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厲明賀呆滯的目光，顧曉柔心裏暗叫不好，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對啊，我懷了景川的孩子。”
厲明賀的臉色瞬間變了，“你……”
“明賀！”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張文霞就伸手打了厲明賀一巴掌：
“你幹嘛呢？”
“不就是厲景川讓他的新歡懷孕了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至於把果籃扔到地上？”
她一邊說着，一邊將地上的果籃撿起來，脣角還帶着刻薄的笑：
“這果籃，可是爲你奶奶準備的。”
“雖然有點摔壞了，但是對於一個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日子的老人家來說，也足夠了。”
說着，她還冷言冷語地嘲諷了幾句：
“畢竟我們是厲家的外人，拿不到厲家的錢和財產。”
“能用自己平時攢下來的錢給她買點東西來探望她，她就應該知足了。”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
他冷笑，目光睥睨着張文霞和厲明賀：
“這麼說來，張阿姨過得真是辛苦。”
“請問張阿姨平時攢了多少錢，是從哪裏攢出來的？”
張文霞白了厲景川一眼。
她和她的兒子厲明賀都生得矮小，站在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厲景川面前，一點氣勢都沒有。
於是她拼命地壯着膽子昂起頭來：
“攢的倒是不多，不能和厲大總裁相比。”
“也就是從平時歸墨拿回來的錢裏面，省喫儉用攢下來的。”
厲景川淡淡地“哦”了一聲。
“沒記錯的話，厲歸墨先生拿回去的錢，全都是從奶奶手裏面搜刮的，厲氏集團的錢。”
“所以張阿姨現在所謂攢起來的錢，也還是厲家的錢。”
“那又何必在這裏陰陽怪氣？”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張文霞的臉：
“張阿姨有在這裏胡說八道的時間，不如去真的靠自己賺點錢，給奶奶買個果籃。”
“奶奶肯定會高興的。”
他的這番話，讓張文霞的臉色猛地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咬脣，冷冷地瞪了厲景川一眼：
“你也說了，我花的是厲老太太給歸墨的錢。”
“雖然也是厲家的錢，但又和你沒關係，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這錢當然和我有關係。”
厲景川挑脣，眸光冰冷地掃過張文霞的臉：
“從多年前奶奶因爲身體不好將厲氏集團完全交給我之後，厲家的每一分錢，都和我有關係。”
“對了。”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轉頭看了張文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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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接手厲氏集團的時候，還曾經把我媽媽存下來的嫁妝，用到了厲氏集團裏。”
“所以你現在花的每一分錢裏，都有我媽媽當初嫁妝的痕跡。”
說着，他挑眉看了張文霞一眼，“我沒見過我媽媽，但聽說她長得漂亮，是位大美人。”
“張阿姨和我父親在一起的時候，見過我媽媽嗎？”
厲景川的兩句話，讓張文霞的臉，瞬間變成了絳紫色。
她咬住牙，狠狠地瞪了厲景川一眼：
“我……我怎麼可能見過她！？”
說完，她直接伸出手拉着厲明賀就要往厲老太太病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女人緊張地已經開始發抖的背影，厲景川淡漠地勾起脣來：
“可是，我之前查過的資料裏面顯示……”
“我媽媽生我難產而死的那天，張阿姨可是出現在了同一家醫院的婦產科監控裏了。”
“你真的沒見過她？”
男人的話，讓張文霞瞬間腿軟地差點走不動路。
她幾乎將整個兒的身子都壓在了厲明賀身上，才讓自己能夠從背影看來是正常的。
“明賀，快走！”
她假裝沒聽見，讓厲明賀攙扶着她，快速離開。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厲景川的脣角忍不住地冷冷地上揚了起來。
有些事情，他們是不是以爲自己做的很隱祕，就這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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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輕重緩急，他相信母親已經等了將近三十年，應該也不會急於這一時。
等他處理完了奶奶的事情……
該付出代價的人，一個都別想逃得過！
……
icu加護病房裏。
因爲藥效已經發作了，且沒有後續補充，黎月的情況已經逐漸在好轉了。
但爲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楊潔還是特地去黎月的病房裏，將她的儀器數值重新調整，以保證不管是專業還是非專業的人看了，都會覺得她即將無藥可醫。
“你還需要再堅持三天。”
楊潔一遍給黎月調整儀器，一遍淡淡地嘆了口氣，“你家厲先生剛剛看我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還好我提前逃走了，不然你發病的時候，我怕是要被打死。”
臉色慘白的黎月躺在病牀上，艱難地笑了起來，“哪有那麼可怕？”
“真的有。”
楊潔嘆了口氣，“我和厲景川也認識很多年了，從他奶奶生病開始，他就找過我給他奶奶治病。”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對我露出這樣的眼神……”
“太可怕了。”
女人的話，讓黎月忍不住地笑出聲來，“那厲奶奶有好點了嗎？”
楊潔正在調整儀器的手微微地一頓。
“狀態好了不少。”
“但要想真正痊癒，還是要等三天後解藥到了纔行。”
黎月點了點頭。
其實她現在的狀況還好。
只是剛開始發病的時候有點難受，現在習慣了之後，也並不是很難熬。
只是……
被關在這加護病房一整天，不能動，不能玩手機，只能看着天花板聽着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的確是有點無聊。
而且這滿屋子的藥水味道，也的確讓人難受。
“無聊這個我的確幫不了你，畢竟你現在在別人眼裏，是個病重到快死了的人，萬一被人發現你在看手機打電話……那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我可以給你開門透透氣。”
楊潔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晚飯時間，應該沒什麼人來這裏，等半個小時後值班護士回來了，她們會把門關上的。”
說完，楊潔轉身離開。
加護病房的門邊上，留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新鮮空氣灌進來了。
黎月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舒服得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
空氣中，隱隱地有了一種劣質的男性香水的味道。
黎月被這味道薰得有些頭暈。
猛地，她睜開眼睛，這香水味是厲明賀的！
女人下意識地循着味道看過去——
厲明賀推開了加護病房的門，色眯眯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黎月：
“厲景川睡了我的女人。”
“我今天就要睡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