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秦鳶反手握住他的手。
厲司丞眸中都是戒備,生怕墨寒又要耍什麼心機。
“薩米,原本我已經決定毀了你,可是,就在剛剛,我沒辦法對着你扣動扳機!也許,我真的成爲死人了,真正的去找尋我的薩米,我才能夠真正的放手吧!”
秦鳶的眼角泛紅,她緊緊的攥着他的手,豆大的淚水潸然滾落。
“墨寒,你傷在右胸膛,救護車很快就會來!你堅持一下!你絕對不會死。”
墨寒仰躺着,似乎這樣能好受一些。
“作爲墨家人,骨子裏非常的狠辣!得不到的就絕對會毀掉!可我大概是墨家的一個另類吧!”
他看着天花板,笑容又深了幾分。
“薩米,一開始失去了她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徹底的崩塌了!我找不到生活下去的動力!如果不是還有一個桐桐的話,我可能直接就追隨她而去。”
秦鳶咬着脣,努力的逼着自己不要落淚。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瘋狂的恨不能讓所有人都陪同他一起下地獄。
可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秦鳶之前一直不相信墨寒對自己的表白,認爲他就是因爲自己的這張臉纔會對自己與衆不同。
可就在這一刻,在她清楚的感覺到墨寒的手越來越冰的時候,她徹底的相信了他對自己確實是愛着的。
“薩米,好好活着!”墨寒試圖更緊的握住她的手,然,他似乎是大限已至,根本就握不住。
秦鳶索性握住他的手,紅着眼睛,大聲吼道:“墨寒,你已經做錯了,你剛剛也說了,你當年是因爲桐桐啊!難道你想她現在失去爸爸嗎?”
那當初爲什麼要將她從農場接回來?
秦鳶想質問他,想要指責他,可喉嚨口宛若堵着一團吸了水的海綿,她愣是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桐桐交給你照顧,一定會很幸福!”
“墨寒,你不會死的!救護車一會兒就到了!”她扭頭看向厲司丞,眼睛裏滿是期許。
她不是聖母,只是想起墨桐,想起她剛剛扣動的扳機……
墨寒笑了笑,“你能衝我笑笑嗎?”
厲司丞眯了眯眸子,拿出手機,讓岑英聯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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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努力的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淚水終於難承重負,簌簌滾落下來。
“我的心臟位置不正,你看到的是右胸膛,其實不然。”墨寒衝她笑。
秦鳶張大嘴巴,“墨寒,你能挺過去的!”
“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真的想要帶她離開,想要讓厲司丞跟他們一同下地獄。
可他真的捨不得對她下手!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
“我好像看到她對我伸出手來。”墨寒的呼吸越發的虛弱。
秦鳶咬着嘴脣,“墨寒,你堅持住!你想想桐桐!”
“桐桐啊……”
墨寒覺得自己真的挺失敗,挺可悲。
明明厲司丞來到了這裏,他的人也都跑出去查找厲司丞的下落,可就是沒有他的消息。
直到厲司丞出現在教堂,他才恍然想明白一切。
厲司丞這段時間就在羅斯的公寓!
桐桐是知道的,可她卻選擇了隱瞞。
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墨寒!”秦鳶搖着他的手,“你給我醒過來!墨寒,你想要我揹負一生的內疚,幫你好好照顧桐桐,是嗎?”
回答她的只有無盡的寂靜。
厲司丞觀察着墨寒的神色,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上前來。
他的手落在他的脖頸上,很平靜的說:“他已經沒了心跳。”
秦鳶宛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與靈魂,跌坐在地上。
厲司丞擔憂的看着臉上全無血色的她,用力將她攬入懷中,“鳶鳶,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的選擇。”
秦鳶看着自己的雙手,不停的搓着。
“鳶鳶!”
“如果我剛剛沒有開槍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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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司丞將她的頭按在懷中,聲音低柔的安撫她:“鳶鳶,我說了,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秦鳶沒有擡頭,而是揪住他的衣裳,抽泣着。
“我殺了桐桐的爸爸!我感覺我這一生都洗脫不掉身上的罪惡!”
厲司丞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數下。
他眼眶泛酸,親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鳶鳶,不是你的錯!”
救護車與警車陸續停在了外面。
不少人都非常憤慨的訴說着墨寒的罪行,有兩個警員走進來,看到墨寒躺在血泊之中,厲司丞正抱着秦鳶,不停的安撫着,他們沒有上前打攪,而是站在門口。
大門洞開,驚魂甫定的衆人紛紛向裏望去。
看到墨寒一動不動,有人竟是覺得大快人心。
“這種瘋子,就活該下地獄!”
“死了就好!否則的話,我也會窮盡一切,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
衆人恨恨咒罵。
在秦鳶徹底不再發抖後,厲司丞終於鬆開了她。
厲司丞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幾個警員,商量着:“能否讓我先送她去醫院做一下詳盡的檢查?”
警員的目光在秦鳶的身上快速掠過,也不清楚她身上的血究竟是她的,還是墨寒的,便是點了下頭。
岑英匆匆進來,看到秦鳶雙手都是血,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倏然眯起。
“岑英,你先跟警員去說一下方纔的情況!我送鳶鳶去醫院。”
秦鳶在厲司丞的陪同下走出來時,羅斯提着婚紗裙襬,滿臉擔憂的看着她。
“薩米!”
厲司丞說道:“什麼都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
“墨總他……”
“他死了!”
羅斯一臉的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些悲痛,“他死了?!”
厲司丞收回凝在她臉上的目光,護着秦鳶上了車。
秦鳶的狀態一直不太對勁,臉上也沒有什麼血色。
厲司丞全程將她抱在懷中,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可抱着她的動作卻給了她極大的安慰。
到了醫院,大夫爲秦鳶做了詳盡的檢查,給她打了一針安定後,她便沉沉睡去。
厲司丞一直陪在左右,中途,在警員來醫院錄口供的時候,他出去了一趟。
當他再度進病房時,秦鳶正在被噩夢折磨。
他心絃一抖,急忙上前去,抓住她的手,“鳶鳶?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