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話,讓黎月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沒想到,這麼明顯的一個意外事件,厲景川會直接質問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勾脣,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眸:“厲先生覺得我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
她沒什麼好解釋的。
反正她的解釋,他從來都不聽。
看到黎月這樣的態度,男人舒了口氣,眉頭緊皺,“黎月,我理解你最近因爲準備比賽壓力很大。”
“但這不是你欺辱芙柔的原因。”
說完,他嘆了口氣,“給芙柔道歉吧。”
“連帶着中午的那一份。”
中午黎月把白芙柔燙出來的傷有多嚴重,他現在還歷歷在目。
剛剛這次雖然沒有燙出什麼傷口來,但也畢竟弄髒了白芙柔的衣服。
一天內連着兩次,很難讓人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於情於理,黎月都應該道歉。
“剛剛我將菜湯灑到白小姐的身上,的確是個意外,我可以道歉。”
黎月擡眸冷然地看着厲景川的臉:
“但中午那次,不是我的錯,我沒必要道歉。”
她轉眸看向白芙柔,“白小姐,我爲我剛剛被撞了不小心弄髒你衣服這件事道歉。”
“對不起。”
說完,女人直接擡腿離開。
厲景川擰眉,擡手攔住黎月:
“中午的事情你必須道歉。”
黎月看着男人擋在自己面前的手,笑了。
她雙手環胸,眸光冰冷地看着厲景川:
“我憑什麼道歉?”
“你的白小姐明知道我中午休息和同事外出喫飯了,卻端了杯咖啡到了我的辦公室裏。”
“就這麼巧,她一進門,辦公室就斷電了,所有的監控設備都不運行了。”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回來,我現在的設計稿出現在哪個對手的手裏,我都不知道!”
“我說了我不喝她的咖啡,她還非要給我,最後咖啡弄灑了。”
“你覺得這全都是我的責任嗎?”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你……”
“景川。”
白芙柔咬脣,連忙三步兩步衝上來挽住厲景川的手臂,聲音柔柔弱弱的:
“黎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別和她爭執了。”
說着,她低下頭來,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我沒事的,黎小姐最近準備比賽太忙太累了,你就不要和她發生衝突了。”
“我只是燙傷了而已,沒事的。”
她溫柔懂事的模樣讓厲景川的眉頭再次狠狠地擰了起來。
他擡起頭,冰冷地看了黎月一眼:
“芙柔燙傷了,也沒找你計較。”
“讓你道個歉就這麼難?”
黎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中午白芙柔那杯咖啡她不是沒碰過,甚至最後咖啡灑了的時候,還有一部分灑在了她身上。
那咖啡燙不燙,會不會把人燙傷,她不知道?
如果非要較真的話,或許她手上沾染的咖啡,比白芙柔身上的還多。
可現在她的手完好無損,連一個紅痕都沒有。
怎麼到了白芙柔這裏,就是燙傷了?
她嘲諷的笑,讓厲景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周圍人的議論聲也開始此起彼伏:
“太囂張了,怎麼連道歉都不能道。”
“白小姐燙傷得很嚴重的,厲先生沒讓她賠償,只是讓她道歉,都不肯!”
“不就是個臭打工的設計師,怎麼這麼囂張,連厲先生的女朋友都不放在眼裏……”
……
周圍人的聲音,讓黎月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舒了口氣,擡眸冰冷地掃了白芙柔一眼,“別人說你燙傷了。”
“我倒是想知道,那杯只能算是溫的咖啡,是怎麼能把你燙傷的。”
女人的話,讓白芙柔的臉色瞬間白了。
她可憐巴巴地咬住脣,“黎小姐,你別在意,他們都是胡說的,我……我沒有被燙傷。”
說完,她轉身,飛一樣地逃離了食堂。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厲景川皺眉看了黎月一眼,“你真是越來越冷血了。”
扔下這句話,男人直接擡腿離開。
黎月站在原地,雙手默默地在身側捏成了拳頭。
她冷血嗎?
不對他的白小姐道歉就是冷血。
質疑他的白小姐裝病,也是冷血。
那她就冷血好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需要在厲景川面前當個溫柔善良的人。
“黎總監。”
莫蕭小安程舟三個人追上來,“沒事吧?”
黎月搖了搖頭,長舒了一口氣,“回去繼續加班吧。”
距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三天,一天後,他們還要和大賽的組委會和其他比賽團隊一起開會。
時間緊任務重,她沒時間去計較白芙柔和厲景川這些破事兒。
可黎月沒想到的是,剛剛她和白芙柔厲景川之間發生的一切,已經被幾部手機同時拍了下來……
第二天。
上午十點鐘,黎月如約帶着團隊的其他八個人,去了大賽組委會組織的會議。
這次的會議主要是商討關於兩天後比賽的流程的。
主辦方的負責人驕傲地宣佈:
“這次我們邀請了一個特別的嘉賓,就是曾經轟動珠寶設計界的天才設計師moon大師的徒弟,薛辭先生,來當我們的特別評委。”
“薛辭先生很忙,要比賽當天才能到場。”
黎月怔了怔,薛辭?
薛辭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徒弟了?
她記得她在國外做設計師的時候,薛辭只不過是她的助理,跟着她學過幾個月的設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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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她公開承認的徒弟,就只有念念一個。
不過薛辭應該也算得上她的半個徒弟吧。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她也沒想到,再見面的時候,薛辭居然會成爲她比賽的評委。
不知道兩天後薛辭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
“黎小姐?”
忽地,一道聲音在黎月耳邊響起。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會議已經結束了,每個參賽的團隊都在收拾着文件準備離開。
而她面前的聲音,是出自白芙柔的。
一身白衣的白芙柔正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邊,手裏拿着她面前放着的比賽的文件,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抱進懷裏,“我幫你拿吧。”
黎月眉頭一皺,一把扯住那份文件的邊角,“還給我。”
這份比賽的文件裏,涉及到一些比賽當天的詳細安排,是不能對外公開的。
白芙柔這個人她不可能不防備。
面對黎月冰冷的態度,白芙柔一臉的卑微,聲音裏帶了哭腔:
“黎小姐,我不知道爲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下,你平時那麼累,這文件也挺沉的,我幫你拿着好不好?”
“這段時間你一直防着我,不讓我參與任何和比賽有關的事情,難道現在我要幫你拿文件也不行嗎?”
“讓我也爲團隊做點事好不好?”
白芙柔的這番話,委屈中帶着哭腔,一下子吸引了整個會議室的人的主意。
正準備離開的主辦方周總停住了腳步。
他擰眉看向黎月:
“黎小姐,怎麼回事?”
“你的這位下屬,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比賽的要求是團隊協作,也就是參賽的團隊,每個人都必須參與到設計中來。
但白芙柔剛剛話裏的意思,是她根本沒有參與比賽的任何商討。
這是不符合大賽規定的。
黎月擰眉,“不是的,我沒有……”
“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正在和她爭奪文件的白芙柔卻一把將文件奪了過去,裝作踉蹌的樣子後退了幾步,最後整個人仰着倒在了地上。
她上衣的下襬上翻,露出肚子上燙傷的傷痕來。
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