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爲了讓芙柔和我有更多在一起的時間,我爲什麼要給程茹發郵件?”
“爲了黎月嗎?”
“可笑。”
“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討厭她,六年了,從來都沒變過!”
……
厲景川的話,一遍一遍地在黎月的耳邊迴響。
從司錦城的公司出來,她隨便找了輛公交車坐了上去。
公交車上的人來人往,似乎都和她沒有關係。
直到公交車到了終點站,她才恍惚着下了車。
從車上下來,她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到了左安安家樓下。
今天是工作日,現在也是工作時間,這個時間左安安應該在醫院吧?
不過左安安最近在忙着和尹俊辰訂婚,也許請假在家也說不準。
想到這裏,她索性就索性上了樓,按了左安安家裏的門鈴。
沒想到的是,左安安居然在家。
不但左安安在,左安安的男朋友尹俊辰也在。
“好像快到午飯時間了,家裏還沒準備午飯。”
見黎月來了,尹俊辰便十分知趣地站起身來,“我下樓去買點飯打包回來,你們兩個先聊。”
說完,男人便飛快地離開了。
“怎麼了?”
等尹俊辰走了,左安安將有些失魂落魄的黎月拉着在沙發上坐下,“昨天的比賽,不是已經贏了嗎?”
“而且你不但贏了,還贏得很漂亮,甚至把之前網絡上對你的正義都剷除了,爲什麼感覺你還是很不開心?”
黎月閉上眼睛,沉沉地嘆了口氣。
她將之前在司錦城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都一點不漏地告訴了左安安。
最後,女人無精打采地趴在沙發上,眸光淡淡地看着左安安的臉:
“我現在心情很複雜。”
左安安張大了嘴巴,半天都閉不上。
“這也太……過分了吧?”
雖然說厲景川做的這一切也算是幫了黎月一個大忙,但是他完全是在利用黎月,利用程茹,來達到他保護住白芙柔的目的!
“雖然我以前也知道,司錦城每次說厲景川喜歡過我,都是在騙我的……”
黎月閉上眼睛,沉沉地嘆了口氣。
“但這次,我是親耳聽到厲景川在電話那頭說,他討厭我的。”
她苦笑一聲,“明明說了早就不喜歡他了,可是一想到我曾經愛過他那麼多年,最後在他眼裏留下的印象只有‘討厭’這兩個字……”
“我還是會難過……”
左安安嘆了口氣,走到黎月身邊,輕輕地將黎月抱在懷裏,沉沉地嘆了口氣。
其實黎月一直都沒有放下過厲景川,左安安一直看的很清楚。
她是黎月整形醫生的親傳弟子,黎月在國外的整形手術,左安安是全程參與的。
很多不能打麻藥的手術,黎月都是靠着喊着厲景川的名字撐過來的。
她自己解釋說,厲景川是她最恨的人。
所以她在最難熬的時候,喊厲景川的名字,是想讓恨意支撐着她挺過來。
可是……
後來左安安的老師也說過,大多數人所謂的恨,都是因爲對摯愛的人,愛而不得。
開始的時候左安安不懂,但是現在,她懂了。
黎月就是因爲對厲景川太愛了,纔會產生這種至死都不遠放棄的恨。
如果黎月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對厲景川早就不在乎了,又怎麼會對他有那麼刻骨的恨意?
她嘆了口氣,想到黎月這些年來爲了厲景川做的種種,忍不住地心酸。
就在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嘆息的時候,房門開了。
已經買好午餐的尹俊辰一推門,就看到了左安安淚眼婆娑地抱着黎月的模樣。
明明左安安是在安慰黎月的,可黎月沒哭,左安安卻哭了。
尹俊辰被自家女友的模樣逗笑。
他走進來,一邊將買好的飯菜放到餐桌上,一邊無奈地掃了左安安一眼:
“勸朋友勸到把自己弄哭,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左安安擦了擦眼淚白了他一眼:
“這不怪我多愁善感,是厲景川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知道嗎?昨天黎月那個比賽雖然贏了,但其實這一切都是厲景川的陰謀!”
“他故意給黎月的朋友發郵件,讓她朋友在關鍵時刻上臺將白芙柔的陰謀詭計拆穿,爲的就是讓白芙柔不要贏,不要拿到成績,有更多的時間陪着他!”
“你說這種男人,可惡不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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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俊辰微微地擰了擰眉。
他一邊低頭將三個人的碗筷分好,一邊淡淡開口:
“其實這個理由根本經不起推敲。”
左安安一怔:“啥意思?”
坐在沙發上的黎月也擰起了眉,默默地看向他。
尹俊辰嘆了口氣:
“你們難道不覺得,厲景川的這些話,和他做的事情,其實漏洞百出嗎?”
男人坐到椅子上,一邊招呼黎月和左安安過去喫飯,一邊勾脣笑了一下:
“昨天的比賽我也全程看完了,程茹上臺後的那些證據,如果都是厲景川給她的,爲了讓白芙柔辭職,其實大可不必。”
“首先,他如果不想讓白芙柔浪費時間在珠寶設計這份工作上,他當初完全沒有必要將白芙柔強行安排到黎月的團隊裏。”
“白芙柔技術水平不夠,不能參賽,這是最好的理由。”
“他又何必又費盡周折,不惜得罪黎月,惹怒設計部的其他人,將白芙柔安排進去呢?”
男人的話,讓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黎月瞬間恍然。
尹俊辰說的……
也不是沒有道理。
厲景川向來是個聰明人。
明明有更好的理由,更好的方式,爲什麼非要用最難處理,代價最大的一種?
左安安撇嘴,接過尹俊辰遞過來的筷子,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那如果厲景川開始的時候是想讓白芙柔去比賽,後來發現白芙柔將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沒時間陪他了……”
“所以後悔了呢?”
“那也說不通。”
尹俊辰勾脣:
“按照時間線來說,白芙柔是三天前才擠掉黎月的總設計師的位置的。”
“但是程茹是兩天前收到的郵件。”
“也就是說,程茹收到郵件的時間,就在白芙柔成爲總設計師的第二天。”
“那厲景川收集資料也不是一瞬間完成的。”
“除非厲景川是在白芙柔當上總設計師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尹俊辰一邊說着,一邊找出紙和筆,簡單地劃了一下時間線。
“厲景川這些資料的收集時間……”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黎月一眼:
“我不瞭解厲景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會做出爲難自己的事情來。”
“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他應該是在你被詆譭的時候就開始收集那些資料了。”
“讓白芙柔頂替掉你,是因爲他手中的證據還沒有收集完全,只能一邊手機一邊拿掉你的職位給白芙柔,爭取更多的尋找證據的時間。”
最後,在黎月和左安安震驚的目光中,尹俊辰總結:
“我覺得他純粹只是在幫你,之所以要將那些證據發給你的朋友,讓你的朋友去展示出來,應該是忌憚他自己是白芙柔男朋友的身份。”
“他電話裏說的那些話,纔是在騙你。”
左安安挑眉,“可是他並不知道黎月在聽電話啊。”
尹俊辰勾脣輕笑一聲:
“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