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擡頭定睛一看,眼前的場景,震驚地她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
光着腳的雲默被綁在一塊大石頭上。
大石頭被推在了山崖邊緣,小傢伙的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而白芙柔,則是優雅地靠在石頭的邊緣,雙眸微微地上挑,脣邊帶着邪肆的笑意。
她手裏拿着一把刀,刀刃鋒利,在雨中格外地刺眼。
“我還以爲你們追過來需要時間呢。”
白芙柔嘆了口氣,低頭把玩着手裏的刀子,“我剛剛還和雲默打賭呢,我說我們打個賭,你們什麼時候能來。”
“晚一個小時,我就割斷雲默身上的一根繩子。”
說着,她回眸,十分認真地數了數雲默身上的繩子:
“八根。”
“已經割掉了一根,現在是七根。”
說完,她還忍不住地轉頭朝着厲景川笑了起來:
“景川,你看,我對你的兒子多好。”
“爲了讓你能見他最後一面,我準備了八根繩子呢,八個小時,足夠你們告別,許諾下輩子再見了。”
眼前的畫面,還有白芙柔惡毒的面容和聲音,讓黎月差點站不穩。
她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白芙柔她是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厲景川抱住黎月,擡起頭,目光冰冷地看着白芙柔的臉:
“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啊,拿走他的命而已。”
白芙柔勾脣,眸光淡淡地看着厲景川,“你比我更清楚,我爲什麼要讓雲默償命吧?”
厲景川抱着黎月的手臂收緊,骨節開始泛白。
因爲雲默之前換的骨髓是白芙柔的。
這一點,他的確是比誰都清楚。
男人咬住牙盯着白芙柔,“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是嗎?”
白芙柔單手托腮,一雙眸子淡淡地看着厲景川的臉,“你之前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你說到我死之前,都會陪着我,可你還不是想食言了?”
厲景川強壓着心底的怒意,“我之前那麼說,是因爲我以爲你真的得了絕症,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白芙柔勾脣,“所以,你現在知道我沒有絕症了,是不是就想拋棄我了?”
“厲景川,黎月說得沒錯,你就是個三心二意,忘恩負義的渣男。”
“以前我以爲,我能夠留在你身邊,早晚都會得到你的心。”
“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天真。”
說完,她擺弄着手裏的刀子,作勢要在雲默身上的繩子上面割下去——
眼前的畫面看的黎月心驚膽戰。
在白芙柔的刀刃就要割到雲默身上的繩子的時候,黎月激動地聲音都變了:
“白芙柔!”
“你有什麼仇怨,衝我來!”
她咬住脣,連忙從厲景川的懷裏脫出來,目光堅定地看着白芙柔:
“想要拆穿你的病情的是我,四處找證據針對你的是我。”
“和我的兒子沒有關係。”
“你……”
她看了一眼面色慘白地被綁在石頭上,面對萬丈深淵的雲默。
小傢伙雖然平時穩重成熟,但此刻的臉色也蒼白地嚇人。
說到底,他還是個只有六歲的孩子而已,哪有那麼堅強……
看着雲默的模樣,黎月深呼了一口氣:
“如果你覺得厲景川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你就把我綁住扔進懸崖吧!”
“我兒子還小,你別爲難他。”
“我願意用我自己去換他!”
黎月的話,讓白芙柔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她哈哈大笑着又割斷了一條綁着雲默的繩子。
“用你來換雲默?”
“黎月,你想的倒是美。”
“雖然你做的事情的確讓我很不高興,但……”
她挑眉冷笑,“你在厲景川心裏,一丁點的地位都沒有。”
“但是雲默不一樣。”
“雲默的身上流着厲景川的血,是他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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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雲默綁在這裏,就是將厲景川的心臟綁在這裏,我爲什麼要拿着這麼一個重要的雲默……換一個在他心裏分文不值的你?”
女人的話,讓黎月整個人頓住了。
半晌,她死死地咬住了脣。
白芙柔說的對。
厲景川心裏,沒有她。
在他心裏,她一文不值。
看着黎月漸漸黯淡下去的目光,白芙柔的心底閃過一絲的快意!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其實白芙柔很清楚……如果她今天不來黃家莊找到雲默的話,其實她這輩子也沒有活路了!
早上的時候,她已經接到了墨青澤的電話了。
電話裏墨青澤告訴她……
他已經找到了當年她陷害陸紫瑤,和蔣善融一起陷害陸紫瑤父親的事情。
沒錯。
陸紫瑤和陸守清,都是她的傑作。
而陸紫瑤的死,雖然是個意外,但也是她策劃的。
陸紫瑤死的那天,其實是她和陸紫瑤一起計劃着要將墨青澤從天台推下去的日子。
她在天台角落偷偷藏了攝像機。
原本她計劃讓陸紫瑤將墨青澤推下樓,自己拍下視頻,以後威脅陸紫瑤。
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墨青澤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最後,墜樓的是陸紫瑤。
她怕陸紫瑤會在警方面前將她們算計墨青澤的事情都說出去,就偷偷帶着攝像機去了醫院,本想用來威脅陸紫瑤的,卻沒想到,拍下了蔣善融用雙手捂死了陸紫瑤的畫面。
後來,蔣善融發現了她。
再後來,因爲陸紫瑤的父親陸守清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祕密,白芙柔便和蔣善融一起策劃了陸守清的車禍……
這些事情,她原本以爲是沒人知道的。
可她沒想到的是,蔣善融居然將這些事情所有的證據,都藏在了他在醫院的辦公室裏。
墨青澤前一晚撬門進去,全部都拿到了。
白芙柔知道,撇去她欺騙厲景川這件事之外……
她身上揹負兩條人命的事兒,也早晚要昭告天下。
既然怎麼樣她都逃不掉責罰,那她不如找個墊背的,在警察抓到她之前,先解決了自己!
當然,如果死之前能讓厲景川和黎月這兩個人互生嫌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這裏,她勾脣輕笑了一聲,“怎麼,你不服氣?”
說完,她低下頭,一邊把玩着手裏的刀子,一邊勾脣輕笑,“那厲景川,你要不要親口告訴她,你心裏到底有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