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厲司丞,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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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這個曾經風華絕代,殺伐果決,而今卻雙眸失明的男人,秦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每呼吸一下,就覺得肺腑疼的宛若針刺。

 她很努力的逼退了喉間所有的澀意,深吸一口氣,“開燈做什麼?”

 厲司丞眉間褶皺稍稍舒展開些,“放心,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偷看。”

 秦鳶冷嗤一聲,“厲司丞,你曾經也說過你會說到做到,然而,你真正能夠做到的事情卻沒有幾件。”

 生怕再繼續跟他說下去,她會徹底的崩潰,秦鳶進了衣帽間,隨意挑了一件衣裳,準備帶着他去醫院。

 聽到腳步聲,厲司丞嘴角上翹了一下。

 “厲司丞。”

 “嗯?”

 這一刻,厲司丞覺得心情極好。

 有一種好像老夫老妻在打情罵俏的感覺,縱然,現在的秦鳶對於失憶的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秦鳶的手裏攥着一條絲巾。

 “什麼遊戲?”

 “我把你的眼睛蒙上,你不許偷看!”

 “說到底,剛剛執意不開燈,還是怕我會偷看!”

 秦鳶未置可否,只是深深的看着他,許久許久,方纔聲音哽咽的問:“你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

 “你看不到,就不怕我把你賣了?或者是弄死你?”

 他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加的深邃,雖然雙眼沒有什麼焦距,然而,眼底卻是難掩的笑意。

 “不怕。”

 她很善良!

 縱然對他總是冷着一張臉,但,那也是因爲他以前太渣了。

 阿凱說的一點沒錯,女人的心可以很柔軟,也可以很冷硬。

 秦鳶之前也說過,石頭想要焐熱,沒有那麼容易。

 但是,也不是說石頭就焐不熱!

 他願意去嘗試!

 嘗試着重新打開秦鳶緊閉着的心門。

 涼涼的觸感讓厲司丞眉峯重新蹙起。

 秦鳶看着他,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要是現在怕了,那就算了。”

 手被他緊緊的抓住,秦鳶呼吸驟然就變了。

 “就算你把我賣了,或者是弄死我了,那也是我活該!”

 淚水氤氳而上,模糊了視線。

 秦鳶微擡下巴,生生將淚水逼退。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種種,但是,阿凱跟我說了一些!我確實很渣。”

 秦鳶咬着嘴脣,啞聲道:“閉嘴。”

 厲司丞輕輕“嗯”了一聲。

 她用絲巾遮住厲司丞的雙眼,厲司丞始終嘴角上翹。

 在她轉身時,厲司丞再度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看不到。”

 秦鳶未語。

 “所以,必須得抓着你!”

 她輕“嗯”。

 一路牽着厲司丞進了電梯,當電梯門徐徐關上後,她突然就覺得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我不是洪水猛獸,也不會把你吃了。”他聲音低啞的說。

 秦鳶嘴脣動了動,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前夫更可怕。”

 “我去民政局查過婚姻登記系統,我……”他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是你秦鳶的合法老公。”

 “厲司丞!”

 秦鳶好容易維持的平靜就這麼因爲他那句話而崩碎。

 “我被離婚,難道不是事實嗎?”

 厲司丞沒有之前的記憶,也無法解釋。

 雖然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氣息。

 她很生氣!

 情急之下,他就要揭掉蒙在眼睛上的絲巾,卻被秦鳶怒聲呵斥:“你要是敢揭下來,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

 他緊抿着的嘴角緩緩的揚起,竟是發出一陣輕笑聲。

 這種時候,他的笑聲很違和。

 也將秦鳶胸臆間的怒火給完全挑起。

 “是,我也覺得這樣的我很賤,很可笑!你盡情笑,盡情的嘲諷!”

 因爲氣怒,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厲司丞的心用力揪痛,直接上前一步。

 她心絃狠狠一抖,完全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後背緊貼在電梯壁上,涼意透過衣料,後背沁涼一片。

 厲司丞單手支在她的頭側,縱然眼睛上蒙着絲巾,可秦鳶還是心顫的厲害。

 “秦鳶,從前的那些事情,我統統不記得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秦鳶望着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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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眼角泛紅。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忘記你曾經對我做的所有過分的事情!以前總是幻想着,我愛你,你也愛我,不管怎樣的困難,我們都能一同面對。

 但是,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了你跟白雨詩的結婚證,跑去了民政局查詢到我的信息竟然是離異的時候,你能體會那種好像全世界的燈光全部都熄滅了的感覺嗎?”

 厲司丞喉結滾動的越發厲害。

 “抱歉!”

 秦鳶紅着一雙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厲司丞,我真的恨死你了!我無時無刻不想遠離你的世界!然而,爲什麼?”

 爲什麼他要讓她看到他這麼弱的一面?

 厲司丞,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我又該怎麼辦?

 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悲傷,小腹突然揪痛了一下。

 她的手落在小腹之上,眼睛裏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

 “叮——”

 電梯門徐徐打開。

 厲司丞握住她的手,很緊很緊,彷彿只要他此刻鬆開手,他們就徹底的結束了。

 秦鳶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走吧。”

 厲司丞抿了抿脣,任由她牽着自己的手,走出電梯。

 “要不我來開車?”他提議,“畢竟,你現在是個孕婦。”

 “不用,你只要保持安靜就好。”

 否則,她是真的很難保證,會不會情緒激動之下,就將厲司丞這個病殘給踹下車去。

 厲司丞倒也沒有說什麼,去往醫院的這一路上,哪怕他遮住了眼睛,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說,秦鳶依舊還是無法忽視掉他。

 車子停下,厲司丞僵着沒動。

 秦鳶忽然傾身靠近,幫他將安全帶解開。

 “下車。”

 他摸索着,開了車門,下了車。

 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秦鳶望着他,咬咬脣。

 “你在跟我慪氣嗎?”

 “不是你跟我說,要我保持安靜的嗎?”

 秦鳶:“……”

 真的想要打爆厲司丞的狗頭!

 有救護車呼嘯着駛來,厲司丞擰着眉,“怎麼有救護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