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趕到冷爵餐廳的時候，厲景川他談生意的對象已經進了包廂開始商談了。
黎月從包廂門口看了一眼。
那個她才離開一天，卻思念地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的男人，正優雅地坐在主位上，背對着她在和對面的人進行商談。
他的每句話，都會讓對方誠惶誠恐。
即使是隔着一道門，她依然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那股強大地，讓人喘不過氣的氣場。
這是厲景川特有的，讓她着迷的氣場。
“黎月？”
猛地，身後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來。
黎月擰眉轉過身來。
站在她身後穿着一身服務員衣服的，是曾經雲默生病的時候，一個同樣患了白血病的小朋友的家長，叫汪雪。
“真的是你啊。”
見到是黎月，汪雪連忙激動地拉着黎月去了角落裏：
“你不是去爲了你家雲默，離開營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雲默的身體怎麼樣了？”
黎月心裏記掛着厲景川，便簡略地將雲默的病好了的事情告訴了汪雪。
汪雪拉着黎月感慨萬千，“沒想到雲默這樣骨髓難找的孩子，都骨髓移植成功了。”
“我相信我們家方順順的病也可能能好的……”
說完，她見黎月心不在焉地盯着那間包廂，忍不住壓低聲音詢問，“你……對裏面的人感興趣？”
黎月回過神來，連忙點了點頭。
她想在這裏堵厲景川，一方面想安撫他不要針對秦家，另一方面……他不遠萬里來到營城找她，她總要表達一下激動和感謝。
“你是不是跟其他的小女生一樣，都是爲了偷看這位氣場強大的厲先生？”
汪雪賊兮兮地湊近黎月的耳朵：
“我是這裏的領班，可以給你一套衣服穿上混進去。”
“但是爲了瞞過老闆的耳目，可能要委屈你戴上口罩和小帽子，把臉擋起來。”
“老闆太重視這位營城的新秀了，怕外面的人混進來出錯，得罪人。”
黎月頓了頓，連忙激動地抓住汪雪的手，“謝謝你，我一定小心。”
汪雪笑了起來，“謝什麼啊，你們家雲默也沒少教我們家方順順東西，我幫你做點事是應該的。”
言罷，汪雪直接帶着黎月進了更衣室。
她謊稱黎月是他們餐廳的一名女員工，因爲得了蕁麻疹所以要戴着帽子口罩。
汪雪在餐廳的地位挺高，她這麼一說，真就沒人懷疑黎月的身份了。
於是，黎月很順利地跟着一羣女服務生進了包廂。
將飯菜布好之後，黎月跟着汪雪留在包廂裏面伺候。
她所在的位置，剛好處於厲景川的側面，只要厲景川歪一下腦袋，就能看到她。
可厲景川喫飯的全程目不斜視，除了喫東西之外，就是在和對面的李老闆談生意。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包括黎月在內的，任何一個女服務生的身上。
黎月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該恨這個男人的榆木腦袋根本不懂變通，還是該慶幸，這男人在她不在場的情況下，也沒有躲看其他的女人一眼。
“厲先生，我不太明白。”
酒過三巡，李老闆開始開口：
“您今天接受採訪的時候，說是爲了一個女人而來的營城。”
“但是，您從昨天決定到營城開始，就用雷霆手段收購了營城的幾十家小企業，現在又和我聊收購的事情……”
“您到底是爲了您口中的那個女人來的，還是爲了對付凌家來的？”
李老闆的話，讓站在遠處的黎月的心臟，也默默地揪緊了。
其實……
這也是她的疑惑。
既然昨天江冷的話已經傳到了，他也應該知道了，她現在人在營城。
可是，他到了營城後的這一天裏……
他一直在忙碌着針對凌家的淩氏企業。
沒有攻擊針對秦家，卻也……沒有主動聯繫秦家見她。
她不想胡思亂想，可現實冰冷地讓她不得不去想……
是不是在厲景川的心中，報仇，比找她，更重要？
重要到明明可以一邊報仇一邊找她，他都不願意去做？
“李老闆覺得呢？”
厲景川勾脣笑了，聲音淡淡地沒有什麼溫度：
“我來營城是爲了一個女人，和我來營城之後針對凌家，有區別嗎？”
“是什麼讓李老闆覺得，這是兩件事？”
李老闆頓了頓，然後壓低了聲音：
“所以，厲先生所說的，這個重要的女人，和凌家有關？”
厲景川沒回答。
他優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自顧自地一飲而盡：
“凌家做的孽，是時候該由我來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說完，男人直接將文件拍在桌子上，“李老闆，價格我也給你開到了，後續和榕城那邊的合作，我也會給你優惠。”
“如果李老闆還是想和凌家合作的話，那就……等着和凌家一起破產吧。”
李老闆頓了頓，連忙拖過文件，一邊擦汗一邊簽字：
“厲先生，我倒不是不同意，我只是覺得，您何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對付凌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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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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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景川優雅地接過李老闆簽完的合同站起身來：
“而且，凌家最近做的事情，的確卑劣地讓我很生氣。”
“那您接下來的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不遺餘力地繼續針對凌家。”
李老闆縮了縮身子，“那……您針對凌家的話，營城的另一大家族，秦家，您打算近期和他們來往或者競爭嗎？”
厲景川淡笑一聲，“只要秦家不隨便插手凌家的事情，我不會主動和秦家有任何的聯繫。”
言罷，男人擡腿離開。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心臟緩緩地沉了下來。
耳邊不停地迴盪着他剛剛的聲音：
“只要秦家不隨便插手凌家的事情，我不會主動和秦家有任何聯繫……”
什麼意思？
她沒聽懂。
不主動和秦家有任何聯繫的意思是……
他明明知道她就在秦家，卻不會主動聯繫她的意思嗎？
是不是在她心裏，向凌家復仇，已經重要到了這個地步了？
“黎月？”
見厲景川走了，一旁的汪雪推了推她，“快去追啊。”
“你不就是爲了他來的嗎？”
“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