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她面色慘白地看着厲景川,嘴巴微微地張着,說不出話來。
“很意外我知道你懷孕的事兒?”
厲景川勾脣,一邊拿着茶壺倒茶,一邊輕笑,“你平時還是很有腦子的,但今天沒有。”
“或許就是別人口中的一孕傻三年?”
男人笑得淡然,“醫院裏那麼急着把我趕走,如果你是我的話,會不想探究一下,到底是什麼病?”
黎月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
她不得不承認,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不夠冷靜。
可是,這麼久的忍辱負重,終於有了結果。
她害怕厲景川知道。
而且,當時心慌意亂的她,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來阻止厲景川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或許,從一開始在酒店碰到他開始,就註定了,這個孩子是瞞不住了。
她閉上眼睛,有些頹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沒想到厲先生對我這麼關心。”
“只是這個孩子……”
“剛剛在和南潯打電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厲景川就淡淡地打斷了她。
黎月怔了怔,有些心虛地點頭,“嗯。”
她剛剛在電話裏,興奮地告訴了南潯懷孕的消息後,又和南潯說了她想讓南潯帶着雲嶼和念念離開的計劃……
女人面色慘白地看着厲景川,小心翼翼地試探:“你……聽到了?”
“沒有。”
他剛剛距離她太遠,也並不知道那個打電話的就是她。
所以根本沒有仔細聽她電話的內容。
“那你……”
“猜的。”
厲景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脣邊的笑意帶着幾分的苦澀:
“懷孕了,肯定第一時間告訴孩子的父親。”
說完,他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懷上了南潯的孩子,他就渾身不舒服。
黎月呆滯了幾秒之後,才終於驚喜地發現,厲景川居然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南潯的?
這個發現,讓她激動地整個人都在抖。
太好……
太好了!
她激動地端着茶杯,“是的。”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南潯的。”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覺得這孩子是南潯的,就不會逼着她將這個孩子打掉或者生下來給他。
他覺得這個孩子是南潯,那就算她之後偷偷離開了,他也根本不會滿世界地找她!
想到這裏,黎月激動地將茶杯裏的茶水喝下去,“就是南潯的。”
女人這幅激動的模樣,讓厲景川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他想起來之前白洛在電話裏彙報的話:
“我剛剛按照您的吩咐,說了您回去看太太了。”
“她很開心地說……您和太太天生一對,就是應該一生一世在一起……”
男人的眸色微微地冷了起來,“昨天還說想給我生個孩子,現在懷上了南潯的孩子,卻一個勁地在我面前重複……”
厲景川冷漠地將手裏的杯子放下,那雙墨色的眸子冷冷地掃了黎月一眼,“是想讓我幫你把這個孩子打掉,再懷上我的嗎?”
黎月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良久,她才顫抖着雙脣,“厲先生您……開玩笑的吧?”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的臉,“如果你再繼續在我面前興奮地重複,你懷上南潯的孩子了。”
“我可能不會僅僅只是開玩笑。”
說完,他低下頭來,聲音裏帶着幾分自嘲的意味,“前幾天還在大馬路上攔住我,問我是不是在躲你。”
“昨天還在開玩笑,說想懷上我的孩子。”
“今天知道懷上了南潯的孩子,就開心成這樣……”
“黎月。”
他擡起頭,目光淡淡,“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黎月呆滯地擡起頭看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的確。
在得知懷孕之前,她的確是想要趁着這次機會,拉進一下和他之……
現在懷上孩子了,她的欣喜若狂,被他誤以爲,這孩子是南潯的。
這樣的情況,的確不太好解釋。
厲景川身子後仰,整個人優雅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面看她,“黎月。”
“知道惹怒我的後果是什麼嗎?”
“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太溫柔,所以你覺得我可以任由你耍弄?”
他眼裏的冰冷和冷傲,還有男人身上偷出來的強大冰冷的氣場,都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黎月的雙手默默地在桌子下面揪緊了衣服的下襬。
她低下頭,聲音低低的,“我……當然知道厲先生的手段。”
當年的厲景川,連他自己親生的孩子都能算計。
更何況,現在她肚子裏的這個“南潯的孩子”呢?
“知道就好。”
男人頭也沒擡地繼續擺弄着桌子上的茶杯,“白洛去調查了。”
“那個故意將說好的原石替換成劣質礦石的公司……”
“是南潯父親南之裕背後控股的。”
黎月瞪大了眼睛。
她只知道南之裕名下有國外的稀有礦石開採權,卻沒想到,海城的礦石,他也有涉獵?
“前兩個月才收購的,他大概以爲我查不到這麼深的股權關係。”
男人淡淡地看着遠處的海平面,“他做這種事,也不是爲了賺錢,只是爲了單純地噁心我。”
“看看我什麼時候發現,能戲耍我多久。”
說完,厲景川轉頭看了黎月一眼,“真是記仇。”
黎月只能乾笑兩聲,“的確。”
“那厲先生想怎麼反擊?”
厲景川勾脣,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以作威懾。”
黎月的臉色又白了。
這才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厲景川已經兩次提到要將她的孩子打掉的話了。
雖然她知道兩次他都是開玩笑,可她心裏還是忍不住地打了鼓。
但臉上她還是鎮定的:“厲先生,這玩笑並不合時宜。”
“隨便說說而已。”
男人聳了聳肩,看着女人慘白的臉色,忽然心情就又開始煩躁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想到黎月懷了南潯的孩子,心裏就是不痛快。
所以纔會幾次三番地說出那樣的玩笑話來。
男人站起身來,“和你說這些,只是告訴你,該提醒南家收手了。”
“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我能收到南之裕的道歉和賠償……我可以不計較。”
“否則的話。”
他掃了黎月一眼,“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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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擡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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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這個時候老闆端上來兩碗粥來。
黎月擰眉,“厲先生,你不吃了?”
男人擺了擺手,“你自己喫吧,晚上我喫過了。”
他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和懷了南潯孩子的黎月一起喫飯。
看着男人的背影離開,黎月抿了抿脣,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介意拼個桌吧?”
猛地,身後一道陰沉的男聲,將黎月的思緒和視線瞬間從厲景川的身上拉了回來。
她回過頭來,桌子對面,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衛衣,兜帽將大半邊的臉遮住了。
他坐下,動作利落地扯下帽子,朝着黎月笑了起來:
“黎小姐,好久不見。”
黎月驚得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這男人,是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