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鳶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指責她渣。
就像是迎面被人甩了一巴掌，臉頰火燒火燎一般，疼的厲害。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就先告辭了。”左傾向來很直接，說完了該說的，她含笑，站起來告辭離開。
秦鳶整個人僵在那裏，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門外傳來巨大的敲門聲，秦鳶猝然收回飄遠的神思，起身去開門。
牧野一臉焦色，“秦鳶，左傾是不是來找過你？”
秦鳶讓開半個身位，“先進來再說。”
“好。”牧野惴惴不安，看着她的目光極其深邃。
秦鳶給他倒了一杯水，“左傾是個好姑娘。”
“你千萬別誤會！”牧野語氣很是焦急，“我跟左傾就是最最純粹的兄弟關係！她不喜歡男人。”
秦鳶失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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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每每左傾提及牧野的時候，眼睛裏就會不自禁的帶着光，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左傾非常愛牧野。
甚至於，爲了牧野，甘願隱藏自己的內心，說自己不喜歡男人。
“秦鳶——”
“牧野。”秦鳶看着他，神色異常凝重，“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所有事情！在我最難的時候，你不顧一切的幫我，讓我覺得很溫暖！從小就希望自己能有個哥哥，可以保護我，寵着我。”
牧野臉上所有的表情一寸寸龜裂，看着秦鳶的目光也變得很是沉沉，甚至於還多了一抹哀痛。
“你不要說了！”
“牧野，我之前就已經說過，這一生我用盡了一切去愛一個男人！縱然他傷害我，讓我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可是，我爲了愛他，真的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這顆心，死了。”
她明明笑着，可是笑意不達眼底，讓人看着就想要好好憐惜她。
“秦鳶，我不在乎。”
秦鳶眼眶泛紅，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可我在乎！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你對我的好。”
牧野嘴巴里襲上一股巨大的苦味。
秦鳶衝着他笑：“牧野，要麼，我們結拜做兄妹，要麼，以後我們保持距離。”
牧野的心裏，怒意翻涌着，瞬間就形成了燎原大火。
他緊咬着後齒，“秦鳶，我只是想着守着你，看着你幸福就好！除非你找到你的幸福。”
“半個月之後，我媽就能出來，再過幾個月，我的兩個小可愛就要出生，你覺得我會不幸福嗎？”
“可——”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無外乎女人還是需要男人，對吧？但是，那些離了婚，死了男人的女人不照樣還過的好好的嗎？”秦鳶笑意深深，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傷人，宛若凌厲的刀子。
牧野胸臆間的怒火無從發泄，喉間更像是堵着一團吸了水的海綿，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牧野，把一顆心放在我的身上，真的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你們商人從來很注重投資回報率，很顯然，你現在正在做賠本的買賣。”
“吱嘎——”
牧野豁然站起來，椅子腿摩擦着地板，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他的一雙眼睛，異常的涼，還帶着些許的控訴。
秦鳶一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不要看他，不要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難過。
“我堅決不可能跟你結拜做兄妹！”
每一個字都說的很緩慢，如同從齒縫間磨出來的。
秦鳶哂笑出聲，“那也就是說，你是打算保持距離？”
“秦鳶！”牧野的眉梢眼角間盡是痛苦，雙手更是死死的攥成拳頭。
“我有些累了，牧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就不送了。”
牧野看着那道轉身向裏走去的纖瘦身影，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秦鳶將主臥的房門緩緩的關上後，一顆心用力揪痛在一起。
她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牧野對她如何，是否真心，她很清楚。
越是清楚，越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拖累他。
左傾說，她很渣！
一開始還難以接受，現在想想，可不就是渣？
她根本就不可能對牧野敞開心扉，也試圖去接受他，但她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所以，他值得更好的！
秦鳶一遍遍的這樣告誡自己。
“砰——”
大門被用力關上，她的心也隨着關門聲而沉了下去。
牧野找到了左傾，眉目間像是凝着寒冰，周身都被森冷的氣息籠罩着，看着十分的駭人。
“你跟秦鳶說過什麼？”
因爲憤怒，向來情緒內斂的牧野完全是衝着左傾大吼。
隔壁房間陸續開了門，所有人都一臉八卦的看着這兩個人。
“兩口子吵架，抱歉！”左傾抿脣，衝幾個人解釋着。
房門又陸續關上。
左傾淡定的看了牧野一眼，“先進來，我們慢慢說。”
牧野雙手緊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虯結着，看着很是可怖。
“你若不進來的話，那我就只能關門躲起來了。”左傾絲毫沒有被這樣的牧野給嚇到。
“讓開。”牧野強行壓下胸臆間的怒火，推開她，大步走進去。
左傾挑了挑眉，關上房門。
“咖啡，還是紅茶？”
“沒心情。”牧野雙手環抱於胸前。
左傾給他倒了一杯紅酒，“我確實去找過秦鳶，也跟她說了很多。”
“爲什麼要跟她說那些話？你不知道她是一個相當敏感的人嗎？”
“牧野！”左傾一臉嚴肅：“秦鳶不會對你動心，她心裏另有他人。”
女人很瞭解女人，就像秦鳶能夠通過她的一雙眼睛看出來她很喜歡牧野一樣，左傾也能看出來，秦鳶的心裏沒有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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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我不知道？”
“牧野，你向來冷靜自持！按理來說不應該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牧野涼涼的反問。
“如果我說能，也不能，你相信嗎？”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左傾紅脣微微挑起，笑的一臉意味深長，“不說了。”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那句“你纔看出來”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左傾生生的嚥了回去。
“左傾，我一直將你當哥們！”
“所以呢？”左傾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