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電話那頭凌御瑾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聲音,黎月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和凌御瑾相認已經一年了。
這一年的時間裏,凌御瑾從來都是謙和穩重的模樣,從未真正地和誰吵過架,紅過臉。
就算是面對傷害了媽媽的秦牧然和凌青荷,也沒有發出過現在這種聲音。
這說話的態度和語調,讓黎月完全沒有辦法將這個人和凌御瑾對上號。
她咬住脣,忍不住地出聲:
“哥,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凌御瑾和管家爭搶手機的聲音。
最後,“砰”地一聲巨響之後,電話那頭徹底沒有了聲音。
黎月拿着手機,整個人瞬間傻了眼。
剛剛發生的事情,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管家的手機被摔碎了。
不用說,肯定還是凌御瑾做的。
畢竟,在凌家大宅的上百個傭人和保鏢之中,管家的地位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除了凌御瑾,沒人敢摔他的東西。
想到這裏,黎月閉上了眼睛。
她心裏焦急,但是隔着千萬裏的距離,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於是黎月想到了南潯。
現在她和厲景川都在榕城,只有江冷和南潯在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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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凌果的事情,黎月和江冷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太好,能找過去幫忙的,只有南潯。
可是,黎月剛拿出手機,卻又猶豫了。
凌御瑾這件事,畢竟是凌家的家事。
如果她真的讓南潯過去了,不但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會讓盛怒之下的凌御瑾覺得她是想讓家醜外揚。
最後,她刪掉了南潯的號碼,轉而給程茹打了過去:
“程茹,幫我定最早的機票吧,我要回去,越早越好。”
凌御瑾現在的狀況,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畢竟,父親已經因爲神志不清變成那樣了,她怕凌御瑾也遺傳了父親的脾氣。
萬一他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她又不在營城,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的程茹擰起眉來:
“怎麼了,出事了?”
黎月淡淡地嗯了一聲,“程茹,凌家有些突發狀況,明天我直接自己回去。”
“你過幾天跟我的助理他們再一起過去,行嗎?”
聽着黎月的語氣,程茹也知道可能真的有緊急情況:
“好好好,我現在就給你訂機票,你彆着急!”
“有突發情況的話,你趕快聯繫御瑾啊,他或許有辦法!”
女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臟微微地一滯。
她不敢告訴程茹,這次的突發狀況就是凌御瑾。
於是她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我已經聯繫我哥了,他也希望我能儘快回去幫忙。”
“幫我訂機票吧,拜託了。”
言罷,黎月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時,出租車已經到了黎月和黃璐約定的咖啡廳。
原本黎月的確是打算跟黃璐好好敘舊的。
但是現在營城那邊的事情讓她實在是有點慌張。
進了咖啡廳之後,黎月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黃璐,營城那邊有了變故,所以着急回去,只能簡單地和她聊一杯咖啡的時間。
黃璐倒是沒有覺得失落。
她微笑着看着黎月:
“不必跟我說抱歉,能和你在這裏敘舊最好,如果不能的話……等我到了營城,我們有更多的時間敘舊,所以我不生氣。”
女人的話,讓黎月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定定地看着黃璐:
“你說……你要去營城?”
“嗯。”
黃璐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脣角帶着淡淡地笑意:
“你不是約好了讓程舟莫蕭和小安一週後去營城幫你嗎?”
“我跟他們一起去,一起幫你。”
黎月怔了許久,才消化了這個驚喜。
她激動地握住黃璐的手:
“你……真的願意放棄這邊設計總監的身份,到我那邊幫我?”
要知道,厲氏集團珠寶設計部設計總監的職位,給黃璐帶來的,除了工資和獎金之外,還有榮譽和權利的加成。
畢竟,厲氏集團是個響噹噹的名號。
但是黎月的新公司,只是一個從開業以來一直在虧損的小小的珠寶分公司。
這也是她沒有找黃璐跳槽的一個原因。
理論上,沒有人會放棄這樣一份優渥的工作,去跟着她這樣的人一起開荒的。
“我當然願意了。”
黃璐勾脣:
“下午我已經給厲景川厲總打好辭職信了,你猜他怎麼說?”
黎月頓了頓,默默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怎麼說?”
“他說,支持我辭職過去幫你。”
“他說你在那邊的身份和地位,工作起來很艱難的,地位越高責任越大,如果在新公司做不出成績,會很麻煩。”
黎月握住咖啡杯的手,狠狠地頓住了。
她咬住脣:
“他……真的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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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璐嘆了口氣:
“黎月,我不瞭解厲總,你難道還不瞭解嗎?”
“他對你的感情,整個榕城的人都見證過的,你是不是去了營城太久,都忘記了你們在榕城的時候,有多麼轟轟烈烈了?”
“你救過厲景川幾次,厲景川救過你幾次?”
“你們之間的感情,難道還要懷疑嗎?”
女人的話,讓黎月默默地咬住了脣。
眼前不停地浮現出她曾經和厲景川一起經歷的風風雨雨。
半晌,她低下頭,有些自嘲地勾脣笑了:
“是啊。”
“他對我的感情,我爲什麼要懷疑……”
這時,黎月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程茹打來的。
黃璐看了一眼黎月手機上的名字,勾脣笑了:
“肯定是讓你回去收拾行李或者告訴你機票信息的。”
說完,她笑着朝着黎月揮了揮手:
“你去忙吧,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一些離職的事情。”
黎月點了點頭,站起身,一邊接起程茹的電話,一邊去櫃檯給黃璐結了賬:
“怎麼樣了?”
“今晚沒有可以去營城的機票了,明天最早一班要上午十點,到營城也是下午了。”
“我試着申請航道,讓你坐我的專機走,但是今晚的航道已經被佔了。”
黎月擰眉,“那查到佔了航道的是誰了嗎?”
以程茹在榕城的身份地位,如果找對方在專機中安插一個位置,應該能做得到。
她只帶着行李回去。
“查到了。”
電話那頭的程茹深呼了一口氣:
“是……厲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