了一口氣,直接轉移了話題:
“對了,再醒師父,我找到了當初弄丟的扳指了,另一枚我也拿到了。”
“裏面的東西,我們都看過了。”
女人的話,讓秦再醒的臉色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