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沒有回答凌御瑾的問題,只是安靜地從窗戶盯着遠處秦牧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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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凌御瑾故意繼續扎他的心:
“黎月不願意見你,卻願意見秦牧然……”
“你說,她是不是更相信秦牧然?”
這個問題出口之後,一旁的凌若寒微微地擰起了眉頭來:
“凌先生,你有點過分了哦。”
厲叔叔心裏應該已經很難過了,凌御瑾居然還說這些。
可沒想到的是,厲景川這時卻淡淡地開了口:
“你說得對。”
“她的確……是更相信秦牧然。”
男人的這個回答,讓凌御瑾和凌若寒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父子兩個誰都沒想到……
厲景川會這麼說。
轉過身來,厲景川淡淡地看着身後這一對滿眼震驚的父子,“很難以理解嗎?”
“我……”
“曾經做過很多對不起黎月的事情。”
“包括黎月六年前受傷,生孩子,我這個做丈夫的,都不在她身邊。”
“六年後她帶着孩子來到我身邊,我也多次傷害過她……”
“在她眼裏,她更願意相信當初將她從生死線上拉回來,幫她改變容貌,撫育三個孩子的秦牧然……”
“也很正常。”
他這幅豁達又坦然的表達,讓凌御瑾的眸色微微地眯了起來。
到底是厲家人。
愛恨分明。
不過……
“秦牧然幫助黎月整容,或許並不是爲了黎月好。”
厲景川挑眉,轉眸掃了一眼凌御瑾,“什麼意思?”
話還沒說完,遠處的卡座上,就響起了凌御瑾溫潤淡然的聲音來:
“黎月,好久不見。”
厲景川擰眉,下意識地朝着秦牧然的方向看過去。
黎月不施粉黛,穿了一件軍綠色的風衣,正欠身坐在了秦牧然對面。
從厲景川的角度,他能夠清楚地看到黎月看向秦牧然的時候,那雙恬然淡定,無比信賴的目光。
男人臉上的線條默默地緊繃了起來。
他並不覺得黎月信任秦牧然,是錯的。
畢竟,秦牧然這個男人擅長僞裝。
他在黎月身邊僞裝了六年之久,而且也的確是實實在在地幫助了黎月很多。
黎月原本就是個重感情的女人,她信任他,發現不了他對她溫柔背後的陰謀,這並不是她的錯。
要怪就怪,他給她的太少太少,讓她根本無法信任。
“牧然。”
黎月坐在秦牧然面前,溫柔地笑着,“很抱歉,這麼久了纔跟你見面,”
“當時我主動選擇推遲婚約的時候,就應該親自見你的。”
“但是當時我的狀況不太好……”
秦牧然淡淡地笑了笑,將面前的檸檬茶推給她:
“沒關係的,那天晚上的流程我的確是考慮不周,而且典禮安排地太匆忙,沒有給你時間處理和厲景川之間的關係……”
“都是我的錯,你不願意見我,也是正常的。”
男人的話,讓黎月心裏的愧疚更多了。
她咬住脣,“我不是不願意見你,而是……”
而是那幾天,她一方面早孕反應嚴重,根本無法見人。
另一方面,程茹也在三個寶貝的建議下,將她看管得很嚴,不允許她和任何人見面。
“沒關係。”
秦牧然並不關心黎月不願意見他的原因,而是輕笑着將一個首飾盒推給了黎月:
“你看看。”
隔着很遠的距離,厲景川他們看不清黎月首飾盒裏的東西。
凌若寒趴在窗戶邊上,小聲地開口:
“哇,不會是結婚戒指吧?”
厲景川擰眉,細緻地觀察着黎月臉上的表情,“不是。”
如果是訂婚戒指的話,黎月的表情不會這麼嚴肅。
她現在的表情……
似乎是在觀察一件什麼失而復得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似的。
凌若寒瞥了厲景川一眼,“你怎麼知道不是?”
男人擡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我就是知道。”
“因爲你喜歡她,對嗎?”
“對。”
一旁的凌御瑾看着厲景川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清茶。
他能從程茹的表情裏,看穿那個女人的內心。
要說他喜歡她?
簡直天方夜譚。
所以,能從一個人的表情看穿一個人的內心……
並不需要什麼感情。
“牧然,我確定了,這不是當初我弄丟的那一枚。”
黎月將首飾盒合上,把盒子推到秦牧然的面前,眉眼間帶着一絲的無奈,“我知道你肯定是費了心思的。”
“但是,這個不是我要找的那個。”
女人的話,讓秦牧然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居然不是嗎?”
“我的人在下水道找了十幾天的,怎麼會……”
男人的表情,讓黎月默默地抿起了脣,“你確定,真的是找了十幾天的?”
身爲設計師,她對珠寶首飾,有着極高的敏銳度。
仔細觀察和觸摸之後,她甚至能推測出來這枚翠玉扳指的生產日期。
這枚扳指應該剛做出來不超過三天。
秦牧然說這是他的人找了十幾天的,根本不可能。
而這種造價的玉扳指,秦牧然的那些手下,就算想要造假,也是出不起這個價格的。
所以這枚戒指,必然是秦牧然自己出錢做出來想應付她的。
也因此,她看着秦牧然臉上此刻這幅驚訝的表情,莫名地覺得他有幾分的虛僞。
她不知道,爲什麼一向對她坦誠相待的秦牧然會變成這樣,用一枚假扳指來糊弄她。
面對黎月的詰問,秦牧然擰起了眉頭。
他突然想起來了……
她是天才珠寶設計師。
於是,男人捏着首飾盒的指節開始泛白,“黎月,我只是太想見你了……”
“那你現在見到了。”
深呼了一口氣,黎月擡眸定定地看着秦牧然,“我猜,你不會不知道,你弟弟秦衍寒和你們秦家人,正到處找我。”
“還有凌家大小姐凌青荷,也不知道爲什麼也在全城找我。”
“你知道我身處在危險中,你卻用了一個假的東西來讓我出來,就因爲你想見我了。”
黎月站起身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是覺得,你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處處爲別人着想的秦牧然,不一樣了。”
“我先走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