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他在這裏,那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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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傷口乍看起來還挺像真的。

 皇甫晴挑眉,“那件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挺厭世的,會自殘。”

 這樣的皇甫晴,說實話,讓厲司丞有些心疼。

 他明明骨子裏就不是一個會輕易同情別人的人,然而現在……

 最終,他將這種怪異歸咎於骨血親情。

 她默了默,“有一次我割腕,然後發了一條微博。有人說我作秀,這樣的傷口她能畫出來。你也瞭解我,我當即就從浴缸裏出來了,然後聯繫了那個人,讓她當面也給我畫一個看看。”

 厲司丞笑笑,“畫了?”

 “我的是真的傷口,她畫出來的自然是假的!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姑娘,她的父母很偏心,只疼愛弟弟,她一開始也會在身上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傷口,想要得到家人們的一點點關注。然而,沒用!”

 她說着這些的時候,厲司丞能感覺到她的心情,很沉。

 擡手,輕輕的握了一下她的肩膀。

 皇甫晴笑了,“後來她就在身上畫傷口,誣陷是弟弟欺負她!屢試不爽。”

 厲司丞搖搖頭。

 到底是小姑娘,要是被欺負了,只要拳頭對拳頭,狠狠的揍對方一頓,讓對方害怕,一勞永逸。

 “然後我也學了,後來有一天,聽說她自殺了!”

 厲司丞捏緊了手指。

 “她一直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只是,她的家人不知道!你說,同住一個屋檐下,竟然冷漠到這種程度。”說到這裏,皇甫晴想到了自己的那些過往,眼神暗了暗。

 厲司丞喉結滾了滾,“已經都過去了。”

 皇甫晴笑笑,而後趁厲司丞不注意,用修眉刀割破了他的手指。

 “嘶——”

 厲司丞眉頭蹙起,緩緩的擠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小哥,我可是爲了你的終身幸福啊!而且,這點小痛,跟失去鳶姐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對不對?”

 看着手指尖的嫣紅,厲司丞搖搖頭,挺無語的嘆了口氣。

 皇甫晴拽着厲司丞的手,將血胡亂塗抹在頭上,那畫出來的假傷口看起來更加的駭人。

 “行了,我叫了救援,先回去。”

 當皇甫晴扶着“受傷”虛弱的厲司丞回到農家樂時,林美蘭駭然的大叫一聲:“我的天吶!這是怎麼傷的?這麼嚴重,趕快送醫院吧!”

 皇甫晴忙不迭的解釋:“我要帶小哥去醫院,小哥說什麼也要回來。”

 林美蘭沒見過厲司丞,不過,也知道皇甫晴的哥哥跟秦鳶的關係,當即又多看了厲司丞一眼。

 這個男人縱然受傷,如此狼狽,依舊難掩他的俊美。

 “我去拿藥箱。”

 皇甫晴點頭,欲言又止。

 林美蘭看着平時大大咧咧的,實際上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

 對上皇甫晴的眼睛,當即瞭然,“我會去通知秦小姐一聲的。”

 皇甫晴臉上綻開笑意,“謝謝阿姨了。”

 當秦鳶得知厲司丞竟然出了車禍,手還是抖了一下,以至於批改作業的紅筆戳破了紙張。

 “看着可嚇人了!偏偏就是不肯去醫院,你說說,這叫什麼事情啊!”

 秦鳶以爲自己之前可以很平靜的面對他,哪怕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心早已經碎的七零八落,她終究可以僞裝自己。

 然,此時此刻,她的心竟然亂了。

 用力捏緊手指,依舊無法抵消心痛,她不由伸手按住了心口位置。

 還是,好痛!

 林美蘭已經通知了她,卻見她根本就沒有要去看看的意思,心裏也着急,卻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外人一句話就能輕易改變的。

 除非她自己願意去看看,否則,她又有什麼立場呢?

 “我先回去了!”

 秦鳶沒吭聲。

 林美蘭回來,皇甫晴跟厲司丞都眼巴巴的望着她的身後。

 “鳶姐呢?”

 林美蘭搖搖頭。

 厲司丞一臉苦笑,嘴巴里同樣苦苦的。

 “哎!”皇甫晴又是一聲重嘆:“小哥,你完了。”

 厲司丞面無表情,只是眸光越來越暗。

 換位思考,如果是他被她傷的如此之重,肯定也不會在意。

 皇甫晴裝模作樣的幫他包紮了一下“傷口”,就要帶他去醫院,厲司丞卻說什麼都不肯去。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時候,聽到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滑過的聲音。

 秦鳶拖着行李箱出來時,衆人一臉懵。

 “鳶姐,你這是……”皇甫晴問。

 秦鳶面色清冷的掃了一眼厲司丞,緩緩道:“看起來厲先生是不想去醫院,而是打算住在這裏了。”

 字字清冷,不掩譏嘲,如銳利的刀子。

 皇甫晴的心咯噔一下,像是掉入了谷底。

 “既然如此,那麼,希望厲先生入住愉快!”秦鳶嘴角噙着毫無溫度的弧度,就那麼淡定的,疏離的看着滿眼痛苦的男人。

 厲司丞的手指用力捏緊,修眉刀割破的傷口又有血沁出,染紅了創口貼。

 “鳶姐,你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吧?”皇甫晴情急之下牢牢的抓住了秦鳶手裏的行李箱拉桿。

 秦鳶望了她一眼。

 這個傻姑娘!

 從厲司丞莫名其妙的跑來了這裏,她就已經猜到了厲司丞必然在糾結。

 她倒是沒有懷疑過厲司丞受傷的真假,只是覺得他腦子裏原本就有血塊,又出了車禍,卻任性的不肯去醫院,這真的是在胡鬧。

 所以,她纔會出此下策,希望厲司丞可以去醫院,而不是藉着受傷待在這裏。

 她,其實也是在賭!

 賭厲司丞最終會因爲不忍她搬走,而選擇讓皇甫晴送他去醫院。

 厲司丞就那麼隔着幾個人的距離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臉倔強的秦鳶。

 他垂眸,掩去了眸中的黯然與傷痛。

 說到底,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緩緩的站起來,對皇甫晴說道:“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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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鳶鬆了口氣。

 皇甫晴扭頭看着厲司丞,“小哥!”

 “去醫院!受傷了,本來就應該去醫院的,是我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厲司丞說完,轉身便走。

 皇甫晴的目光在秦鳶的臉上還有厲司丞的背影上睃巡一圈,只能氣鼓鼓的跺了跺腳,追上厲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