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回到家的時候,天幾乎已經完全黑了。
程茹靠在沙發上,看到她進門,直接衝上去將她抱住了。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衝的太快太狠,黎月被她撞得差點摔倒。
女人踉蹌了兩步終於穩住身子,“怎麼了?”
“剛剛,新聞上說,好運閣發生了槍擊案,受傷的是秦牧然,我還以爲……”
程茹的話,讓黎月整個人瞬間怔住了。
她連忙擡起頭來。
電視裏面播報的,剛好是好運閣槍擊案的始末。
女主持人冰冷的聲音在播報着:
“槍擊案發生地很突然,當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大少雙腿已經受傷,而兇手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不過所幸的是,秦家大少秦牧然的雙腿,在一個月前的車禍中已經失去中知覺了,這兩槍剛好打中了他的雙腿,所以秦家方面表示,秦大少暫時沒有危險。”
“但關於槍擊案的犯罪嫌疑人,因爲當時的監控已經完全被破壞,我們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黎月擰眉,看着電視屏幕上的背影。
男人穿着一身的黑衣,臉上還戴着墨鏡。
光憑一個背影,其實很難判斷對方是誰的。
可是,黎月知道。
她對這個男人太瞭解太熟悉了。
熟悉到,僅僅是一個背影,她就能認出來,他到底是誰。
黎月一顆心瞬間掉進了谷底。
“具體這位殺手的目的爲何,外面衆說紛紜。”
“有人說,他是懷疑秦大少的雙腿並沒有癱瘓,所以在他的雙腿上開槍……”
“也有人說,是殺手並不知道秦大少的傷情……”
聽着電視裏面女主持人的聲音,黎月心底帶着幾許的嘲諷。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因爲某些人一直想見她卻見不到,而秦牧然一約她,她就去了。
所以他既想泄憤,又怕真的傷害了秦牧然她不原諒,所以纔會在秦牧然的腿上開槍。
“我沒事,程茹。”
“槍擊案……是在我離開之後發生的。”
女人沉默了良久,吐出一口氣來:
“是厲景川做的。”
程茹震驚地擡起頭來,“厲景川?”
“怎麼可能!?”
“營城可是秦家和凌家的地盤!在仇人的地盤上開槍打秦牧然……他瘋了嗎?”
黎月勾脣冷笑:
“或許他就是瘋了。”
簡單地安慰了程茹兩句,女人便心情複雜地回了房。
躺在牀上,她眼前,全都是剛剛那個監控裏背影的畫面。
那個背影,除了厲景川,還能是誰?
她還以爲,這幾天他在她樓下不停地改變樣子,不停地給他錄音頻,是他知道錯了,開始悔過了……
結果呢?
就因爲她和秦牧然一起吃了個飯,他就要用槍去傷害秦牧然的雙腿?
萬一秦牧然的雙腿有救,萬一他的這輛發子彈,讓秦牧然的腿再也救不回來呢?
他有沒有想過,秦牧然除了是他的情敵之外,還是救了她和三個孩子的恩人?
黎月閉上眼睛。
厲景川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以自我爲中心,一如既往地將她放在最不重要的地方。
但凡他考慮過她一點點,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時,傭人敲門:
“黎小姐,厲先生今天的錄音筆……”
黎月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遮住,然後悶悶地開口:
“扔掉吧,我不聽了。”
傭人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將那支錄音筆放到了黎月門口的行李箱裏。
聽着傭人離開的聲音,黎月閉着眼睛,脣邊漫過一絲的苦笑。
爲什麼她會覺得,一個多年來以自我爲中心的男人,一個從來不肯承認錯誤的男人……
會在半個月的時間內爲了她改變呢?
一定是她這幾天被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矇蔽了雙眼吧……
……
天鵝湖別院。
厲景川將那把銀灰色的手槍還給凌御瑾,“謝謝。”
凌御瑾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槍,轉身扔到了垃圾桶裏,“沒用了。”
厲景川勾脣,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這把槍,還有這把槍裏的子彈,能讓人認出你的身份?”
凌御瑾優雅地點了點頭,身子靠在老闆椅裏面,“都是凌家特製的,凌家除了凌修誠之外,能擁有這些的人,就是我了。”
厲景川眯眸,“那你還選擇借給我?”
“我可以謊稱是你搶走了我的東西。”
男人輕笑着掃了厲景川一眼,“反正,你在凌家人眼裏,也是個壞人。”
厲景川沉默了片刻,終於擡起頭來,“那你養母柳如煙,是個什麼樣的人?”
凌御瑾沒想到厲景川會忽然問起柳如煙,便淡淡地開了口:
“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雖然她不是我親生母親,但我在不知道黃子茹這個人存在之前,是真的把她當親生母親的。”
說完,男人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母親大人對我和青荷兩個,也算是付出了全部。”
“她一直都把我們兩個當成親生兒女來撫養的,這麼多年來,她給我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幸福。”
“只是沒想到……”
“我們兩個,一個是父親親生,不是她親生的。”
“另一個,就完完全全是被人調換了孩子的。”
男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眸色微微地眯了起來。
耳邊浮現出昨天晚上柳如煙來送湯的時候,溫柔恬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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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身邊……”
男人輕咳了一聲,“她身邊是不是有個,總是戴着金絲邊眼鏡,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你說明奇?”
凌御瑾淡淡地笑了笑,“明奇是個製毒高手,以研究高等級的迷煙爲榮。”
“但自從凌家不做毒藥開始,他就失業了。”
“所以最後成爲了母親大人的跟班……”
說完,他挑眉看了厲景川一眼,“你怎麼認識明奇?”
厲景川沉默了半晌,剛想說什麼,凌御瑾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凌宅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大少爺!”
“您快點,快點回來吧!”
電話那頭管家的聲音驚悚又粗啞:
“太太剛剛口吐白沫送去醫院了!”
“她說她自己就是懂製毒的,這次她凶多吉少了!”
“你快點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