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開……”
程茹咬住脣,惡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全都是怨念和恨意:
“凌御瑾,你滾開!”
“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容清撐着傘,看着面前腹部還流着血,在不停地掙扎着的女人,沉沉地嘆了口氣。
她都已經神志不清了,想着念着的,還是凌御瑾。
男人扔掉雨傘,將程茹直接打橫抱起來,大步地進了別墅。
期間,程茹在他懷裏不停地掙扎着:
“你放開我!”
“凌御瑾,你放開我!”
“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去!”
她越是掙扎,肚子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就越多。
可程茹完全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地。
或許,是心底的疼蓋過了身體上的疼。
她抓着容清的手臂,先是憤怒地罵着,然後掉下眼淚,抱住他無助地哭了起來:
“凌御瑾,你不要我了,我怎麼辦啊……”
“我都設想好了和你未來的一切,若寒,小橙子,我都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對待。”
“我甚至都想將程家的資產全都過繼到你的名下,幫你的凌家渡過難關。”
“我還想過無數個我們在一起的未來……”
“可是你不要我了,你有別的女人了,你不要我了……”
“凌御瑾,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女人的聲音帶着哭腔,字字泣血。
容清抱住她的手臂逐漸收緊。
最後,容清將她按在沙發上,將一張俊臉湊上去,單手扣住她的下頜:
“程茹!”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容清的聲音很大。
一直在哭着的女人怔了怔,這才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面前的男人,面容溫潤清俊。
雖然一樣帥氣,但……他不是凌御瑾。
程茹的神情有些恍惚:
“容……容清?”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現在人不應該在榕城嗎?
她早上離開榕城的時候,還特地給他發了消息,讓他幫忙照顧若寒和小橙子。
他怎麼跑到營城來了?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追過來了。”
男人嘆了口氣,拿起剪刀和藥箱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腹的位置。
那眼神似乎帶着熱,灼得程茹不住地伸出手去遮住自己的小腹,帶着哭腔的聲音嗡裏嗡氣的:
“我……我沒事。”
“流了這麼多血叫沒事?”
容清一把扯開程茹的手,目光認真地審視着她傷口的位置:
“你騙得過別人,騙得過我嗎?”
“別忘了,我是醫生。”
他伸出手,溫熱的指腹觸碰着程茹冰冷的身體:
“傷口很大很深,但所幸沒有傷害到身體器官。”
男人深呼了一口氣,去洗手間拿出一塊毛巾塞到程茹的嘴裏:
“咬着,我要給你清理傷口了。”
程茹擰眉,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就戴上了橡膠手套,開始給她清理傷口了。
沒有麻藥,沒有止疼。
她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眼前開始模糊,神情也開始恍惚。
莫名地,眼前就浮現出了凌御瑾那張帥氣冷漠的臉:
“女士,請自重。”
於是,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一年的感情,在外人看來時間不算久。
但她卻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真心。
掏心掏肺地爲他照顧孩子,爲他做所有他喜歡的事情。
最後換來的結果,是他一句冰冷的:
“女士,請自重。”
她的確是太不自重了,在愛情裏面付出太多,最後自己頭破血流。
不但心上被他插了一刀,身體上,也承受着這樣難以忍受的痛苦。
小腹的傷口越來越疼。
疼得程茹的意識都有些恍惚了。
容清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在跟她說着什麼。
他說了很多,她聽清楚的,卻不多。
唯一聽得明白的一句就是:
“如果真的很疼的話,就記住,這疼,是凌御瑾給你的。”
程茹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唸這句話,眼淚無聲滑落。
是啊。
這痛苦,是凌御瑾給她的。
她要記住,一輩子都要記着!
……
容清給程茹將傷口縫合完成的時候,程茹已經疼得暈了過去。
男人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送到樓上的臥室。
他溫柔地給她掖好被角,伸出手去用毛巾輕輕地將她臉上沾染着冷汗和雨水的頭髮擦乾:
“我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
其實,在早上他收到程茹的消息之後,他就直接定了從榕城到營城的機票了。
凌御瑾在營城做的事情,程茹不知道,他卻清楚地很。
早上她給他留言的時候說過,要在茶園居給凌御瑾準備驚喜。
所以他一下飛機,就直接朝着茶園居這邊過來了。
可到底,還是沒來得及。
這時,外面響起了車子停下的聲音。
緊接着,是別墅大門被打開的,兩道腳步匆匆闖進來的聲音。
容清微微地擰了眉,沒有下樓,而是繼續安靜地給程茹擦着頭髮。
他不關心來這裏的人是誰,也不關心來人是什麼目的。
現在他的眼裏,只有程茹。
樓下。
渾身溼透了的黎月衝進客廳裏。
第一時間,她就看到了沙發上被剪壞的,沾染着血跡的女人的衣服和茶几上的醫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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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滿屋子的消毒劑和鮮血混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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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的臉色猛地變得慘白。
沙發上被剪壞的衣服,她認得!
這是程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每次程茹和她視頻通話的時候,穿着的都是這件衣服。
之前黎月還曾經嘲笑過程茹,總是穿着這一件衣服,一點都不像個女土豪。
每次她這麼說,程茹都會優雅地撩一撩頭髮:
“你懂個屁!這衣服可是凌御瑾親自表達過他喜歡的,他說我穿這件衣服特別好看!”
回憶中程茹的聲音猶在耳畔。
可現在,這件她最珍視的,凌御瑾最喜歡的衣服,卻沾滿了鮮血,被剪碎了扔在沙發上。
“上樓看看。”
厲景川擰眉,擡手拍了拍黎月的肩膀,低聲安慰:
“既然有藥箱,衣服也被剪碎了,應該是有人幫她處理了傷口。”
黎月頓了頓,連忙點頭,擡腿就飛快地上了樓。
因爲上樓太急,她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是厲景川將她攙扶住:
“小心點。”
他溫熱的大手扣在她的纖腰上,灼熱的溫度讓她整張臉瞬間緋紅。
黎月連忙鬆開他,轉頭心慌意亂地大步爬上樓。
樓上的臥室房門開着。
程茹安靜地躺在牀上睡着,容清正在給她擦汗。
見黎月和厲景川來了,穿着一身青色長袍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
“你們來的沒有我快。”
說完,他站起身來:
“雨太大了,這裏又太偏僻,所以我就給她處理了傷口,進行了縫合,現在情況還算穩定。”
最後,男人挑脣,目光溫柔地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女人:
“以後,我想每天都能照顧程茹。”
“凌御瑾不珍惜的,我想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