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星晴一張臉瞬間煞白煞白的。
她……似乎又暴露了什麼……
厲景川那雙凜寒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的臉：
“所以，這段時間來，你一直都沒有對黎月動手，並不是你知錯了，改正了。”
“只是因爲我和黎月再也沒見面，沒有正面接觸過，對嗎？”
“顧星晴，你從頭到尾就沒有反思過你犯了什麼錯，甚至還一直派人在跟蹤我，是不是！？”
他這一連串的詰問，讓顧星晴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了。
看得出來，厲景川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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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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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不管她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就連帶剛剛她給厲景川喫安眠藥，他也沒有真的對她發過火，動過氣。
可現在……
女人坐在地毯上，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
她擡起頭來，“是。”
“你揹着我和黎月上過幾次牀，我都清清楚楚。”
“厲景川，我是你妻子，黎月她是小三！”
“我鬥小三打小三盯着小三，不讓她勾引我老公，我有錯嗎？”
“而且，你現在跟我提離婚，不就是爲了黎月這個小三？”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顧星晴乾脆撕破臉皮，將黎月打入那個人人喊打的身份裏。
原配打小三，這種爛俗的劇情，或許還能讓厲景川對她回心轉意！
想到這裏，她深呼了一口氣，將所有的責任都往黎月身上推：
“明明之前兩個多月的時間，你和她不見面，也和我沒有任何的矛盾。”
“可現在呢？”
“你和黎月重新見面了，第二天你就跟着黎月一起跑到海城來了！”
“我匆忙趕過來，剛待了一天你就要和我離婚，還不是因爲黎月這個女人太騷太賤了！”
“你……”
“砰——！”
巨大的杯子摔碎的聲音，將顧星晴的話生生地打斷。
厲景川坐在沙發上，雙手握拳，目光裏全都是怒意，“夠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錯誤，她卻能每次都歸結到黎月頭上！
男人冷冷地瞪着她，“我再和你說一遍。”
“我和你離婚，跟黎月任何關係都沒有。”
“黎月很早之前就是南潯的女朋友了，我也很久沒有再碰過她，也儘量在避免和她接觸了。”
顧星晴擰眉，還喋喋不休，“可是她就是想勾引你，這次來海城……”
“我來海城是忙工作，她來海城是看朋友！”
男人擰眉瞪着顧星晴，“警告你，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說完，男人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候，他擰眉，冷聲開口：
“黎月已經懷上了南潯的孩子了，她從未把我這個人放在眼裏。”
“你該停下了。”
說完，男人擡腿，大步離開。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顧星晴坐在地毯上，呆滯地看着房門的方向。
黎月……
懷上了南潯的孩子？
她低下頭來，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怎麼可能……
黎月不是一直不喜歡南潯嗎？
之前黎月和厲景川一起到海城之後，她和南潯聯繫過。
電話裏南潯還很低落，似乎和黎月還分手了。
怎麼會……
猛地，顧星晴擡起頭來。
黎月懷着的，不會是厲景川的孩子吧！？
……
從酒店出來，厲景川煩躁地開着車在海城的外環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男人煩躁地將車子停在海邊，下了車。
海風的吹拂，終於將他的理智找了回來。
已經入夜，海灘上人煙稀少。
近處有個燒烤攤，攤上有三兩個喝酒喫飯的人，他們喝得雖然起勁，但在這安靜的海灘上，卻掀不起什麼風浪，連燒烤攤的老闆都坐在一旁打盹。
遠處的海灘上，有一個纖瘦的女人，披散着一頭的長髮，在吹着海風打電話。
這女人的身影，總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身段，姿勢，站在大海邊的背影。
都和他記憶中的顧黎月重合了起來。
是了。
他當年剛剛認識顧黎月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喜歡夜晚在長裙外面披上外套，披散着長髮站在海邊給他打電話。
有一次，她以爲他在榕城，站在海邊給他打電話。
那時，一如既往地，她的話很多，他偶爾迴應她幾個字。
可她不知道的是，當時的他已經來到了海城找她。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站在海灘上的背影。
後來，她見他許久不說話，興趣缺缺地說先掛了，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他站在她身後。
她笑出了淺淺的梨渦，擡腿跑過來衝到他懷裏，問他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故意看她笑話。
那天的畫面，一直深深地刻在厲景川的腦海中，至今都忘不掉。
月色皎潔，遠處的海岸線和天色融爲一體，巨大的暗色背景中，天上一輪明月，地上一個顧黎月。
那畫面，美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只可惜……
他閉上眼。
想起剛剛的顧星晴。
還是那個女人，還是那個聲音，還是那張臉。
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他此生最討厭的人，是莫雨晴。
而他顧黎月，卻變成了另一個和莫雨晴一樣偏執可怕的女人。
就在男人感慨着的時候，那個打電話的女人已經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來。
是黎月。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裏都寫滿了震驚。
黎月剛剛一直在和電話裏面的南潯說她懷孕的事情，甚至還和南潯說了要讓南潯帶着孩子們逃跑的話……
厲景川什麼時候來的？
他們的距離雖然不近……
但，他有沒有聽到她電話的內容？
一連串的疑惑和恐懼，讓黎月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
“厲……厲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她不敢在酒店給南潯打電話，怕酒店裏不安全。
所以她纔會連夜打車到海邊。
這片海邊不是旅遊區，平時人就很少，夜晚來這裏的人更是少得可憐。
所以她覺得這裏安全。
卻沒想到……
一回頭，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剛到。”
厲景川收回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一旁的燒烤攤。
剛剛喝酒的人已經走遠了，老闆正在看着手錶，似乎準備收攤了。
“老闆。”
他淡淡開口，“有粥嗎？”
老闆怔了怔，連忙笑着擡起頭來，“有有有！”
“煮兩碗吧。”
男人說完，轉頭淡淡地看了黎月一眼，“晚上也沒喫東西吧？請你。”
黎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
厲景川擡腿在椅子上坐下，“懷孕了就連粥都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