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和尹俊辰離開藍灣別墅之後,黎月一個人在客廳裏坐了一整晚。
雲默和念念被帶走了,她本來就不太適應,再加上今天的各種事情……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開了。
黎月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一會兒,起來走一會兒,偶爾去廚房倒杯水,回來之後繼續盯着燈光下的水杯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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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俊辰建議她和白芙柔聊聊,試試看能不能讓白芙柔將顧曉柔和南潯雲嶼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黎月卻很清楚,白芙柔她是不會說的。
白芙柔恨不得她現在立刻去死,她越痛苦,白芙柔越開心。
今天白芙柔故意激怒她,就是因爲白芙柔知道,在黎月的心裏,孩子們是最重要的。
她怎麼可能因爲黎月的幾句話,就大發善心地將顧曉柔和雲嶼南潯的事情都說出來?
黎月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能讓白芙柔乖乖就範的辦法。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墨青澤打過來的。
他猜到黎月這個時候肯定沒睡着,所以特地給她打個電話,問她要不要出去飆車放鬆一下。
“算了。”
靠在沙發上,黎月看了一眼已經到了凌晨的時鐘,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太晚了。”
“可是你現在不也還沒睡着嗎?”
電話那頭墨青澤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的心疼。
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墨青澤十分清楚,黎月將她的兩個孩子看得有多重。
“如果我沒有把柄在白芙柔手裏就好了……”
“我早早地跟小表叔揭發白芙柔裝病的事情,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墨青澤的聲音裏全都是懊悔:
“如果我早點說了就好了,早點的話,小表叔還不會覺得我處處向着你,或許還會調查。”
“現在我要是跟他說白芙柔是裝病的,他肯定不相信。”
“而且白芙柔手裏又有頂級醫療團隊的診斷書……”
“黎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如果我們手裏有白芙柔裝絕症的證據,我們還可以用證據當把柄威脅她一下,可現在……”
男人的話,讓黎月瞬間眼前一亮。
是啊。
如果她手裏有白芙柔裝病的證據……
那白芙柔爲了繼續留在厲景川的身邊,肯定會告訴她關於顧曉柔以及雲嶼和南潯的消息的。
就算白芙柔不告訴她,她也可以將白芙柔裝病的事情告訴厲景川。
厲景川這個人最討厭被欺騙。
他如果知道白芙柔裝病……
肯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白芙柔百分百信任和寵溺。
從今天顧曉柔這個想將她送進精神病院的佈局,黎月敢肯定,找她復仇,肯定是顧曉柔這次回來的目的之一。
如果白芙柔失去了厲景川的信任,無法繼續幫助顧曉柔對她復仇,那顧曉柔那邊肯定是要有別的計劃的。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白芙柔裝病的證據。
之後,不管是用這些證據來威脅白芙柔,還是扳倒白芙柔,都會讓顧曉柔有下一步的行動。
想到這裏,黎月深呼了一口氣:
“墨青澤,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的墨青澤頓了頓:
“我……在酒店啊。”
“到藍灣別墅來。”
女人的聲音冷靜自持:
“我打算和你出去兜兜風,順便聊聊,找白芙柔裝病證據的事兒。”
電話那頭的墨青澤瞪大了眼睛:
“找白芙柔裝病的證據?”
“黎月,你沒瘋吧?”
“要知道,給白芙柔出具絕症診斷書的,可是國際頂級的醫療大師,蔣善融的團隊!”
“也正是這種權威的團隊拿出來的證明,才能讓厲景川這樣的人都深信不疑。”
“你想找證據,你拿什麼證明?”
“找別的普通醫生開證明嗎?厲景川根本不會相信的!”
黎月勾脣笑了起來:
“既然白芙柔能讓他開假的病例證明,那我就讓他再開一個真的。”
電話那頭的墨青澤一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拿到白芙柔的檢查報告,蓋掉名字,讓這位頂級權威醫生,重新診斷一遍。”
電話那頭的墨青澤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他纔開了口:
“我覺得你這個辦法行不通。”
“但是……”
“我們一起努力一把吧,做了總比什麼都沒做強。”
最後,他嘆了口氣:
“我現在去接你去飆車。”
“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後,黎月長舒了一口氣,擡腿上樓換衣服。
藍灣別墅外。
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安靜地停在角落裏。
坐在駕駛座的男人看着別墅裏女人上樓的身影,沉沉地嘆了口氣。
從今晚晚飯過後,他就來這裏了。
在這裏一停,就是四六個小時。
他知道,孩子對黎月來說很重要。
可雲默身上的傷口也不是假的……
雖然小傢伙已經極力否則之前說黎月精神失常,家庭暴力的事情,但他還是覺得他們跟在他身邊更穩妥一點。
這一整晚,她看着黎月在客廳裏走一會兒坐一會兒,孤獨寂寥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
他已經預約了國外最好的醫療大師,給白芙柔診斷的蔣善融的團隊過來給她診斷了。
大師的團隊還有兩天就到榕城了。
等她的病好了,他就將孩子們還給她,讓她帶着孩子們遠走高飛。
想到這裏,男人再看一眼別墅裏的燈光,剛想發動車子,卻看到別墅的門開了。
穿戴整齊的黎月輕快地邁着步子從別墅裏走出來,大步地朝着主公路的方向去了。
厲景川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連忙發動車子遠遠地跟着她。
這麼晚了,她一個精神不太好的女人單獨出門,誰能放心得下?
他偷偷地跟着她到了主公路。
黎月站到了一盞路燈下,一邊用手趕着蚊子,一邊向着遠方眺望,像是在等什麼人。
就在厲景川看着黎月的身影心痛不已的時候,墨青澤的跑車在黎月的身邊停了下來。
“怎麼這麼慢啊?”
遠遠地,女人的聲音從夜風中傳來。
墨青澤輕笑一聲:
“我可是被你從被窩裏揪出來的,當然要洗漱打扮一下了。”
黎月白了他一眼:
“你和我都什麼關係了,還用得着洗漱打扮?”
墨青澤繼續笑:
“就是因爲關係不一樣了,纔要給你留下好印象啊!”
男人笑着發動了車子:
“坐穩了,這位美女,我的車速快着呢!”
說完,藏藍色的跑車像是一支利箭一樣地竄了出去。
厲景川坐在車裏,看着墨青澤和黎月離開的方向,眸子狠狠地眯了起來。
她說,他們都什麼關係了,他不必打扮。
他說,正是因爲關係不一樣了,才特地打扮。
所以,這兩個凌晨時分盛裝打扮一起開車離開的人……
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