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離開後,紀柔特別不能理解的看着厲司丞。
“你跟小鳶,什麼磨難沒有經歷過?現在醫學水平這麼發達,你有什麼不能跟她攜手一塊面對的?爲什麼非要鬧到跟她離婚的地步?”
“我小時候,你就沒有管過我!既然以前沒有管過,那現在也最好不要管。”
紀柔被他氣的牙根都是酸的,恨不能可以暴揍他一通。
然而,誠如他說的。
他小時候,她就沒有管過他。
可以這麼說,他之所以性格如此,就是因爲小時候經歷了太多。
袁靜將他當成了鞏固自己在厲家地位的棋子。
後期的各種培養,教育,也都存在着爭強好勝的心思。
所以,她又怎麼有臉去教他如何做呢?
“阿丞,咱們的心就拳頭大小,你若是繼續這麼折騰,等到小鳶的心徹底的冷了,硬了,你就是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厲司丞緊緊的捏着手指,周身縈繞着陰鬱的氣息。
紀柔搖搖頭,嘆息着離開。
厲司丞用力斂眸。
他也不想這樣。
在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之前,他還信心滿滿的想着要重新溫暖秦鳶的心。
不管多難,不管多久!
然而,現在……
他自嘲的扯脣,眼圈卻是酸澀一片,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用力搓了搓臉頰,深吸一口氣,聯繫了蔣天櫟。
“真想好了?因爲你,秦鳶若再嫁人,可就成了三婚了。”
厲司丞薄脣緊抿着,呼吸沉沉。
“這樣吧,再考慮一晚上,明天早上我過來!你若是還沒有改變主意的話,我就走程序。”蔣天櫟還是希望厲司丞能好好的再考慮一下。
“不必了。”
“真想好了?”
“馬上走人。”厲司丞從齒縫間磨出寥寥的四個字,生怕自己會後悔。
蔣天櫟聳肩,“罷了罷了!不在這裏惹你煩了。”
秦鳶去了醫院。
厲博的恢復情況不錯,喬每天都詳細記錄他的恢復情況。
看到她來了,喬滿臉笑意。
“嗨,鳶!”
秦鳶莞爾淺笑,詢問了一下厲博的情況如何。
“小鳶。”厲博開口喚她。
秦鳶走上前去,“你看起來恢復的不錯!”
“多虧了喬。”厲博的臉色也比以前看起來紅潤了不少。
喬詳細記錄下來了所有的數據後,準備離開,秦鳶的手機響起,她抱歉的衝喬微微頷首,拿着手機去了外面。
“蔣律師。”
喬擰擰眉。
他知道秦鳶跟柳萍關係很好,若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肯定會去找柳萍,怎麼會找這個蔣律師呢?
“那是厲氏的御用律師,雖然年輕,但是,從無敗績。”厲博爲他解惑。
喬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
要知道,秦鳶現在已經不插手厲氏的事情。
秦鳶面色如常,“我知道了!你去辦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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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這麼多,她對厲司丞其實早就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既然要離婚,自然還是越快越好。
只唯一的希望便是離婚後,他能少一些心理負擔,可以專注於調理身體。
秦鳶回了病房,喬跟她微微頷首,拿着病歷離開。
她坐下,想着要如何跟厲博開口。
厲博說道:“你母親袁靜,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必須要跟她離婚。”
“你們兩人的婚姻充滿了玻璃碴跟不幸福,即便你沒有提出離婚,我也會勸說媽她放手。”
厲博的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秦鳶繼續說下去,“我媽這些年爲厲氏也算是費盡了心力,厲氏能有今天的一切,我媽功不可沒。”
“小鳶。”厲博到底還是有些身體虛。
“你說。”
“你是我女兒,我將來肯定會將厲氏交給你的。”
秦鳶哂笑,“我確實是你的女兒,但並不是唯一的女兒!但是,我卻是我媽唯一的女兒。”
她特地在唯一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就是想要提醒厲博他年輕的時候做過的事情,深深的傷害了袁靜。
如今他會落得這般悽慘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厲博眸光暗了暗,“你跟你媽很像!”
“我並不覺得我跟我媽很像!起碼,我懂得放手。”
“什麼意思?”
畢竟是厲家從小就重點培養的孩子,厲博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縱橫商場的天才,自然聽得出來秦鳶話裏有話。
“難道剛剛蔣天櫟聯繫你,是你要跟阿丞離婚?”
“是他想要跟我離婚!”秦鳶笑的多少有些自嘲。
“小鳶,阿丞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什麼品性我很清楚!牧野雖然也不錯,但是……”
秦鳶特別不喜歡聽一個對婚姻不忠誠,將婚姻當成兒戲的人在她的面前講什麼大道理。
她總覺得有些可笑。
“不要說了!你自己都沒有做好,對吧?”
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完全不掩飾譏諷的眼睛,厲博呼吸驟然發緊。
“就如同我之前說的,既然彼此已經不愛了,或者還愛着,但是,卻愛不起了,那就放手!如果你真的不追究我媽,那我真的很感激你!不管你對我媽如何,你到底是我的父親,我會盡孝的。”
厲博嘴脣翕張了數下,嘆氣。
“是我重重的傷害了你媽跟你!”
“我現在就聯繫萍姐過來!”
他眉宇間像是籠罩着一層濃霧,好半天才神色僵硬的點點頭。
柳萍跟她的學長接到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醫院。
“小鳶,恭喜!”
對上柳萍那雙含笑的眼睛,秦鳶的表情卻無比的平靜。
彷彿,她一夕間就看透了紅塵。
“萍姐,如果現在厲博他簽了不追究協議書,我媽多久會放出來?”
“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月。”
“還能再早一些嗎?”
“你有什麼安排?”
“江城這個地方,充斥了太多的悲傷心酸,我不想我媽繼續待在這裏了!”
“所以,你也打算跟着伯母一塊離開江城?”
秦鳶喉間涌上一股澀意,好半天,方纔重重點頭。
“你這樣,我會難過的!”
“現在通訊這麼發達,而且,我也不是說離開了就再也不回來江城!畢竟,厲氏我也不可能不管,還有厲博。”
“小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怎麼覺得你的情緒似乎並不高啊!”
“這次是真的要離婚了!”秦鳶笑的很淡,然而,柳萍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心裏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