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面對厲景川震驚的目光,醫生輕咳了一聲,“厲老太太現在已經在護士的幫忙下去廁所了。”
“雖然是中了瀉藥,但是她最近剛好有便祕的毛病,也算是因禍得福。”
“至於雲默和念念……他們兩個連瀉藥都每中,應該只是下午的時候吃了涼的東西導致的肚子疼,已經幫忙開了藥了。”
醫生嘆了口氣,“不過厲先生,雖然這次有驚無險,但家裏的桌子上有被下毒的食物卻是真的。”
“您還是要小心調查。”
“而且瀉藥這種東西……也不能讓老太太再多吃了。”
說完,醫生合上病歷文件夾,轉身離開了。
厲景川擰眉看着醫生離開的背影,半晌才轉過身來。
他身後,白芙柔正眼淚汪汪地坐在椅子上,一邊抽泣着一邊擦眼淚:
“還好還好,奶奶只是……只是吃了瀉藥。”
“如果奶奶吃了黎月下藥的菜,那後果纔不堪設想……”
在她對面,黎月正靠在牆壁上,悠閒地在擺弄着手機。
偶爾,她會拿着手機,播放出裏面的語音消息。
厲景川耳尖地聽出來,語音消息裏的聲音,是墨青澤。
男人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黎月居然還有心情跟墨青澤語音聊天!
要知道,剛剛被送進急救的,不光只有他奶奶,還有他和她的兩個孩子!
她口口聲聲她精神沒問題,口口聲聲她愛着孩子們。
她就是這樣愛的!?
他盯着她,盯了很久。
直到黎月和手機那頭的墨青澤聊完天,才發現厲景川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她把手機收起來,眸光淡淡地看了男人一眼,“厲先生找我有事兒?”
厲景川死死地眯了眯眸,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瀉藥是不是你下的?”
好端端的,家裏哪來的瀉藥?
而且,昨晚他派去跟蹤黎月回家的人回報說,她昨晚在回家的途中,去了一趟藥房。
他很難不把今天那份腰果蝦仁裏面的毒,還有奶奶現在中的瀉藥和她聯繫起來。
黎月頓了頓,最後聳肩,“你說瀉藥?”
“那的確是我下的。”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瞳孔驟然放大!
這女人,居然就這麼坦率地承認了?
他怒不可遏,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扣住她的下頜:
“你知不知道奶奶今年多大年紀了,你給她下這麼重的藥,是想讓老人家一命嗚呼是不是!?”
“奶奶又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厲景川承認,當初黎月剛剛回國的時候,奶奶曾經爲了顧曉柔,爲了顧星晴,針對過黎月。
可是後來,當他跟奶奶解釋了黎月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將孩子們帶的一個比一個有出息的事情之後……
奶奶對黎月也是有改觀的。
甚至,奶奶現在處處看白芙柔不順眼,都是因爲據地在她信裏面,黎月的形象太好了!
可現在,黎月居然捨得對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優點的老人家,下這麼狠的手!
又是毒藥又是瀉藥!
她到底想做什麼?
她的心是不是肉長的?
他想不通她爲什麼要針對老人家!
“可能……奶奶沒有得罪黎小姐,是我得罪黎小姐了。”
就在厲景川掐着黎月的脖子質問的時候,遠處一直坐在椅子上抹眼淚的白芙柔抿了抿脣,站了起來。
她眼裏含着熱淚,抽泣着看着厲景川和黎月,“黎小姐肯定知道,我這段時間和奶奶相處地不愉快……”
“所以想陷害奶奶,最後將黑鍋扔到我身上。”
女人眼睛哭得紅紅腫腫:
“畢竟,整個果香莊園裏,只有我一個人纔有動機謀害奶奶……”
她越說越委屈,整個脊背都開始一抽一抽的。
黎月被厲景川扣在牆壁上,忍不住地勾脣笑了起來。
“白小姐這一套惡人先告狀的戲碼,演得還真是好。”
“您這麼好的演技,不去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黎月!”
黎月的話,讓厲景川的眸色再次變得陰冷了起來,“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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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勾脣,擡眸冰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厲先生的白小姐纔是在胡說吧?”
她毫不畏懼地和厲景川對視,聲音比她的眼神還要冷:
“白小姐說,我知道整個果香莊園只有她纔有謀害厲老太太的動機,所以想故意下毒,把罪名栽在白小姐身上。”
“那麼我想問,在你們二位眼裏,我黎月是個傻子嗎?”
“我明知道厲老太太和白芙柔之間相互厭惡,我爲什麼非要摻和一腳進去?”
“我這麼討厭白芙柔,我爲什麼不借着厲老太太的手,多收拾白芙柔幾次?”
女人的話,讓整個走廊瞬間安靜了下來。
厲景川擰眉,扣着黎月下頜的力道漸漸鬆了下來。
黎月順勢扯開他的手,冷漠地走了幾步站到白芙柔面前:
“如果我真的想整你的話,我不應該對老太太下手,我應該在老太太面前多說你幾句壞話,再好好地討好她幾遍。”
“這樣你的日子根本不會好過。”
白芙柔死死地眯起眸子,眼底閃過一絲怨毒的光。
但她表面上還是柔柔弱弱的,“可是……”
“黎小姐,你不也挺討厭奶奶嗎?”
“或許對你來說,殺害奶奶,比討好奶奶,更能讓你開心吧?”
黎月笑了。
她沒有回答白芙柔的問題,卻轉而問了白芙柔一個問題:
“白小姐,你說,如果是你要給厲老太太下毒的話,你會選擇把毒放在一盤只有你自己經手的菜上面嗎?”
白芙柔的臉色白了,“我……”
“當時廚房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一直高調宣稱,你蝦仁過敏,不可能碰那道腰果蝦仁。”
“你說,我得多缺心眼,才能將毒下在腰果蝦仁裏?”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微微地擰起了眉來。
半晌,他冷哼,“既然你的意思是,你沒有下藥,你剛剛爲什麼承認?”
黎月勾脣,“厲先生,我承認的,只是瀉藥啊。”
“厲老太太的確是喝了我下了瀉藥的那杯飲料。”
她一邊說着,一邊淡淡地看了白芙柔一眼,“而那杯飲料,我原本是想送給白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