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讓黎月不由地頓住了。
半晌,她才從過去那些不堪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黎月擡起頭,淡淡地掃了厲景川一眼,“這裏是海城,不是榕城。”
厲景川優雅地將她手上筷子上的飯菜喫下去,脣角揚起一抹冷肆的笑來,“在海城,我也一樣有辦法。”
黎月搖了搖頭。
“即使你現在有辦法,那以後呢?”
“我們總要離開海城。”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趁我們現在還在海城,她說了什麼,我還可以反駁。”
“等我們真正走了,他們再將這件事拿出來談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厲景川擰眉,聲音冷傲,“你是覺得,我對付不料一個小小的凌家?”
只要他願意出手,別說等他們離開海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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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讓凌果一輩子將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裏,他也有這個本事。
關於他的能力,黎月也當然知道。
只是……
“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傷,“這些已經足夠了。”
“既然凌果是衝着我來的,那我也有我自己的解決辦法,不勞煩厲先生費心了。”
說完,她還淡淡地挑了挑眉,“否則的話,厲太太知道了,又要逼着我喝酒了。”
聽她提起顧星晴,厲景川的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沒說話。
很快,黎月便將厲景川的飯全都喂他吃了下去。
女人將外賣盒子收起來,一邊往垃圾桶裏面扔,一邊擡眸掃了一眼厲景川,“藥也上完了,飯也喫完了,厲先生應該回去了吧?”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厲景川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這才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
黎月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脫力了一般地躺在沙發上,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她滿腦子都是剛剛凌果音頻裏面的話。
她說得言之鑿鑿。
可……
黎月卻不願意相信,凌果會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到底……
是她自己的意願,還是有別的什麼苦衷?
……
海城中心醫院。
莫雨晴輕笑着看了一眼面前忙忙碌碌的凌果,“說了這麼久,要喝水嗎?”
凌果擰眉看了一眼手機,搖頭,“不需要,還有兩個電話採訪就結束了。”
女人的話,讓莫雨晴優雅地笑了起來,“果果,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只要你在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幫助厲太太將黎月扳倒……”
“我就願意放了凌伯伯。”
說完,她將倒好了的茶遞給凌果,“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我和凌伯伯都認識那麼久了,肯定不會爲難他的。”
“他現在在莫家別墅的後院裏,喫香的喝辣的呢。”
凌果抓住手機的指節開始泛白。
誰不知道,莫家後院的別墅,其實就是莫家的牢房!
那裏成年重兵把守不見天日,是莫家用來對待莫家的叛徒用的!
可她的父親,不是叛徒,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莫家的事情。
結果就因爲顧星晴和莫雨晴要搞垮黎月,就被關在那個地牢裏面,成了威脅她的工具!
凌果死死地咬住脣,又聲音平靜地接受完了兩個電話採訪。
最後,她淡淡地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莫雨晴,“莫大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話說完了。”
“十幾個媒體的電話採訪和明天的新聞發佈會,足以表達我的誠意了吧?”
莫雨晴高傲地笑了笑,垂眸默默地發了個消息。
片刻後,她擡起頭看了凌果一眼。
“足夠了。”
“期待你明天的新聞發佈會。”
“你會和凌伯伯團聚的。”
說完,莫雨晴收起手機離開。
她剛走,凌果就接到了顧星晴的電話。
“果果。”
電話那頭的顧星晴聲音裏帶着哭腔,“真的感謝你願意爲我付出這麼多!”
“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閨蜜!”
凌果死死地咬住脣,“和我說什麼謝謝……”
顧星晴又聲音激動地和凌果聊了一會兒,纔將電話掛斷。
“果果。”
躺在病牀上,鄭浩彬無奈地看了凌果一眼,“你真的……”
“要在明天開新聞發佈會污衊黎月?”
凌果閉上眼睛,“我沒有辦法。”
即使黎月是她高中時的好閨蜜,可她們的力量到底是弱小的。
顧星晴有莫雨晴撐腰,莫雨晴身後,是能夠掌控整個海城的莫家。
她得罪不起。
除了聽她們的話之外,她想不到別的方法,能將凌子安平安地從苗家的監牢里弄出來。
……
黎月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南潯打過來的。
“黎月,你現在在哪?”
他的聲音裏滿是焦急,“我才從警局出來,一出來就聽到有人議論你,我連忙給鄭浩彬打電話,結果他說你被厲景川抓走了!”
“怎麼樣,厲景川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他把我帶回酒店了,你到酒店找我吧。”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鄭浩彬……除了跟你說我被厲景川帶走了,還說什麼了?”
電話那頭的南潯沉默了片刻。
“他說,凌果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
說完,南潯還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是誰在針對你,顧星晴?”
“可……”
“這裏是海城,顧星晴她又不是海城人,她哪來的那麼大的勢力,能威脅到本地人凌果?”
黎月閉上眼睛,“我也想知道。”
凌果不但是海城本地人,她父親凌子安甚至還在海城開了這家最大的五星級酒店。
按理說,能威脅到她的人其實不多。
猛地,黎月眼前跳出來了莫雨晴的臉。
她咬住了脣。
在海城,似乎只有莫家能威脅到凌家,能讓凌果心甘情願地屈服。
她拿着電話,沉默了很久。
“我正在去你酒店的路上,你要不要下樓接我?”
見她不說話,南潯勾脣笑了笑,“我怕走錯房間,更怕被厲景川的人攔住找不到你。”
黎月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好。”
“我現在下樓等你。”
言罷,女人掛斷了電話,隨意地批了件風衣外套就出了門。
結果她剛打開房門,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
她下意識地向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星晴正眸帶詫異地看着她。
片刻後,女人眼底的詫異變成了輕蔑,“黎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說昨天晚上,你爲了和南潯過夜,和阿右聯合起來,把白洛都打暈了呢。”
她微微地上揚了脣角,朝着黎月身後的房間裏打量了一眼,“怎麼只有你自己回來了?南潯呢?”
說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地,伸出手捂住嘴巴,“該不會南潯看到新聞,和你生氣了吧?”
“這些海城人,就是喜歡造謠。”
最後,顧星晴微笑着看着黎月的臉,“知道南潯在哪嗎?”
“要不,我幫你勸勸他,別那麼計較。”
“畢竟是我老公厲景川太優秀了,這也不是你的錯。”