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讓墨青澤瞬間傻了眼。
怎麼……
白芙柔的電話,居然是厲景川接的?
墨青澤差點沒握住手裏的手機。
他輕咳了一聲,“小表叔,我……”
“我讓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厲景川冰冷嚴厲的聲音直接將墨青澤的話打斷。
墨青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盛怒之下,說錯了話……
他抿脣,只能小聲地開口:
“我剛從黎月辦公室出來……”
“黎月知道你和白芙柔在雲嶼的墓碑前談論生孩子的事情了。”
“黎月情緒有些不好,午飯都沒喫,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哭。”
既然已經瞞不住了,墨青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黎月悲傷的情緒渲染到了極致:
“我第一次看到黎月哭成這個樣子,上氣不接下氣的……”
“所以我就有些生氣,纔給白芙柔打了個這個電話……”
說完,男人嘆了口氣,“小表叔,你說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這多傷人心啊?”
聽着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厲景川只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不停地一跳一跳地。
他死死地擰了眉,“我知道了。”
說完,男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下,他看了一眼某個還在浴室裏洗澡的女人,眸光微微地眯了起來。
上午在墓地,只有他和白芙柔兩個人。
除了白芙柔,他想不到還有誰能在黎月面前說這種話。
他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整個人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安靜地等着白芙柔出來。
沒多久,裹着浴巾,渾身溼漉漉的女人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剛剛洗完澡的女人一臉嬌媚地走到厲景川身邊,輕輕地將細嫩的肌膚貼上男人的手臂,“景川,剛剛是我的電話響了嗎?”
“嗯。”
男人閉着眼睛,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是墨青澤打來的。”
“他不是回老家了?”
白芙柔微笑着擡手觸碰了一下男人的臉,可指腹還沒有碰到他的皮膚,就被厲景川扯住了。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他和沙發中間。
這樣的姿勢有些曖昧,白芙柔瞬間羞得小臉通紅,刻意地把手放在厲景川的胸前推拒着他,聲音柔媚地掐的出水來:
“景川……不要……”
“大白天的,這是客廳……”
“我們回臥室……”
女人嬌羞的話,讓厲景川略略地眯了眯眸,眼底閃過一絲的嘲諷來。
他擡手扣住白芙柔的下頜,黑曜石般的眸子中全都是凜然的冷意:
“知道墨青澤打電話說了什麼嗎?”
男人的聲音和眼神都太冷,冷得白芙柔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
她怔了怔,有些惶恐地看着男人的臉,難道……
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了她。
白芙柔咬脣,“景川,我……”
“我說過,我給你絕對的保護和安穩,也願意一心一意地和你在一起直到你生命的盡頭,但是前提是,你要安安分分。”
“故意在雲嶼的墓地和我聊孩子的事情,然後告訴黎月,我和你早上在墓地前討論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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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結果?”
“要黎月恨我,還是讓孩子們恨我?”
男人的話,讓白芙柔整個人有一絲的怔忪。
片刻後,她舒了口氣。
原來墨青澤打電話,說的是這個?
她還以爲墨青澤把她裝病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女人鬆了口氣之後,連忙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擡手輕輕地抓住厲景川的手腕:
“景川,你弄疼我了。”
“其實……不是我故意要和黎月說這些的……”
她咬住脣,聲音裏帶了幾許的委屈:
“是黎月在上午開完會大家都走了之後單獨把我留下來,逼問我早上跟你在雲嶼的墓地說了什麼……”
“她污衊我在雲嶼的墓地前說她的壞話……”
“我爲了證明我沒說過,纔不小心將咱們聊天的內容說了出去……”
說完,女人的眼角滲出幾滴眼淚來:
“景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黎月當時太兇了,我爲了證明我真的沒做那種事,纔會不分青紅皁白地就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白芙柔覺得自己的這套說辭天衣無縫,厲景川不可能不相信。
可沒想到的是,男人扣住她下頜的動作不但沒有鬆動,反而越扣越緊。
他眯眸,眼睛冰冷地盯着她的臉:
“我真是對你太縱容了。”
“你是不是以爲,你的每一句謊言,我都會相信?”
男人惡狠狠地甩開白芙柔,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狼狽的樣子:
“黎月是什麼樣的人,她會不會因爲嫉妒逼問你,我都很清楚。”
“下次說謊,找點新穎的理由。”
白芙柔狼狽地爬起來,臉色慘白,“景川,我……”
男人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喑啞:
“黎月這次比賽之後差不多就可以完成協議離開榕城了。”
“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裏,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睜開眼睛淡漠地掃了白芙柔一眼:
“我也希望你能安分一點。”
“否則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真的陪你到最後。”
說完,男人直接擡腿離開。
白芙柔趴在沙發上,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死死地咬住了牙。
最後,女人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杯已經空了的水杯上面。
她的雙手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這杯水,是她放了某種調理男人生理功能的藥物的。
她故意在中午的時候弄髒自己的衣服,帶着厲景川回家,就是爲了儘快地將生米煮成熟飯的!
結果……
她咬住脣,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和厲景川在一起這麼久以來,這個男人第一次對自己發脾氣。
可能她還是太急了點。
但是……
前有黎月這個前妻,後有顧曉柔這個前未婚妻,她怎麼能不擔憂,不着急?
從果香莊園出來,厲景川直接驅車到了公司,進了設計部。
他進門的時候,黎月剛剛調理好心情,正坐在畫板前面畫設計圖。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將她垂下的幾縷髮絲染成了金黃。
她認真地在畫着東西的模樣,讓厲景川的思緒瞬間閃回到幾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纔剛剛結婚沒多久,她經常這樣安靜地坐在家裏,對這她的畫板出神。
每一次,當她認真畫畫的時候,他都會站到一旁輕咳一聲,就像他們現在的距離。
然後,她就會擡起頭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問他什麼時候來的,問他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她給他做點什麼。
現在的她,雖然相貌和當初已經完全不同了,但她身上透着的溫柔和堅韌的氣息,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他沉醉。
不由自主地,他走過去,在她身邊低聲地開口:
“月月。”
男人低沉的聲音,讓黎月整個人狠狠地一滯。
她轉過頭來,眸光冰冷地看着那個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脣邊揚起一抹冷意來:
“厲先生不陪着白小姐,到我這裏做什麼?”
“是我又哪句話得罪了白小姐,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