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柔被簡絮的這幾個巴掌打得徹底懵了。
她咬住脣,脣角帶着血跡,擡眸盯着簡絮:
“姐,我不知道你在生氣什麼。”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她不明白簡絮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不管是當年在孤兒院,還是後來她們的日子好了,簡絮一直都是最喜歡喫羊肉啃羊骨頭的那一個。
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還有個編號是9的女孩子,總是喜歡用自己的羊肉和羊骨頭和簡絮換青菜和饅頭。
那個時候的簡柔,雖然一直都只有在角落被欺負的份兒,但是她卻對這些記憶深刻。
因爲……
那個編號是9的小女孩,跟簡絮換來的青菜和饅頭,總會分出一半,半夜悄悄地塞給她。
也正是因爲有了9號的投喂,簡柔纔沒有在孤兒院被餓死。
只不過,她進了孤兒院沒到兩年,9號就被人領養了,9號臨走前,還叮囑編號爲12的簡絮,好好照顧她這個小妹妹。
大概是因爲9號的這句叮囑,後來簡絮離開孤兒院的時候,纔會特地將她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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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年,簡絮卻從未真正地對她好過。
簡絮逼迫她記住她的恩情,將她當成狗一樣地呼來喝去。
就像今天,簡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簡絮就已經三個耳光打上來了!
“不知道你到底錯哪了?”
簡絮惡狠狠地瞪着簡柔:
“我有沒有說過,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的事情,都要把嘴閉上?”
“你倒好,直接告訴凌御瑾,我以前喜歡喫羊肉啃羊骨頭?”
“簡柔,我告訴你,如果哪天凌御瑾不要我了,我死也要先掐死你再自己去死!”
“快滾!以後沒有我的命令,別說留在凌家大宅喫飯了,連半步都不能踏進來!”
說完,女人直接轉過身,大步地離開了。
簡柔趴在車門上,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臉,看着簡絮離開的背影,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
“給你。”
猛地,一道清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簡柔整個人狠狠一滯。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溫潤文雅的男人。
男人正溫柔地將紙巾遞給她。
看着面前的紙巾,簡柔抿了抿脣,一臉戒備地將紙巾接過來:
“你是誰?”
男人和煦地笑了起來:
“先別管我是誰了。”
他看着她臉上被打得腫得高高的巴掌印:
“你車上有消腫的東西嗎?”
簡柔搖了搖頭。
“冰塊呢?”
簡絮還是搖了搖頭。
於是男人勾脣笑了,指了指一旁的那輛車:
“要不跟我去我車上?我車上的冰箱裏有冰塊。”
說着,他轉頭看了一眼女人臉上的巴掌印:
“這麼漂亮的臉蛋,如果不及時消腫的話,明天會腫得更難看的。”
簡柔咬住脣,猶豫了一瞬,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男人的提議。
其實她不認識他,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似乎是唯一一個關心她的。
她跟在簡絮身邊多年,被打成這樣是家常便飯。
從來都沒有人心疼過她,沒有人想給她消腫。
更沒有人……說她長得漂亮。
藉着路燈的燈光,她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心臟開始砰砰砰地狂跳。
這個男人,滿足了她所有對白馬王子的幻想。
儒雅,紳士,渾身透着溫潤的書香氣息。
她願意相信,這就是她的奇遇。
可簡柔的這種激動,只持續到了上了男人的車之前。
因爲,上了車,坐到車後座之後,她才發現,這輛車上,還坐着兩個人。
坐在副駕駛的,是厲景川。
坐在車後座的,是黎月。
這兩個人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她咬住脣,本能地就想開門下車。
可車子卻被那個溫潤的男人眼疾手快地鎖上了!
南潯坐在駕駛座,輕笑着看了她一眼:
“還沒冰敷呢,就要下車?”
說完,他掃了黎月一眼:
“拿點冰塊給她冰敷吧。”
黎月嗯了一聲,將早就準備好了的冰袋塞到簡柔的手裏:
“給。”
簡柔咬脣,試了幾次沒法開門,也只能接過黎月遞過來的冰袋,一邊給自己的臉冰敷,一邊戒備地看了黎月一眼,又看了厲景川一眼:
“你們想做什麼?”
事已至此,她要是再看不懂這個溫潤的男人和他們的關係,她就是傻子了。
黎月和厲景川應該都很清楚,如果是他們來喊她上車,她是絕對不會來的。
所以他們特地讓這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男人下車找她,將她騙到車上來。
“沒什麼,我們只是想問問你,簡絮從凌家倉庫偷走的藥,都用完了嗎?”
簡柔擰眉掃了他們一眼:
“已經全都用完了。”
既然厲景川和黎月已經猜到了藥的事情,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反正不管他們怎麼想,只要凌御瑾相信簡絮,就足夠了。
聽到用完這兩個字,黎月的臉色有些難看。
之前在茶園居的時候,容清已經給他們分析過了。
如果她們沒有把藥全都給凌御瑾用上,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現在……
黎月咬住脣,雙手默默地在身側捏成了拳頭。
坐在副駕駛的厲景川擰眉,淡漠地掃了一眼簡柔紅腫的臉:
“簡絮經常這麼打你嗎?”
“她都這樣對你了,你爲什麼還一直在她身邊做事?”
簡柔沉默了片刻,然後冷笑了起來:
“因爲她是我姐姐,這個原因還不夠嗎?”
說完,她還轉身冷漠地看了黎月一眼:
“你不也是一樣?”
“凌御瑾之前對你那麼絕情,你不還是關心他嗎?”
“你要是不關心他,會來到這裏?”
女人的話,讓黎月死死地眯起了眸,沒說話。
的確,血緣關係,是丟不掉的。
就算凌御瑾那麼絕情……她還是在想辦法,想讓凌御瑾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可是,你和簡絮,並不是親姐妹。”
前排的厲景川勾脣,聲音淡淡:
“你們只是曾經一起在孤兒院長大而已。”
他將翻着手裏的文件,脣邊帶着幾分的冷意:
“她只不過是將你帶出孤兒院,你就對她感恩戴德這麼多年,任勞任怨。”
“如果我幫你找到親生父母呢?你要怎麼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