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忽然就變得語結。
竟是不知道這大半夜的貿然闖進來，如此尷尬的境況下該跟秦鳶說些什麼。
終究如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回不到過去了。
“墨寒，孟昶說你的手裏有可以威脅到我的東西！”
她的一雙眼睛，沁冷至極，完全將他當成了徹頭徹尾的敵人。
墨寒的眸光變了數變。
“這五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人，可惜，從一開始，你就是欺騙！”
說這話的時候，秦鳶聲音哽咽，一雙眼睛泛紅，有霧氣漫開。
“我——”
“墨寒，你應該在一開始就猜到，欺騙得來的幸福，就跟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根本就長久不了！即便我不清不楚的答應跟你結婚了，我們也還是會離婚的！”
她想說的是，她不愛他，無論他對她多麼的好，都不會愛上他！
墨寒聽懂了。
他眼神暗了暗，脣角下壓。
“薩米，我是真的愛你！不是因爲你的這張臉。”他喉結滾了滾，深吸一口氣，“今天晚上我這麼貿然的跑過來，很抱歉，讓你不舒服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秦鳶捏緊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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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
墨寒眉間褶皺加深，扭頭看着她。
秦鳶緩步走出衛浴間，一瞬不瞬的望入他泛紅的眼睛，“即便我會恨你，你依舊還是不打算取消婚禮嗎？”
這話問出口後的很長時間，周圍都靜可聞針。
“我剛剛說了我愛你！”
秦鳶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擡手，“啪”的一聲，狠狠的給了墨寒一巴掌。
墨寒的臉偏向一側，之前被她抓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的厲害，又有血珠沁出。
“墨寒，以後的每一天，你我互相折磨，相看兩生厭，即便是這樣，你也還是不改變主意，是嗎？”
最後的那個字，蘊着極致的怒意，搭配她咄咄的目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尖銳。
羅斯倒吸了口涼氣，爲秦鳶捏了把汗。
墨寒的臉慢慢的轉過來，眸光有些受傷隱忍的看着秦鳶。
“薩米，我說了，我愛你，不是因爲你的這張臉！”
“還真的是夠好笑！”秦鳶不掩譏嘲的呵了一聲，“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爲這張臉，你會對我逐漸動心？”
墨寒沒吭聲，氣氛變得越發的壓抑。
“墨寒，別自欺欺人了！你一開始之所以會對我動心，只是因爲這張臉！如果是這樣，你可以找那些對你前仆後繼的女人，將她們變成薩米！”
墨寒垂落在腿側的手一點點的收緊，“薩米，今天晚上是我做的不對，我道歉，你好好休息！”
他怕再繼續留下來，兩個人的關係會變得更加惡化。
這一次，秦鳶沒有挽留他，只是對着他的背影聲線沉冷的說了句：“跟羅斯道歉！”
墨寒頓足，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繃起。
羅斯連忙搖頭：“不用了！我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墨寒反覆深呼吸，擡眸看向她。
他的一雙眼睛紅的駭人，羅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墨、墨總，真的不用了！”
“抱歉！”墨寒擠出一句話後，擡步便離開了。
當房門關上，羅斯只覺得腿軟的厲害。
秦鳶亦是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似的。
厲司丞從衛浴間的浴缸裏出來，身上都是泡沫。
他扯過浴巾，簡單擦了一下，便走了出來。
“鳶鳶！”
秦鳶擡眸，沒有什麼血色的小臉上緩緩的扯出一抹笑。
“很快就會過去的！”他抱了抱她。
“其實，我真的希望他能夠放手！”
“你永遠不會理解那種得到又失去的感覺有多麼的糟糕！”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剛剛說的話，其實並非是在騙你！”
秦鳶凝了凝眉，“嗯？”
“他愛你，並非是因爲你的這張臉！”
男人看男人，終究是比女人看男人要精準一些。
墨寒對秦鳶絕對是有真感情的，這份感情一開始或許是因爲她的這張跟薩米一模一樣的臉，但經過五年的朝夕相處，秦鳶又是那種特別能夠吸引男人的性格，他會一點點的淪陷並不稀奇。
“我現在不想追究他對我到底有幾分真！”
只唯一在意的是他沒有資格在她丟了過去五年記憶的時候幫她做決定，換掉了她的臉。
即便厲司丞之前言辭鑿鑿的跟她說，她的這張臉還可以通過整容和手術再變回去，她也無法原諒墨寒對她造成的傷害！
墨寒出了公寓後，保鏢有些尷尬的將目光移開。
他嗓音低啞的說：“警惕性高一些！”
他向來冷靜自持，今天晚上確實是唐突了。
來到樓下，上車後，他又仰頭看了一眼羅斯公寓的窗口。
隱隱約約的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他不確定是否是秦鳶。
挺感傷的斂眸，拿出一支菸，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直到一支菸燃盡，他才發動車子離開這裏。
厲司丞照舊睡沙發，秦鳶跟羅斯則陪着墨桐睡房間裏的大牀。
幸好羅斯這個人向來重視睡眠質量，買了一個非常大且柔軟的牀，否則，兩大一小，還真的睡不開。
“薩米，你對墨總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黑夜之中，羅斯忍不住八卦，問。
秦鳶望着天花板，遲遲沒有回答。
“薩米？”
“沒有感覺！”她聲音壓低，“一開始對他是陌生，後來覺得我們是未婚夫妻，我強迫自己一定要接受他！但，不管他怎樣的溫柔，怎樣對我好，我的心就是沒有那種見了面就怦怦亂跳，不見面就牽腸掛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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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羅斯嘆氣。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墨總竟然能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明明那麼多女人對他前仆後繼的，可爲什麼我卻不喫醋，也從來沒有那種情侶之間的感覺，現在都明白了！”
“那你想起來了嗎？”
“只零星的一些片段，以前看不到人臉，現在我的記憶裏，也會出現些熟悉的面孔！羅斯，我不想嫁給墨寒，不接受他，其實並不全是因爲恨他！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薩米，我都懂！但是，你剛剛說他跟那個孟大夫的手裏有什麼威脅你們的東西，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